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匪患成灾,他却把声音说得响亮,话音刚落,就听着大树背后一阵动静,血溅起来,散进白茫茫的雾,是雪狼军小将动了手,他把手里的枪贯穿树干,刺破了躲在大树背后的人的喉咙。
第二,是不差本事。
小将抽手拔枪,树杆后的中年男子尸体歪歪斜斜倒下,蔚凌粗略看了一眼,此人身着布衣,看着不像会武之人,衣服上沾了不少血,也不像是刚才伤势造成的。
空气中氤氲着一股血的味道。
前方有凶事,此人应当是逃出来的平民
熟人呢?夏洲拽着马回过头来:谁在里面等我们?
这是在等着羊入虎口啊。沈非欢从马车里出来,他往前面看,雾霭间客栈的轮廓若隐若现:血腥味这么重,各位都闻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锁了的章节挣扎了很久解不了要不就得全删掉,等完结以后再来折腾吧。
最近工作太忙新的篇章不太敢保证更新时间,所以只能随缘了,我会努力写完的。
第142章 久违
车轮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往前,远处少许有人声,还有影子在晃动。
顾鸢平时最擅长接嘴,这会儿却突然安静了很多,一来他在认真看远处的情形,二来是沈非欢没头没尾一句话当真有些唬住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力吸了吸鼻子:嗯?血腥味儿,哪儿的血腥味儿?
他把话一说,行径中的队伍就停了,夏洲在最前面,马蹄原地踩踏,把渗过泥泞的血溅了起来。
客栈里尸横遍地,满地惨状,侍卫们正低着头,把尸体一件一件往围栏外面搬。
顾鸢真给吓到了,他麻溜地从马车顶上下来,瞅着沈非欢眼神不怎么友善,于是拐弯去了蔚凌旁边,旁边护送的雪狼军见状也都纷纷下了马,把顾鸢周围护得严严实实。
蔚凌骑着马,安顺地停在马车旁,不出片刻,客栈的门就开了,一位黑衣男子从里面出来,目中无他人,直径朝向顾鸢,毕恭毕敬地躬下身:王爷,殿下等您多时了。
这人声音听着细长,不像男子该有的浑厚,是位宦官。
顾鸢眨着眼,伸手指着自己:许、许公公?!你怎么?他说这话的同时,察觉周围的视线全都朝他而来,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纯良无邪又委屈,就算被打死也要证明自己毫不知情一般斩钉截铁:你方才说殿下?谁?我哥?
许公公脸上堆着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外边太脏,王爷先随奴家进客栈吧,又什么话进去再说。
顾鸢脸上写着茫然二字不知所措,求助地小眼神朝蔚凌看了去。可蔚凌不认识什么许公公,只知道这里有宦官,就意味着客栈里等着人是皇族身份。
其实答应早已摆在眼前,他踟蹰不前,无非心中介怀罢。
里面更脏。沈非欢站在马车顶上,所谓站得高看得远,顾鸢把位置让出来,他也不客气,迅速把客栈前院给扫视了一道:没把儿的,这人是杀给谁看啊?
许公公好似不怎么在意沈非欢的羞辱,他眼睛眯成缝,十分礼貌地对他说:天缘客栈附近闹了多年匪患,殿下既然来了,也就顺便处理了。
他把客栈名字讲了出来,沈非欢听着好笑,眼睛朝门匾上瞅了看,还真叫天缘客栈。
太子殿下好情趣!皇宫里呆着不舒坦,跑来山里杀土匪。
嘴臭的还有夏洲,他指尖拨着缰绳,马儿踏步往客栈里去。
许公公连着被两个人呛,脸上那股从容到底是挂不住了,他朝顾鸢挤了个眼神,顾鸢没鸟他,他忍不住,问:殿下说是收到王爷的传信,相约此处见面
啊。顾鸢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打,眼里纠结散去,化作盈盈笑意:本王想起来了。
众人又盯上他。
顾鸢不看沈非欢,也不看夏洲,就看着蔚凌直笑,笑得天真烂漫:是小凌说想见太子,我才急冲冲地捎了口信去,瞧我,坐马车顶上冷风吹了多,吹忘了!哈哈哈,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中。
这人说起话来神色并用,真话假话到了他嘴里都是真话,蔚凌没心思与他周旋,翻身从马上下来。
蔚凌下了马,夏洲也跟着下马,同时牵着两匹马递到顾鸢手里,拍拍他的手,微笑着对他说:最好在计划中。
顾鸢给他那声音冻了一下,抬头时,夏洲已背过身去跟上了蔚凌。
那是梼杌?
就在他发愣这会儿,背后传来了白烈的声音,顾鸢吓得缩了缩脖子,往身后看去:大白你没事儿凑什么热闹,吓死我了你也死罪难逃!
白烈身上披着毛皮大氅,把受伤的身子掩在别人的目光之下,这位将军并没把受伤当成多大一回事,眼中那股如狼锋利的神色,丝毫不见消退。
梼杌怎么来了人间。
顾鸢刚才答非所问,于是白烈又问了一遍。
人家都跟来大半个月了,你才发现。顾鸢皱着眉头。
白烈盯着夏洲的背影,随即大步朝客栈里走去。
顾鸢心里无奈,转身招来随性的雪狼军,往旁边指了指,雪狼军立刻两边排开,挺胸抬头地驻守门前。
你不去?临走前,顾鸢问沈非欢。
不去。沈非欢托着下巴,盯着那些在院子里收拾尸体的人:我当看门狗,看着门就行。
*
这间客栈比想象中要大,正厅里有些打斗痕迹,但明显已经被清理过,堆在墙边的酒桶破了一地,酒的味道还氤氲在木头间,蔚凌一路随许公公,没见店小二,也没见掌柜。
穿过细长的走廊,侧面有假山流水,水是红的,沉着一股血味儿,再往里有护卫驻守,浑身黑衣,妖术师的气息分外浓烈。
东境人。夏洲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像是故意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许公公低着头,迈着小步子往前:早年东境战争结束后,有一小部份出生东境的人留下来充军。
夏洲道:多年前皇帝下过令把东境人斩尽杀绝。他斜倪了身后隔着一段距离正警惕他的白烈:雪狼军失职啊。
白烈道:夏阁主听错了风声,当年陛下之令是清灭东境乱军残党,而非是滥杀无辜。
顾鸢生怕白烈在这里和夏洲打起来,他加快步伐,把自己挡在白烈和夏洲中间:一句话一传十十传百,总得传出些花样,小事,都是小事。
穿过庭院的风吹得有些凉,摇摆廊下灯笼明灭火光。
一行人走到尽头,两个护卫把门推开,里面的屋子应当是这间客栈的上房,一盏圆窗正对竹林堆叠,雾气笼在其间,像是把空气都染成了清新的碧绿。
顾煊承一身金纹长袍,金色的发冠干净整齐束起了发,他闻声回头,指尖将钢扇合拢,沿着墙边亮起的烛光在扇子上反射,像黄昏抖落的一粒尘沙,映在他温和的眼瞳中。
师尊。他眼中带着喜悦,向蔚凌走来,可就在咫尺距离时,他却停了下来,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往夏洲的方向看去。
夏洲操着手倚在门框边,慵懒随性的气质中参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感,好像周围的空气正在被他慢慢抽看,取而代之是让人喘不上气的压迫与恐惧,全凝在他那双狠毒却阴冷的眸中。
雪狼军白烈,参见太殿下。
这种时候真得感谢神经大条的白烈,他分毫未觉气氛怪异,以堂堂正正的身姿突破这无声的剑拔弩张。
白将军有礼了。顾煊承又露出笑容:这一路多亏白将军护我师尊周全,请,各位都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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