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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所处的险境么?”
“哈哈!这虚云楼定然是龙潭虎穴,江湖禁地,在下岂有不知之理?”
“老朽指的是你目下的危境。”
“哦!你是说,虎皮交椅可以收合、下沉?还有顶上的铁造天花板可以下罩?噢!后面有用机簧发射的强劲暗器,正对着座位哩!放心,大管家,杨玉琦没有三分颜料,绝不敢开染坊;要不信,你可以踏上你脚前那块方砖,发动机关试试?”
“你还是别试的好。”
“你不试我倒要试呢,也许会在虚云楼放上一把火。”
说完,双手左右一分。交椅是铁焊的,外裹兽皮,经他用劲一分,两侧扶手已被撑开,像是面做的。
丧门神的脚,刚欲踏上方砖,玉琦中食两指,挟了一枚青钱,比拟着他的脚,作势弹出,阴阴一笑道:“这一枚金钱镖,可没入钢铁一寸以上的深度,也许你的腿比钢铁还硬,我却是不信。”
丧门神已领教过玉琦的功力,吓得赶忙将腿收回,向内厅叫道:“贵客到,看茶!”
“贵客到,看茶。”里面有人传呼。
片刻,内堂响起弓鞋细碎之声,两个梳髻的美艳少女,捧着一个雕花金盘,袅袅娜娜走出堂中,在玉琦身前跪下,脸现惊惶之色,将金盘奉上,说道:“贵宾请用茶。”
金盘中有一只银杯,清香扑鼻的雾气袅袅上升。玉琦有了太白楼中计的经验,自然不敢喝这杯茶。杯是银造,按理茶中如有剧毒,杯将变色,但此杯光亮照人,显然不会有毒。但他心中狐疑,却不敢轻于试尝。
可是他一看两女的神色,心中一懔,不得不将杯拈起,默运神奇内功,缓缓将杯举起。
两少女黛眉一舒,堂下丧门神五人则面露诡异的神色,这一切,逃不过玉琦的法眼。
他在拖延时间,一手持杯一面发话道:“大管家,贵堡主何时可以出来相见?”
“快了,已命人至内堂禀报,杨大侠请稍候。”
杯不大,容量不到二两,这时雾气愈来愈浓,热流荡漾。他仍往下说道:“大管家可知杨某等得不耐烦么?”
“内堂甚远,杨大侠尚请原耍”
这时,杯中茶缓缓外溢,从玉琦的掌心流向袖底,除了被神功发出的奇热蒸发之外,茶一沾掌腕肌肤,亦化成雾气散去。
他缓缓将杯举到口边,仍在问道:“大管家是否想到,杨某会立时翻脸迳闯内堂?”
“这对杨大侠并无好处。敝主人与杨大侠无仇无怨,如此登堂入室上门欺人,武林朋友的公论,杨大侠岂能不顾?龙门杨家的侠名,阁下定会珍惜的。”
玉琦将杯凑至唇边,但并未沾唇,举左手袖挡住杯外,一饮而干。他以手障杯,这是礼节,应该如此,所余涓滴,皆射入袖中。
谁也没料到他有迫干茶水的神奇绝学,他做得干净俐落,丝毫不露痕迹,瞒住了所有的人。
他将杯放入金盘之中,杯底,有一圈晶亮的粉末,已被他在置杯的瞬间震下杯底,照杯之时倾下地面去了。
两少女牵袂站起,低声说道:“谢谢贵宾。”
这简单的一句话,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玉琦听得出其中所含的感情,不觉喟然一叹。
两少女一走,内堂突然传出三声金鸣,有人沉声传呼:“堡主出堂。”
“堡主出堂。”
“堡主出堂。”
此起彼落,十分气派,内厅的回音,转折传到。
两行劲装少年,从内堂分左右两门鱼贯而出,一式蜀锦织花箭衣,头戴英雄巾,脚下薄底快靴,腰悬长剑,共有二十四名,在两侧分列,叉手屹立。
接着是二十名盛妆少女,每人手擎一盏宫灯,裙袂飘飘,成半环形并肩围住了三座虎皮交椅。
玉琦知道,内厅里定然幽暗,故用宫灯引路。二十盏宫灯将交椅围住,寒气立消,也许又有取暖的作用哩。
在少女们之后,两名绝色少妇,搀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缓缓从后堂转出。
“堡主万安。”所有的人全跪下右腿,抱拳齐额低首呼唱,迎接堡主出厅。
“哈哈哈……”玉琦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完说道:“排场胜似王侯,怪不得有人甘冒锋芒,跑去做绿林悍寇。”
他的笑声如同洪钟狂鸣,大厅的回声一聚,直令人心往下沉。厅中有女人,他不敢发劲示威,所以厅中人尚可抵受,并未被震倒。
白发老人突然长吁一口气,向玉琦道:“杨大侠好深厚的内家修为,老朽已是风烛残年之人,用不着以真力震撼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