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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他!”
柳叙白刚擡起手準备抚摸吞天兽头顶的绒毛,便听到了一声喝止,他伸出一半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之中,不敢落下。
“别碰,这家伙脾气不好,随便触碰会小心受伤。”一个与叶冰清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但她的装束却与叶冰清完全不同,叶冰清素雅清灵,而这位姑娘却穿着十分华贵,头的两侧的珠玉步摇看着很是沉重,发髻之上的金钗点翠的发簪更是让人瞩目的睁不开眼。
叶溪曲?柳叙白见对方看了自己半晌并没有认出,便更加放心,他向叶溪曲行了一礼,“神君清安。”
“新飞升的神州人?”叶溪曲拉着他往旁边走了一些,生怕吞天兽一个暴起将他撕碎。
“是,在下柳叙白,应邀而来。”柳叙白虽然很早与叶溪曲有过几面之缘,但是那个时候自己的状态和现在差别很大,而且都云谏一定不会轻易告知他人自己的下落,所以现在还是用柳叙白这个身份更加稳妥。
叶溪曲到也没有怀疑,于是继续叮嘱道:“既然是云谏大哥的客人那就赶快进去吧,记得不要招惹吞天兽。”
柳叙白心里发笑,但也领下了这番好意,于是决定绕开吞天兽进去,但吞天兽似乎通过刚才的嗅闻已经知晓了柳叙白的真实身份,所以无论他要往哪个方向走,都死死的挡在他身前不让他通过。
万般无奈之下,柳叙白只能擡手摸了摸吞天兽的头,然后从一旁的地上取了一块凝露寒冰抛给它玩闹,吞天兽这才肯给他让路。
以前每次来这里,柳叙白都会与它嬉闹一阵,那个时候的吞天兽才只有一掌之大,所以柳叙白在它的记忆里,算是一个陪同它长大的长辈。
但当柳叙白刚往前行了一步,吞天兽就走上前叼住了他的衣角,像是没有玩尽兴的孩童,渴求着大人的陪伴。
都云谏平时忙于政务,极少花时间同它嬉闹,虽然吃喝用度都是最高标準,但这并不能抚慰吞天兽的内心,所以只有柳叙白来的时候,它才会做出这极为反常的反应。
“穗穗,听话,哥哥还有事情要做,等下再来陪你好吗?”柳叙白小声在吞天兽耳边低语,希望让它能安分一些。
在柳叙白叫出它的名字之后,吞天兽明显得到了极大的安慰,非常听话的松开了嘴,然后用头颅蹭着他的膝盖,将他往大殿内门推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叶溪曲被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个神州人到底是什麽来头,怎麽刚一来就和吞天兽打成一片?她看着柳叙白的身影,似乎发觉有些眼熟,正当她準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柳叙白已经走进了大殿。
这种时候说多错多,柳叙白没敢和叶溪曲多做交流,随着他的步入,大殿门也啪的一声合了起来。
大殿之中是按照三层叠台的结构设置的,好用来区分面见者的等级,一层为低阶的人落脚的站位,二层则设有座椅,一般是用来安置有身份的客人,而高高在上的第三层,才是都云谏的办公之处。
柳叙白擡头望着三层高阶上负手而立的背影,恭敬的鞠躬行礼,“柳叙白见过云谏神君。”
那人缓缓转身,烟灰色的发缕高盘于颅顶,金冠之上横叉一根长簪,簪子两端着盘绕追下一段细绳,在细绳尾端,则是坠挂着两根深色的流苏,浅金色的眸子与他那一席满绣的瑞兽紫衣凸显着他身份的高贵,都云谏相较其他几人年龄稍大,但他白净俊朗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依旧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这麽唤我,看来是生疏了不少。”都云谏从高台向下凝望,“上来说话。”
“琅环身份地位,不配与神君平位而语,就在此处便好。”柳叙白的话说的平淡,但都云谏听完却眉头一皱。
“是不是心里还在怪我?”都云谏声音放轻,语气也和软了很多,“若不是我当初一意孤行,你也不必在含光境……”他说到这里突然收了声,即便他再克制自己的内心,也无法度过这一道坎。
同为天尊神君,都云谏比任何人都明白,受那样的屈辱,还不如直接给柳叙白一把刀,让他自尽。
“神君,我是柳叙白,不是你的故友蓝澈。”柳叙白强调道,他心里并没有真的怪罪都云谏,因为他知道白玉京和夜观澜后面的小动作,不可能毫无痕迹,之所以能如此顺利,都云谏一定从中做了不少周旋。
能让一个一向秉持公正的人倾倒天平,这便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柳叙白对此只有感激,没有怪罪。
“是吗?柳叙白……真是个好名字。”都云谏见柳叙白不愿意上来,便自顾自的向下移步,直到站到柳叙白身旁后,他才继续说道,“未央庭的位子,我没有让任何人来接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