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腿一蹬,坐到桌子上去。
阿凌,抱我吧。
小尾巴不甘心,又把水杯弄得更远些。
来。蔚凌朝夏洲勾了下手指,手还没收回去,夏洲就迫不及待扑了上去。
这世上最舒服的地方莫过于缩在蔚凌的怀里,夏洲盘作一团,成了一块毛茸茸的黑饼子。
可以说了?蔚凌拍了下猫脑袋。
可以,但说完以后你不准把我丢地上。夏洲闷着头,只留一对耳朵轻轻地动。
好。
说完以后让我做一次。
不行。
阿凌真好,香香的暖暖的,做起来也舒服,下面的小嘴湿湿的软软的,好想天天被你抱着,天天做,以后我再不跟你吵架了。夏洲拿猫舌头隔着衣服舔,一边舔还一边说浑话。
蔚凌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提起来:你说还是不说?
夏洲挣扎了一下,又掉回蔚凌怀里:该说的你都说了,还需要我说啥?
蔚凌道:锦川时顾煊承提来了一个人头,那也是你的契约者?还是说你认他做契约者是在骗我?
没骗你,那确实是我的契约者,但那次你见了不也怀疑中间有诈?就像你想的那样,那个契约者只是执行召唤阵的人。夏洲挨着蔚凌的手腕,翻了个身子,肚子朝上:他受岳尔珍指示,使用了召唤阵,所以刻印在他身上,岳尔珍只是借用了他的身子与我达成契约而已。
所以即便是杀了他,你的契约也不受影响?
受,当然受!只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接受她送来的祭品。夏洲用尾巴拍了下蔚凌的胳膊: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蔚凌捉住那只尾巴,放回夏洲身边:那现在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契约关系。
蔚凌要被夏洲搞昏了:你不是说你没接受?
夏洲不怀好意的笑,明显是故意把话说得一套一套逗蔚凌好玩,这会儿盯着蔚凌满脸迷茫,他又摆出了烂好心来:岳尔珍这个人十分谨慎,而且十分忍得,当年她召唤我的时候就考虑过召唤会失败的可能性,于是她才会选一个替死鬼。
蔚凌道:如你所说,既然祭品是我,为何还要聚集那百万亡魂?
原因有三个,第一,我说了岳尔珍这人十分谨慎,使用招妖阵,本身就需要大量怨气来引诱恶妖上钩,就像你路过一家小吃店,闻到很香的味道才会好奇走进去。百万怨气十分诱妖,几乎所有的妖怪都无法拒绝。夏洲尽力形容当时自己的感受,也不知道举的例子能不能让只喜欢白菜豆腐汤的蔚凌产生共鸣,好在蔚凌听了以后没有提出异议,他便继续说下去:第二,东境是战场,就算不用来召妖,死了的人也不能复活,孤魂野鬼到处都是,能聚集在一块儿消磨掉自然是好的,东境是岳尔珍的老家,她不愿那里沦为人间地狱。
第三呢?
第三,她要正面与你为敌风险太大,只能设计陷害,诱引你自己跳进召唤阵。夏洲道:以百万战死沙场的亡魂召唤梼杌,这个说法在正常人眼里确实可以成立,何况我当真寻着诅咒降临在了召唤阵中,你也顺理成章以为那些亡魂才是给我的诅咒,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镇魂。
那时候情况紧急,蔚凌哪有心思想那么多。再说,他与岳尔珍素不相识,怎会料到自己被她算计到这种地步。
阿凌,你觉得自己像不像一条大肥鱼,岳尔珍烧沸了汤,放了料,洒了葱花熬了香,等着你自己跳进去,你还迫不及待,自己把自己给腌好,跳得义无反顾。夏洲声音听着着实有些同情。
蔚凌苦笑:所以顾煊承来琉璃山拜我为师,也是未雨绸缪?
是。夏洲十分肯定。
蔚凌道:为什么是我,我与岳尔珍何怨何仇?
好问题。夏洲把身子翻了一圈,贴着蔚凌的腿: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兴许是皇帝宠幸你,她吃醋了。
蔚凌叹了口气,他起身来,想去拿壶子倒水喝,可身子一动,夏洲就往下滑,一坨黑乎乎亮悠悠的猫球来不及反应就滚去了炕上。
你去哪儿?夏洲立马拉长了身子跳起来,生怕蔚凌就这么走了。
蔚凌:倒水。
夏洲:倒水干嘛把我丢下去。
你自己滚下去的。
蔚凌拿着水壶回来,见杯子离自己坐的地方有些远,干脆绕去另一边坐。
夏洲反应也快,蔚凌还没坐下,他就又跑了过去,黏糊糊地贴着他,重新躺下来。
你刚才说你没接受祭品,是指你一直没吃掉我?蔚凌一边倒水一边接着问。
夏洲道:是,我刚来人间就被你封印,心怀怨念,恨得不行,谁会想到最后我竟然会和你纠缠至今
屋子里光线昏暗,炉子里生着火,在地面染着一层暖暖的光。
在锦川城,是不是你拿走了苍麟的鳞片?
从刚才起,蔚凌的声音就没什么起伏,听着颇有一番兴师问罪的味道。
是我。夏洲乖乖承认:但我去的时候,鳞片已经被别的妖怪取走,那只妖怪将鳞片交到了我手里。
银狐?
嗯。
那一日,郭府聚集了太多人,能在那种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想来也只有夏洲能做到了。
蔚凌问:鳞片现在在哪儿?
夏洲停了一下,没立即回答,他毛茸茸的尾巴在蔚凌身上蹭着,好半天才慢慢开口道:炼成灵丹,给了皇后。
蔚凌知道夏洲把灵丹带去了人间,却没料到是把灵丹给了皇后。以刚才的思路,皇后就是整个事情的罪魁祸首,夏洲这般说法,岂不是
不对,刚才夏洲自己也说了,他与皇后是契约关系。
所以,对夏洲来说,他如此亲昵蔚凌当真只是在消磨属于自己的祭品?
蔚凌心里一凉,突然就动手把夏洲从身上推了下去,夏洲也没料到蔚凌会如此抗拒,整只猫摔到地上,尾巴还不小心扫到了装开水的水壶,烫得他喵的一声,弓背竖毛,神色紧张。
皇后给了你什么好处。不等夏洲开口,蔚凌就寒声问。
夏洲尾巴痛,转过头去追着舔,可追了半天追不上,心情顿时烦躁起来: 就凭她?给我好处我也看不上,当初她盯上琉璃山,盯上苍麟,就是因为我没与她达成契约,后来呢?她发现你没死,我也还在人间,锦川闹了那一出,无非是想亡羊补牢。
蔚凌道:所以你就把苍麟鳞片做成灵丹给她,为了弥补当初没能及时达成的契约?
夏洲道:她既然把苍麟当成代替品,给她不是正好?阿凌,我吞下了你的诅咒,把你占为己有,这意味着我接受了岳尔珍献上的祭品,认可了岳尔珍的契约,你以为我想?还不是为了你啊。
蔚凌真是要被夏洲的逻辑气笑了,他不知道该说夏洲聪明还是笨,又或者说,身为妖的夏洲从头到尾都没有好好理解过人的心思。
他道:契约成立,再强的妖怪都会被束缚,我还以为你不会屈居人下。
夏洲盯着蔚凌,道:凡人的愿望与我而言轻而易举,满足她,再杀了她,顺便把你搞到手,何乐而不为?
蔚凌重新端着杯子喝水,恢复了之前的淡漠:既然如此,梼杌,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
听到梼杌这个称呼,夏洲静了下来,他尾巴不动了,就这么坐在地上,仰着头注视蔚凌。
她是你的契约者,我是你的祭品,你该考虑她,而非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蔚凌捞开衣摆,隔着裤子指了指大腿内侧曾经刻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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