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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沈凛无法迈过的一道心坎,之前白玉京告知自己的时候,他几乎心痛欲绝,现在施子懿又用这事来刺激他,沈凛的肝火剎那间被调动了起来。
“施子懿,你找死是吗?”
施子懿不慌不忙,面色缓和了,他很喜欢现在沈凛的反应,“白练遮眼,不知日月,这场景你不陌生吧?”
话至此处,沈凛眼底的猩红色开始扩散,死死的掐住施子懿的喉咙让他再说不出一字,有关含光境的事情,他从未细细询问过白玉京,因为只要想起柳叙白受难,他就痛彻心扉。
“就你这点微末的道行,还想对我下言灵咒?”沈凛冰冷的目光足以令人寒胆生怯,虽说他的心魔总是会因为柳叙白的事情而有些不受控,但经历了这麽多,沈凛的心态也被锤炼的更加稳重。
施子懿显然是在打这方面的主意,这种致命的错误,犯一次的代价就已经让沈凛难以承受,他怎麽可能轻易被蛊惑。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琅环,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是不是忘记和你说,只要能让琅环好好活着,我什麽都可以不在意?”
“我失去过一次,所以比任何人都要珍惜,想借我手伤害他,你做梦。”
沈凛的手指深深嵌入施子懿的脖子,力道之大到穿透皮肤肌肉,直至骨骼髓脉,指尖的渗出的血珠虽是无色,但也让沈凛嗜血的魔宗本性被激发出来,随着黏腻的血水越来越多,他的心里越来越兴奋。
“施子懿,你不用质疑我对琅环的好是否出于何种目的,我是沈月见也好,沈凛也罢,亦或是楚雁离,自始至终,都是想要琅环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而你,到底是在意他的人,还是想要他的无色血?这个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但凭这一点,你就不配谈爱这个字。”
一波反向的输出,令施子懿哑口无言,原本他只是听信了他人的话想要激怒沈凛,好让柳叙白知道他残暴的一面,但是没想到自己反被沈凛说教了一通。
更关键的是,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他的心坎里,对于柳叙白,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麽?思维的乱流裹挟着他的意识疯狂运转。
不,他做不了那种高尚的人。
他只想要这颗太阳永远停留在自己的天空中,他就是这麽自私,就是这麽的不理智。
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但是施子懿还是执拗的想要将他留在身边,快乐也好,伤心也罢,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行。
那怕,要柳叙白永远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
即便是在沈凛全力的扼杀下,施子懿还是凭借意识凝起一道魔气,向着墙壁砸去,石墙碎裂的同时不知触发了什麽机关,地道与暗门间发出了阵阵爆炸的声响,无限的回音将着声响放大到震耳欲聋,顶层的土石开始松落,地面也开始摇晃。
随着这突来的震动,沈凛身形不稳继而松开了掐着施子懿的手,施子懿趁机窜逃而出,接二连三的咳嗽之下,他终于匀过了气息。
腰间的溃腐让他无力直起腰身,加上刚才沈凛对他施加的私刑,此刻的施子懿已是强弩之末。
四周突然传来呜咽嘈杂之声,声音此起彼伏,柳叙白与沈凛立刻戒备了起来,那些声音正在逐渐向着他们靠拢。
黑暗之中,一双双幽绿色的眸子如萤火般闪烁游移,一群面黄肌瘦身如枯木的人从各个通道内涌进了房室,他们双眼失神手臂下垂,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色的抓挠痕迹,他们的行径统一,并未有发疯暴走的倾向,似是受感召而来。
“阿娘!”一个稚嫩的女声从人群后传了出来,沈凛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桐雪,这麽多活死人一旦发癫,她就是第一个受害人。
“桐雪?”沈凛尝试着唤了一声,那道弱小的身影在听到他的呼唤后便在人群中穿梭,想要尽快抵达他的身边。
但就在此时施子懿出了手,一把将还在奔跑的桐雪拎了起来,桐雪手中的花篮摔在地上,满篮子的迦蓝幽昙散落一地。
“你背着我给这对父女送无色血的事情,原本我不想追究。”
“但我在调遣这些信徒的时候,这女孩的父亲百般阻拦,所以我只能将他杀了。”施子懿的话轻描淡写,仿佛杀人这件事情跟不值得他深思。
“至于这小丫头,一路哭喊着要寻她阿娘,我便让她跟来了。”
“欺负个孩子算什麽本事?”柳叙白看着桐雪已经哭红的双眼愤然道,这种无力的感觉自己深有体会,如今施子懿拿桐雪做人质,实在有些践踏柳叙白的底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