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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绰稍作沉思,便带着柳叙白去到了殿后的御花园中,此时正值冬日,除了映雪而生的梅花还孤傲的绽放着,其他的花种都已枯萎休眠,柳叙白让江绰寻了一个暖和的地方等候,自己则走到梅花园中静赏着红白双梅盛开的繁景。
柳叙白一人在漫行在曲折的雪路上,他驻足停在一枝开的正旺的红梅前,细细的嗅闻着梅花清韵的芳香,这时在他的身后传来了轻细的脚步声,他回身望去却不见人影,于是低声问道:“是江绰吗?”
无人回应,柳叙白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应该是自己不胜酒力,所以神志有些恍惚,待他再次转身之时,嘴巴便被人从正面捂住,身体也被狠狠推撞在身旁的树干之上,梅枝颤颤,酥雪垂落。
他惊恐的看着眼前之人,对方带着一张精雕细琢的半面面具,看不清真容,藏蓝色的锦织长服像是琉蓉那边的穿着风格,除此之外,柳叙白再看不出什麽其他的信息。
“别出声。”那人似乎没有伤他的意思,见柳叙白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大声喊叫,捂着他的手也缓缓松开。
什麽人竟然能这麽肆无忌惮的夜闯内庭,今日宫内摆宴,莫邪已将皇宫围的像铁桶一般,此人应该功夫不凡,柳叙白知道自己现在若是惊呼很有可能马上被他灭口,他定了定神,对面前这个蓝衣人说道:“你是琉蓉人?”
“九殿下好眼力。”蓝衣人毫不掩饰的回答道,他上下打量了柳叙白一番,然后挑唇一笑:“看来九殿下在古恒过得很好。”
“你是谁?找我什麽事?”柳叙白懒得与他绕圈子,便直言不讳的问起他的意图,蓝衣人指间轻抚着柳叙白衣服上精美的绣花,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华服玉食,贴身守护,宁王待殿下可不是一般的好,无论是放在何地都是羡煞旁人的存在。”
“所以呢?”柳叙白不懂蓝衣人话语中的意思,蓝衣人见他疑惑,便又继续道:“九殿下难道不好奇,为什麽传言中的宁王冷酷无情,但是待你却温柔至极。单凭你在姜川救他一命,就能换的他如此倾心相护吗?”
柳叙白被这一句话问的茫然不已,蓝衣人所说的确是他所想,但很明显蓝衣人的言下之意,是想说沈凛对他好还另有缘由,“你到底想说什麽?”
“殿下莫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若是有兴趣,我另择时日再去拜访,与殿下一续可好?”蓝衣人听到江绰走来的声响,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对柳叙白发出了之后的邀约,“明日我再来寻殿下。”说完便闪身离去。
雪地中只留下有些失神的柳叙白,他低下头,脑子里开始回想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难道沈凛对自己好,真的还有别的原因吗?他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衣袖,柳叙白不愿意往下想,他不想把沈凛和那些对他有企图的人划为一等。
正当柳叙白有些心烦意乱之时,他的耳边又传来一个声音,“醉了?”
这梅园之中怎麽还有其他人?此地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皇宫的路四通八达,柳叙白吃了对这里不熟的亏,所以猜不出对方从何而来,虽然有沈凛在他可以不在意礼数,但是方才那个蓝衣人已经让他感到了危机,所以现在他不得不戒备起来。
“是谁?”
“我们见过两次了。”沈潋的身影从那梅枝叠叠间显露了出来,柳叙白一见是他,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柳涣言,不然今晚这皇宫之内,可就要鸡犬不宁了。
但柳叙白却隐约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氛围,江绰就在附近,若是从大殿出来,不可能不惊动他,沈潋是故意绕开了正门,从其他地方过来的,这目的显而易见,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见过太子殿下。”柳叙白款款行礼,此地不宜久留,先走为妙,“殿下也是来醒酒的吗?不巧,我正準备回去,便不陪殿下一起夜赏梅景了。”
“怎麽?一见我就要走?”沈潋似乎有些微愠,话语也冷了下来,他感觉到了柳叙白的退避,所以心里有些不满。
柳叙白赶忙摆手摇头,他可不想吃罪沈潋,“不……不是,我怕寒濯担心,所以……”
“寒濯?叫的真亲切啊。”沈潋的声音彻底沉了下来,柳叙白的推避让他原本酒意全部都散发了出来,双眼一眯,打量着柳叙白,“担心什麽?这皇宫内院还有刺客不成?”
柳叙白一时语塞,他不能将刚才遇到蓝衣人的事情说出去,但这宫内确实守卫不严,他不想与沈潋再纠缠,而且他感受的到,沈潋现在的态度不怀好意,和琉蓉那些贵族给他的感觉十分相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