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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虚实不分
毕竟现在的身份是魔尊,所以对于魔宗的路他早已烂熟于心,想要找到逐灯会的地点更是轻而易举,街道上被各色的灯盏填满,如同白昼一般。
不愧是魔宗的重大节日,整条街都被人群填满,看着这繁华的景象,沈凛的心里却是得到了安慰,作为一界之主,他定然是希望自己治理的天下国泰民安,只可惜,魔宗永远无法被阳光覆盖,黑暗的天空上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轮凄美的血月。
这也就是逐灯会的意义吧,把这份期待与希望放逐于天际,当诸多炙热的祈愿摇摇升空之时,光耀堪比烈阳。
不过这些热闹的场景都与他不相干,他此行是替柳叙白来买醉生梦死,那家酒楼就在不远处,他便快步向着目的地走去。
酒楼内坐满了人,这场景让沈凛想起了之前在婆娑城时,与柳叙白共度的那个岁除之夜,也是这样的热闹,也是这样的喧嚣。
“公子可也是来买醉生梦死的吗?”小二见沈凛一直盯着门外的菜牌发愣,便走过来和沈凛搭话,但还没等沈凛点头,他便将菜牌收了起来。
“不巧了,今日的醉生梦死已经售罄,公子明日再来吧!”
真不凑巧啊,沈凛有些失落,果然没有柳叙白的日子,什麽都变得很不顺,他擡头看了一眼这三层的酒楼,想到当初就是在这里,柳叙白彻底对他打开了心扉,那个夜晚,是他永远无法忘却的时刻。
既然买不到醉生梦死,那便回去吧,沈凛兴致全无,便开始折返,孩童在街道上奔跑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唯独沈凛,面色平静,完全没有融入这欢乐的氛围之中。
当他路过那面系满红绸的许愿灯墙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当日与柳叙白的对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琅环君写了什麽?”
“秘密。”
上一次,他与柳叙白都在这里写下了自己的祈愿,只不过柳叙白并没有让自己看他写的内容,好奇心的趋势下,沈凛走到了灯架前。
好在这些灯盏是常年摆在这里的,无论过去多久,以前的字迹还都有留存,沈凛逐一翻查这红绸上的字迹,但他最先找到的,居然是自己写的那条“白首不离”。
如今他确实白头沐雪,但是结局却是两不相见。
沈凛的嘴角攀上一丝苦笑,看来这愿望终归是愿望,都是不作数的。
柳叙白写的到底在哪里呢?他已经将所有的灯盏都看过一遍,并没有看到柳叙白的字迹,毕竟隔了一年,若是遗失了也说的过去,沈凛无奈的摇摇头,果然连命运也在期待着他们分离。
真是残忍,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给自己留下。
“公子,你的绸带掉了。”身旁走过的路人好心的提醒道,沈凛擡眸看了一眼地上,不知何时,竟有一条略有褪色的红绸缠绕在他的鞋边。
“多谢。”沈凛一边出言感谢,一边俯身将红绸捡起,想来应该是在自己翻拨的过程中不小心带掉的,他擡手準备将那遗落的绸带重新系上,毕竟这也是别人的愿景,他权当是顺手帮忙了。
当他系好之后,有意无意的将带子翻转了过来捋顺,上面的字迹却让他手指一抖。
这是柳叙白的字。
刚才自己捡起的,竟然是柳叙白所写的红绸,但是当他认真阅读了上面的字迹之后,心里却是无限的酸楚。
“从旧如初,两两相忘。”
这便是他的愿望吗?当初柳叙白知道他在衍魂仪式后便会成为楚雁离,所有的爱恨癡缠都会在此时翻转加倍,他不知道回归正身的自己,是否还能如当下一般,对他保持不变的信任,所以他所希望的,便是如以前一般,忘却了便好。
那酒楼中的云雨几何,都是在做告别。
原来那个时候,柳叙白就已经做好了淡出他的生活的準备,与其面对一个恨意深浓的自己,不如将所有的美好都留在过去。
忍受孤独,是他能对自己最大的补偿。
不过事情倒却如柳叙白所愿,现在的他们,确实变成了陌生人。
沈凛越想心里越是烦躁,便想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仅剩的这点好心情都要被消耗殆尽了,但当他转身时分,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还在售卖各色面具的摊位。
回忆如泉涌般爬上了他的心头,那个柳叙白买给他的玉面狐脸面具,早在向乐生将他掳走的时候遗失了,因为不是什麽贵重之物,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也算是柳叙白送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他应该好生保管才对。
那便再买一个吧,沈凛心道,他走到摊位前,指着那仅剩一个狐面说道:“劳驾,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吧。”然后便从口袋中掏出几枚银贝丢在摊位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