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灏见怪不怪:嗯?防身啊,这儿可是妖域,随时都有危险。
墨池哦了一声,又呆呆盯着慕容尘灏看,这少年身子骨很柔软,膝盖顶在榻边,上半身垂下去找东西,动作又稳又娴熟,微光落在他丝薄的袍上,把纤细的线条从后腰一直勾到了背。
想到那日与他纵情,把那细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不敢使力又不敢放手,像是抓了一片雪,会在愈来愈热的温度下化作水流走。
墨池胸口小鹿乱撞,一回头,见夏洲的猫脑袋也在盯着慕容尘灏看,他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把夏洲眼睛捂住。
夏洲:喵!?
墨池:就、就算你是他主子也不能看。
夏洲:我看什么了?
墨池干脆拉着被子夏洲盖住,被子里一阵激烈挣扎,墨池得整个人趴上去才能压住他。
慕容尘灏吓坏了,赶紧推开墨池把夏洲从被子里拎出来,夏猫猫整个眼睛亮得血红,恨不得把墨池给撕碎。
你在做什么。慕容尘灏冷声问。
墨池抬起眼,见慕容尘灏衣领松松垮垮,又气呼呼地伸手把他衣服整理一番,领口处拧得老高,把锁骨全部挡完。
慕容尘灏拍开他,一手捞猫,一手提着衣袍翻身下榻,三两下穿好衣服,扣上腰带,夏洲顺着他的胳膊跳到他肩膀上,尾巴往慕容尘灏脖子边一勾,还朝墨池吐了吐舌头。
墨池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他瞪着猫,从没觉得这猫有这么讨人厌。
慕容尘灏道:郭见朝想捉沈非欢,算着日程,沈非欢也该有动作了,你等个时机,等他动手你再潜进去,把玉兰仙子救出来,带去风月天师那边和你师尊汇合。
嗯、嗯墨池想了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他问:尘灏,你说风月天师之所以会封印梼杌难道郭见朝已经见着他了?上回那个纸条、会不会还有很多张?你拿走的只是其中一张?
夏洲仰起脸看过来,好似听到了非常有趣的事。
慕容尘灏面不改色:无所谓,太子根本没指望郭见朝能把信送到辰枭手里,他是两手准备,就算郭见朝破天荒地送到了,封印梼杌这件事也有别的人会精心设计。
墨池哦了一声,迟缓片刻,又重新开口:那、我该去哪儿找辰枭和师尊?
慕容尘灏道:再过几日是妖门结界最弱的时候,他们要离开妖域,一定会在那之前赶到。
墨池心里还是不踏实:那、那你要和师尊打架吗?
慕容尘灏:啊?
墨池:上回你那么生气,说下次见面就是敌人。
慕容尘灏早就忘了自己说过这种话,被墨池问着,过了半天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他被夏洲尾巴蹭得痒,于是把夏洲捉下来好端端放在桌子上:我不去,你尽管照顾好你师尊便是,他是凡人身,皇宫里的豺狼饿虎都盯着他。
墨池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要把慕容尘灏给瞪进自己的眼眶里:你不去?你、你不回人间?
慕容尘灏道:阁主被封印,只能留在妖域,我回人间作甚 ?
墨池上前一步,把桌子撞了一下,夏洲正准备趴下,墨池一撞,他本能地又站了起来。
可是、可是妖域大门百年才开一次,你要是不走,我怎么办。
慕容尘灏有点烦了:你师尊伤我主子,我还在帮你出谋划策,我仁至义尽,你还要我怎么办?
墨池一急,又把桌子撞了下,这下动静有些大,把桌子都挤到了旁边。
我要是走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容尘灏早料到墨池的想法,但他以为墨池会分清场合,懂得权衡和妥协。对他来说,情情爱爱真的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而这件事绝非是贪恋他人、依靠他人、甚至把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放得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当墨池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时,慕容尘灏眼里温情退去,留下一如平常的调笑。
我可算是明白苍麟为何要收去你们的情|欲,不然琉璃山还真是特产情种。慕容尘灏握着桌角,慢慢把桌子推回原位,他眼底漏出不屑,声音也轻软下来:两厢情悦也就算了,你这单相思可真够烦人的。
墨池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没说上话,慕容尘灏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要留就留,随你便,你师尊死活你不管,也轮不到我来管。
说完,慕容尘灏不理他了,他肚子饿,衣服穿好就开始找东西吃,过了会儿,他听见身后有动静,随后啪的一下关门声,震得整个小屋子都在晃。
墨池最终还是被他给气走了。
夏洲瞧着那摇摇晃晃的小木门,身子趴在桌子上,尾巴懒懒地动,过了好一会儿,他闻着周围没了墨池的气味,再看慕容尘灏端着一碗汤回到桌边,把里面的肉夹出来放在空碗里凉着。
我要去人间。夏洲对他说:你要不想去,水月城留给你。
慕容尘灏不为所动,拿筷子翻着肉,然后推到夏洲面前:你去哪儿,我跟去哪儿。
夏洲不看肉,问他:你的日子还剩多久?
慕容尘灏道:快的话过不了下一个冬天。
夏洲道:当年你与顾鸢说,希望最后一年能给你自由,现在我给你,为何你又不走。
慕容尘灏看着碗里温暖的汤,眼中有一些失神,但很快又变得清澈,他道:阁主是觉得我碍事了?
可说完这话,他又若有所思,这不是他平时讲话的方式,稍微有些戾气渗在里面,不等夏洲问他,他就轻轻翕合了眼。
我一生都只为别人活,你若不要我跟着,我得流浪了。
他笑起来:自由对我来说不切实际,说给顾鸢的时候我年纪小,你别往心里去,更别笑我,说句实在话想到要把这条命握在自己手里,我就很害怕,我想死得痛快,又要活得自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夏洲用肉掌把碗刨道自己面前,凑上去闻了闻,舌头舔了舔,肉已经凉了,现在吃刚好。
人都有个通病。他咬了一块肉,没怎么嚼就吞下去,他注意到慕容尘灏在看他,等他继续说,于是他抬起头,瞳孔微微缩小:你和阿凌都有这毛病,想了太多,做了太少,没发生的事儿哪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傻子似的。
说完他便继续啃肉,慕容尘灏若有所思,也没在说话。
不过,意气用事不是你的风格,我猜你急着把那傻子支开,是料到有人会来找麻烦。最后一块肉,夏洲硬吞了,喉咙里卡了一下,吞得有些艰难。
我怀疑郭见朝不简单,可我现在实在腾不开手,墨池总不能一辈子当憨子,他必须得继续成长,最坏的结果,那箱子里装的是某只大妖怪的妖丹,郭见朝是个祭品,在妖门开启的节骨眼上一旦招来慕容尘灏话没说完,他把筷子搁在旁边,目光往窗外瞥了一眼。
夏洲也注意到了周围渐渐泛起的妖气。
阁主,我争取时间。慕容尘灏道: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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