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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柳叙白最后的告诫,他知道,自己走后,慕华辰剩下的棋子不多,所以对于言涟,他便不敢轻易抛弃,而且只要自己还活着,慕华辰的这根隐刺就就永远会在,只要学会藏锋,言涟是有办法全身而退的。
他能做的,只能到这里,就如同当初郭子游一样,用自己最后的价值,告诫下一个死忠者,不要再犯前尘之错。
但事与愿违,言涟最终还是被卷入了这场纷争,这便是后话了。
这段余响至此,全部结束,沈凛的心情也被柳叙白的遭遇弄得淩乱不止,他坐在地上缓和了好一阵,才鼓起勇气继续看下去。
他定了定神,拿起另一团余响火焰,心中有些期待,不只是为了想要弄清楚原委,更是为了多见一见柳叙白,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记忆体,他也能让自己心好过一些。
“柳先生,你来了。”慕浮生的声音响起,这让沈凛原本的期盼落了空,他可一点都不想看到慕浮生的脸。
这场景是在宫中,看慕浮生的打扮,应该是刚刚完成继位大典,身上的华服还未脱去,他对柳叙白的到来感到十分的开心,脸上的笑意根本无法掩藏。
“现在要称您为陛下了,陛下今日荣登大宝,琅环特来恭贺。”柳叙白的话语生硬,显然这种官话他并不喜欢说。
“柳先生能来,朕便很是欢喜,先生既来赴约,可是打算来兑换当日朕给下的承诺了吗?”慕浮生显然更在意柳叙白的来意,故而问道。
“我只是来贺陛下今日之喜,并非想要久留于玉泽州。”看样子柳叙白单纯是受邀前来,因为慕浮生的盛情,且提及了言涟与苏渺曼,柳叙白在外已久,心中已久惦念二人,所以只能前来赴约,但重回玉泽州一事,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原是这样。”慕浮生的眼神暗了下来,但转瞬便换了一副神态,眼里的狡黠之意尽显无疑,“无妨,先生既然不愿久留,那且在宫中住上一些时日,待这庆典过去,再走不迟。”
“好,就依陛下所言。”柳叙白见状也不好拒绝,只能应了下来。
“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朕来寻柳先生,朕已下了令,先生可以自行在宫中走动。”慕浮生说完便上了轿辇离去。
果然是缓兵之计,沈凛一看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场景变换,天色黑沉,已是入夜时分,此刻慕浮生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沈凛顿觉心中舒畅了不少,继而补上的人,则换成了言涟。
言涟此刻已是御前近侍,装扮也自然贵气了起来,只是他的神色里少了当年的活泛,取而代之的事那布满虚假的笑意,但当他看到柳叙白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顿散,只剩下了震惊。
“锦瑟?你怎麽回来了?”
“陛下邀请我来的,小住几日便走,原是不想来的,但是听闻你升了官,便想着来见见你和曜音。”柳叙白在言涟面前就显得自然很多,公衆场合之下,他们还是以代号相称,可言涟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怎麽,听你的意思,并不是很想见我?”
言涟哪里是这个意思,他唯恐柳叙白误会,便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怎会不想见你,只是……”说道此处,言涟面泛难色,显然有关引心痋的事情,他开不了口。
“你是不是在宫里遇上什麽难处了?要不要我帮你?”柳叙白关切道,还没等言涟开口,慕浮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朕是不是来的不巧了,扰了柳先生和故友的谈话。”
“陛下说笑了,只是与言大人随意閑聊罢了。”柳叙白赶忙回话道。
言涟看慕浮生走过来立即将嘴闭上,乖乖的站到了他的身边,慕浮生眼神犀利,像是再对他发出警告,但转眼就又对柳叙白喜笑颜开:“柳先生,夜深露重,进殿里说话吧!”
柳叙白点点头,便跟在慕浮生身后向内走去,他回眸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言涟,发觉了其中的怪异,言涟无法说话,只能沖着柳叙白微摇头颅。
门板合上,殿内的暖炉燃的正旺,整个房室内都光亮异常,慕浮生将身上的披风脱下,随手甩在一旁,他望了一眼柳叙白,轻笑道:“柳先生不必拘谨,朕对先生,是以知己之遇相待,所以先生可省了那些礼节,还当朕是以前的小皇子便好。”
“陛下身份尊贵,这礼数万万少不得。”柳叙白的脑子里还在思索言涟的意思,他刚才的举动好像是想像自己传达什麽,摇头代表着否决,难道是自己此刻,不应该出现在宫内吗?
慕浮生走到柳叙白身边,将头向他的颈侧靠去,然后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说道:“柳先生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朕很喜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