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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麽?”
“锦瑟遭遇了伏击,中了数箭,现在正在府上诊治,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常青不敢隐瞒,将他看到的情况和盘托出。
慕华辰方才的喜悦被一扫而散,心像是被灌了冷铅一样,他甚至已经无法等常青驾车回府,直接翻身上了一旁的快马,而后疾驰而去。
琅环,你等我。
你一定要等我!
慕华辰心里默念道,他似乎从没有这麽担心过任何一个人,他没有看到柳叙白的样子,但是通过常青的描述和神态,他大概已经脑补出了大概得情况。
这一刻,慕华辰像是将自己一直在意的身份、荣耀都抛在了身后,随着马蹄蕩起的烟尘一起消散在了夜色之中,这一路,他想的分外明白,尽管他还是无法对这种情感下一个定义。
但是他确信,他不要失去柳叙白。
他不能失去柳叙白。
这是他人生中唯一愿意放弃自由陪伴的他的人,他绝不能辜负。
当他来到柳叙白的房间之时,地上盆中已经已经抛落了不少折断的箭矢,言涟也因伤势过重被送去别处医治,床边除了一个医师和一个助手再无他人,医师双手通红,正在为着最后一根插在心口的羽箭发愁。
这根几乎已经射穿了柳叙白的心髒,贸然拔箭,很有可能会造成血崩,即便在场的几位都身怀绝技,可以以灵力压制血水喷涌,但是柳叙白本人已经虚弱不堪,想要硬挺过去并非易事。
“琅环!”慕华辰沖上前,攥住柳叙白手,然后抚着他的发丝道:“别怕,我在。”
“殿下……”柳叙白的双眼已经有些睁不开,但是他听到了慕华辰的声音,便用还在滴血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书函在……在这里,拔了箭,就……就能拿到了。”
“殿下,这书函对你很重要……拔箭吧……”
“什麽书函不书函的,别管那些,你撑住,你不能死!听到没有!”慕华辰心急如焚的说道。
“殿下……没事的,我的命……不值钱。”
“以后的路,殿下……琅环不能陪你了。”说完,柳叙白就彻底晕死了过去,垂落的手刚好抚在那胸口漏出一角的信函之上。
“琅环!”慕华辰回头看了一眼医师大声呵斥道:“你还在等什麽!拔箭!”说完便将自己体内的气力都运作了起来,以最丝柔的方式,慢慢引渡到柳叙白的体内,护住那已经破损的心髒。
医师原本就战战兢兢,现在被慕华辰这麽一吓,更是双手不稳,慕华辰见状直接自己上了手,他握住已经别截取的箭矢末端,在柳叙白耳边轻语道:“琅环,忍一下,你一定能撑过这一关。”
“别抛下我,你说过的,要陪我,所以这路,我要等你一起走。”
慕华辰手指用力,将那没入胸口的箭矢迅速拔出,温热的血水喷溅在他的脸上,与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混为一滩,他将自己的灵力全数推进那伤口之处,耗力之大,让他的额头开始浮现一层薄汗。
医师与助手这时也不敢在耽搁,立马上前开始了止血工作,整整折腾了一晚,柳叙白才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而慕华辰更是为其耗尽了体内所有的力量,过度的透支更是让他身体受到了不可逆的伤损,不过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柳叙白活下去,才重要。
但是他做的这一切,并没有让任何人告知柳叙白,他还特意叮嘱常青,绝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在慕华辰看来,柳叙白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那封被箭矢贯穿的带血信函,慕华辰自始至终没有开啓过,因为他知道,什麽情报也比不了柳叙白这一番真心。
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在朝堂上争到了这最后的兵权,所以这封密信,也就失了作用,根本不需要柳叙白如此大费周章。
他终于明白,为什麽柳叙白的眼眸之中,不再有那样的杀气。
因为在柳叙白对自己,动了情。
但柳叙白也顾及自己的处境,所以并没有挑明,为了自己,他什麽都可以牺牲。
而慕华辰完全是后知后觉。
但是,好在不晚。
慕华辰坐在柳叙白床前,牵着他那双被绷带缠满的手,看着那窗外湛蓝的天空,喃喃低语道:“琅环,再等等,很快,很快你就不用在做这麽危险的事情了。”
“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想要的归处。”
“一个一直梦寐以求的家。”
只可惜,身在梦中的柳叙白,并听不到他的任何陈情,此事过后,他只是派了常青来慰问,如山的补品将柳叙白的房间堆满,但是始终都没有亲自来探望过柳叙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