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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阿肆的本意就完全相悖,宋景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这个方案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废案。
继而,宋景提出了第二个方案,也就是柳叙白在阿肆的桌子上看到的那张纸条——注销。
宋景在谋划全篇之时,就刻意的在将这些死去之人的因果凝结在自己身上,每一个人的死去都与之息息相关,所以宋景给出的方案是,删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
宋景早在最初就做了设定,东主这个概念是宋景强行载入世界观内的一个名词,他之所以对外如此宣称自己的是东主,是因为东主这个名词之下,代表的着所有可以操控的命运的人,除了自己,还有阿肆和那些远在天外的观测者们。
观测者对阿肆的期望构建了整个世界,而阿肆的部署又令宋景发生了觉醒,这是一个连带关系,算下来,所有的节点都停留在了宋景这里,只要他背负起了这个名字,便成为了阿肆还有观测者们的手中刀,同时也成为了这盘棋中最重要的棋子。
他的离开,便可推翻所有的设定,斩断天道与世界的直接联系,没有宋景,二者之间便失去了唯一枢纽,这代表世间从未出现过东主这个概念,没有所谓的命运操控者,最多只是高维度的俯视。
如果植入的东主概念被消除,那麽天道残留的运作规则就会自主运行,修複漏洞,所有因东主之名而丧命的人,便会随着宋景的死亡、阿肆的退位得以複生。
不会再有人因为主角命途而被牵制在原地,每个人都将成为独立的个体,彻底实现人身自由。
抵消因果的方式,宋景也从一开始就想好了,那就是人屋,人屋并不是来複活那些已死之人,而是用来将玲珑匣内那些以凝露寒冰封存的尸体唤醒的方式,玲珑匣,就是最后的人屋。
用千百万个分身,换回那些已经消亡的人们,这一举动,何其壮烈。
当然,阿肆不是没有反对过他的计划,但是宋景却说,这是最小的代价。
就如风花渡的长生一脉,偃师也到了最后终场收幕,宋景作为最后一个重明族,已经完成了与天命的抗争的使命,接下来的世界里,不再需要偃师了。
而之所以安排灭世这样的戏幕,原因有二,一则是柳叙白相较于沈凛而言,更加适合担任编撰者一职但,这种权利无法让渡,只能夺取,换句话说,就是要柳叙白自主觉醒,所以只有将沈凛逼入绝境,柳叙白才会绝地反击,继而激活阿肆放在他身上的神来笔,也就是当初写下祈愿后,阿肆未曾收回的那支笔。
编撰者的意志力需极为强盛,只有得到了神来笔的认可,这权利才能顺利的交出去,想要被认定,那撰写者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破规则,这也就是柳叙白为什麽能在梦境之中使用现世的能力,因为那是他使用神来笔自己写下的段落。
其二则是,灭世之举可以完全摧毁梦间一方,这里是依照阿肆的意志创造出来的世界,只要此地还在,那麽她的设定将会一直影响着衆人,这个世界,只需要她留下的规则,而不需要她的存在了,所以必须由柳叙白和沈凛亲手毁灭这里,才能达成最后的权利让渡。
没有此间束缚的阿肆,可以继续创造其他的世界,而柳叙白与沈凛,则可以代替她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柳叙白作为曾经的主角,他的存在,仅仅是为了监控世界的运作还有修複阿肆未能完成的漏洞,因为以柳叙白的性格,是绝不会为了一个人滥用职权,继而颠覆整个设定,所以他的职能,更多是维护世界不崩坏,继而以他们的真实生活,吸引更多的观测者注视。
只要还有人在观测这个世界,那他们就不会褪色成为一个个冰冷的文字。
阳羡的出现,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插曲,但这也说明他们的戏足够真实,就连远在几界之外身负守护之责的麒麟一族也感知到了他们的意图。
这算是世界对他们的考验,如果无法令麒麟一族屈服退避,那麽就代表柳叙白没有这个资格接任,但巧合的是,柳叙白与玉卿楼有所来往,所以也算是剑走偏锋完成了这次核验。
所以,阿肆写下的注销二字,指的便是注销宋景的存在,将他从整个世界中删除。
无论哪一个世界,都不会再有宋景这个人的任何线索与消息,甚至,不会再有人记得他。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这不公平!”沈凛义愤填膺道,九阙城的惯有传统便是护短,在冷凉阁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现在宋景既然是他的师弟,他就要贯彻落实这一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