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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任由沈月见投水自尽视而不见吗?多行善举不是长老们的一直信奉的信条吗?为何只有他在实施之时却要遭到这样的质疑?
所谓的风花神预言,他虽知道,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人命当前,这些虚惘的神谕都该抛至脑后。
况且与沈月见相处的短短几天,他感到无比的开心,沈月见有说不完的故事,所以他总爱听着沈月见的故事入梦,这令他一成不变的生活终于有了一丝色彩。
留沈月见,也是他的私心,他想将这得来不易的欢乐留下。
这样好的一个人,难道不该救吗?柳叙白心道。
衆人议论了一阵之后,男子便重新开口,脸上满是无奈,但继而话风一转,厉声而道:“将他拖出去,杖责一百,直到认错为止。”
“毕竟是违逆了族规,当罚。”
沈月见一听马上起身护在柳叙白身前,而后双瞳之中愤意满满,“若是容不下我,我走便是,何须为难他?”
“将他拉开,这是我们长生族的事情,与你无关。”
衆人似乎没有并没有理会沈月见的阻拦,将他强行压制到一旁,然后便将柳叙白从大堂内带了出去,虽然一百杖对于常人而言,是致死的刑罚,但是对于长生族来说,只是皮肉之痛,断断要不了性命。
烈日当空,酷热难耐,族人们将柳叙白按在刑凳之上,又将绳子捆绕在他的腰际,以防他因疼痛而挣逃,待一切就绪之后,两名族人便将手中的长棍高高扬起,接连轮替的砸在柳叙白的身上,长棍每落下一次,柳叙白的指甲便潜入刑凳一分。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他到底做错了什麽,你们要这麽罚他?”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你们放过他!”沈月见被几人压在远处不得动弹,他只能看着柳叙白受刑,什麽也做不了。
开始之时,柳叙白还能发出几声呜咽,但是乱棍之下,他已喊不出声,身体更是不自觉的抽搐颤抖,他额间的汗珠越积越多,最后彙流而下,柳叙白最是怕痛,接二连三的棍刑让他咬紧了牙关,脸色渐白。
他没错,他没做错,救人是对的!
虽然违逆了族规,但柳叙白依旧坚信,救沈月见绝不是错事。
该罚,但是无过!
“认不认错!说!”男子质问道。
“不认!我不认!”柳叙白倔强的望向他。
“那就再打,给我加重力道的打!”男子见他死不悔改,便让施刑的族人加大了力度,一棍下去,柳叙白直接疼的意识恍惚,衣衫湿润,透明的无色血与汗水搅合在一起,分不清这润色的来源。
“我……没做错……救人……没错……”柳叙白的话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显然再打几棍下去,他就要晕厥。
“我……没错……”
豔阳之下,柳叙白的身体已经透支,原本扒在凳缘的手臂也垂落了下来,顷刻间失去了意识。
见状沈月见再也抑制不住,他奋力挣开压制,被反扣的手腕发出清脆断裂之声,他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三步并作两步,飞身上前盖挡在柳叙白身上。
“是我,千错万错都是我,要打你就打我,别伤害他。”
“他怕疼……”
施刑的族人原本对沈月见就没有什麽好感,所以也没有停下手中的长棍,而是继续一下一下的打在沈月见身上。
直到沈月见身后血肉模糊,他也没有放开柳叙白,清澈的无色血与猩红的血水融为一体,沈月见虽然感受不到痛意,但失血过多,还是让他陷入了昏迷。
等二人醒来,已是三日后,那时长老于心不忍最终叫停了行刑,并将二人带回,柳叙白有无色血护体,只需修养多日便可複原,而沈月见的伤势则更为严重,若是不及时医治,便会很快丧命。
风花渡没有医疗的药物,但是好在周边的药草有不少,所以现摘现拿,全数用在了沈月见身上,看着沈月见醒来,长老便清了清嗓,淡淡的说道。
“看在你护着白的份儿上,我网开一面没有要了你的性命。”
“你可以留下,但是,需要保证,绝不取用无色血。”长老冷冷的盯着沈月见,而后又道:“若是你违逆此规,我便将白丢入忘川,还有你也一并处死。”
“我答应。”沈月见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还在旁边昏睡的柳叙白,脸上露出了笑意,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暂时收容自己。
更值得庆幸的是,他有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伸手抚了抚柳叙白长发,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修养。
余生,他将用性命守护这个第一次对他施以善意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