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眼里闪闪发光,一副很想说话的样子。
沉花:行行行,你说,你知道什么了。
墨池疑神疑鬼:你一定是放不下我师尊,又不好意思说。
沉花:目光又瞟向不远处的妖门,法侍正从门边散开,只留了一左一右两人在原地看守:小池子,准备好冲进去?
墨池双手抱拳,压得关节咔嗒作响:仙子你打左边的,我打右边的?
沉花摆摆手:左右都给你了,加油。
说时迟那时快,墨池捡起两块石子儿就弹了出去,哐当两声,打得俩法侍猝不及防,再回神时墨池已经屈身在他们身后,操起剑来一人一下,打晕了过去。
走!他朝沉花捞了捞手,刚要往前,结果脚下踩着冰雪,一打滑,墨池:????,没站稳,身子就这么往妖域里掉了去。
你!沉花吓得赶紧追上去,眼看墨池整个人被吸进妖门,她也不想了,闭着眼也往里面跳了去。
*
蔚凌比谁都清楚夏洲的聪明,从初次见他,到后来被他玩弄于股掌,甚至曾有一段时间,他真的对夏洲产生了依赖,忘却对方凶兽的身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以为他是特别的。
蔚凌深知自己的小聪明小把戏没用,也没打算真要骗过夏洲,他只是单纯想搞清楚一些事,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那只男狐妖真能绕过夏洲的眼睛。
所以,当那只男狐妖好几天没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蔚凌也不惊讶,夏洲已经察觉,有些话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妖域的雨一下就是好几天,空气里的寒冷退不去,湿气氤氲着四周,让人有一种浸泡在水里的错觉。
夏洲站在廊边,出神地看着雨水落在地面,蔚凌从里屋里出来就看见这样落寞的景色中,他也不惊讶,只是自然而然地与他搭话。
当年你变成小猫是因为妖力被封,现在既然恢复了,为何还老喜欢化作小猫模样?
夏洲听着他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来:只有那样你才愿意亲近我。
蔚凌不说话了,他看见桌上放了药,药上有白烟在冒,看着特别暖和。他蹲下身来捧着药碗,温热的感觉从碗壁传到他的掌心,很舒服。
夏洲转过身朝他走来,没有靠得很近,他把手伸到蔚凌面前,张开时掌心放着几颗糖。
他道:喝完吃些糖吧。
蔚凌想蹭着碗壁多暖和一会儿,可夏洲这么说了,他也不再拖拖拉拉,端起碗就把药喝了光,随后听话地去拿夏洲手心的糖。
要是嫌药苦,直接和我说不好吗?夏洲专注地看着他:用得着让狐妖偷偷摸摸放糖?
蔚凌听了这话,面上没什么反应,但拿糖的那只手却停了下来。
他是没想到那男狐妖真会自作主张往药里放糖。
阿凌还真是被我带坏了,以前那么洁身自好,现在却是欲求不满,饥不择食连这种下作的小狐妖都想要?夏洲目光晦暗,嘴角却在笑,蔚凌不用看都知道他是生气了,这只猫本来就小气,如今让他抓了这么大把柄,今日一定是在劫难逃。
既然如此。
蔚凌抬起双眸,不以为然道:让他们满足我不是你说的吗?
窗外雨在下,声音如密密麻麻的针落在地上。
夏洲笑着摇了摇头:这话不算,我收回,你也别信。
你说话从来不算数,我哪敢信?
蔚凌的声音很淡,像是会被雨冲散似的,但夏洲听出其中的恼意,那是他与蔚凌相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
他道:所以,你和他睡了?就为了让这种货色帮你打探消息?
蔚凌顺着说道:排忧解闷罢。
夏洲笑起来,欺身靠近蔚凌身旁:你这排忧解闷还真是大费周章,甚至牺牲自己来迎合我,可惜啊,你选的帮手要是真靠得住,也不会百年修为却这点造化了。
蔚凌道:这不怨我,是你没把好的送来给我选。
夏洲微微眯起眼睛看他,没有立刻接话,他把手里的糖丢进装药的空碗里,在清脆的响声中忽然伸向蔚凌,拽住他的衣领往旁边狠狠撕开。
蔚凌本来就只是把衣服披在身上,夏洲力气很大,拽得他整个人晃了一下,衣服滑落下来,露出大半个胸口。
凉意袭上全身,蔚凌遽然一惊,下意识打开夏洲的手,眼里浑是不耐烦。
他对你都做了什么,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夏洲往前走一步,带着熟悉的压迫感靠近,蔚凌被他搞得心烦意乱,不等他接近就撒手退了大氅,好像在嫌这衣服很脏似的甩开衣袖。
衣服落了下来,靠着腰带半垂,蔚凌冷得有些颤,他身上白皙的肌肤有些零散瘢痕,那都是与夏洲欢爱时留下的,夏洲做的时候喜欢咬他,有时候分不清轻重,留下深深的齿痕,许多天过去都散不下。
夏洲盯着蔚凌,把衣服捞起来重新好好披上,再抬头时,见蔚凌正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眸里没有以往的温润,轻薄的唇也没什么血色,和刚认识的时候相比,蔚凌不仅瘦了,还苍白了许多,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阿凌,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吃药了吗?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夏洲软着性子靠近,指尖撩开蔚凌的发,摸到他的脸,可他越是这样,蔚凌的眼神越是厌恶,就在夏洲想要像以往那样亲吻他的时候,蔚凌突然用力把他推开,自己也没站稳连连后退,撞在墙壁上。
还生气呢?夏洲似笑非笑,又凑上去:方才你说气话吓唬我,我这不也没怨你?
这次,蔚凌拔出了忘川剑,将剑锋抵着夏洲胸口。
夏洲垂眸看了看胸前冰冷的剑锋,再看向坠在剑柄处那紫色流苏的白玉吊坠,随后他轻轻一笑,毫不在意那锋利的剑,像对付一根树枝般把用手背把剑挡开。
蔚凌目中一寒,起剑朝夏洲的脖子划去,他出招速度很快,剑尖带起薄光一闪而过。夏洲却像早有预料,面对那逼人的剑气不躲不闪,而是反手将剑锋接住,黑色的烟尘腾空而起,伴随着血液的腥甜。
夏洲的手被忘川剑割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浸着银白的剑刃流淌,在剑尖凝成珠,滴滴落下。
但他没有松手,而是渗着汩汩鲜血握住忘川剑,像要硬生生把它扳断一样往下压去,黑色的火焰沿着剑身染开,很快就烧到了蔚凌的手边,那是前所未有的汹涌妖气,把人卷入无尽下坠的深渊,蔚凌被强大的妖力逼得喘不过气,剑柄脱了手,夏洲看准了这个瞬间,抓着剑身突然用力往前推。
谁知,蔚凌固执挡在那里不让,剑柄毫不留情、笔直地撞到了他的胸口上。
击穿骨骼的力度把蔚凌痛得闷哼一声,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程度的冲击本来不算什么,但他身体乏弱到极致,那一下顶着他心脏而去,绞痛贯穿,翻涌起一片温甜,从唇角涌了出来。
夏洲无端火大,寒声道:我说了,事不过三,你和我强什么劲。
蔚凌滑坐到地上,不停的咳嗽,血从他指缝间渗出,黏糊糊地淌着。
夏洲火气消不下去,却也没料到蔚凌会如此不堪一击,他盯着蔚凌唇边的血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蹲下身来确认蔚凌的情况。
阿凌。他帮蔚凌抹掉唇角的血,有几分冷淡地说道:你现在是废人,一丁点儿妖力都会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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