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点头,习惯性正色把别人发出的指令当个事情去办了:
“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尽量?”
薛怀跃显然不能对这个答案满意,在赛场上他无往不胜,冠军的求胜心代入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太多人爱他,身边显而易见的不爱太分明。或许他们两个人都是把情场当赛场、商场要分个高下的类型,肢体语言尽管已经打破了合适的界限,可以被划到情意绵绵的范畴了,唇齿交锋互不相让。
“那我挺荣幸的,毕竟,过往的恋爱里面,你好像没爱过谁。”薛怀跃记得,凌舒和他的某一队友,也曾是众人眼中金童玉女十分般配的一对。
后来分手分得毫无征兆,那个大男人夜里喊男队的几位一块出去喝酒,红了眼圈,讲凌舒这个人,心里头谁都没有。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气氛到了有普通情侣该有的海誓山盟,实则对待每一种关系像处理程序的机器人一般一丝不苟,人的血肉底下是一道道冰冷严格的程序。
那时薛怀跃还替凌舒说过话,说凌舒是个好姑娘。
队友几乎哽咽:“但是她他妈不爱我,她谁都不爱。”
搜寻了一下过往记忆里几个耐人寻味的片段,薛怀跃心说她还是有很爱很爱的人的。没跟任何人提出来。
“不客气,我会努力的。”凌舒笑得很开心,因为这样的情景本身就很值得人喜悦。
她没有因为薛怀跃隐隐的讥诮感到任何不快——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半斤八两,这样璀璨无上开创了一个时代的薛怀跃很缺她的爱么?
他正拥有的爱足够把他从脚淹没到头。全满贯,又全又满,她是他身边显眼的凹凸不平,干脆用爱填上,从此世事圆满。
男人都有征服欲,凌舒没对其他男朋友上过心,然后和他薛怀跃爱得死去活来,这样的剧本很能满足全满贯的虚荣心。
薛怀跃并不想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喜欢她,喜欢她在不归属于任何一方的利益链条上冲出来了一亩三分地,有余力时云淡风轻地给别人挡雨,喜欢人事浮沉一扭头凌舒却永远一脸冷淡地在身边。她也是喜欢他的。
符合逻辑的双向喜欢,少了些什么,有些古怪。
所以薛怀跃的吻终于落了下去。
开始是蜻蜓点水的轻微相触。
碰到的那一刻,两个人终于有关系实质性改变的羞赧,电路形成了联通,无声放电。躯体契合得异常,短暂流连后升腾起渴望,凌舒先前推拒式的肢体语言已被消解,腿软得站不起来,伏在薛怀跃胸口上,丢脸地闷笑偏头。
“没关系,看我。”薛怀跃的耳根子虽然也烧了起来,凌舒的反应给了他可以克敌的信号,常胜将军愈战愈勇,嗓音放软了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