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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殿下之命,你们来此作甚?”风拦住想要硬闯入内的男人。
“殿下?什麽殿下,我们是慕家雇来的,要带他的妻子回去,你和你的主人管不到别人家的私事。”
“风。”雪走上前,泫已把剑握在手中,“二位这是做什麽?”
“你是谁?”他们转向雪时忽得一愣,说不出话来。
“这是雪王子。”泫说,“还不跪下。”
二人慌了手脚,忙跪在雪面前,“殿下,我们是不识泰山,失礼,失礼了。”
“好了,发生了什麽事?”
“也没多大事,就是慕先生要他的妻子回家,一些家长里短的,不敢劳烦殿下。”
雪一挥手,拉开帘子,朝着惊惧的妇女说道,“您没事吧,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什麽事了吗?”
“殿下。”她犹豫片刻后,落下泪来,“殿下,近年饑荒不断,家里生了四个孩子,养不活了,见她又是个女孩,我丈夫要扔了她,我不同意,好歹送去孤儿院吧,可这年头哪里还有几家愿意收留孩子的地方呢,我準备着送去给亲戚,结果,结果半路就被拦了下来……”
说完她已泣不成声,风听了心中一颤,送去孤儿院麽。雪沉下脸,对着泫说道,“我们去找一下慕先生吧,他在这里很出名吗?”
“他呀。”泫不屑地讲,“靠着当上门女婿发家的,现在是过河拆桥。”
“这样。”雪微点头,目光无意于风相触,澄澈深处波光暗涌,风知道他一定在自责,“慕太太,你先去吧,我和慕先生讲。”
“谢殿下。”妇人深深鞠了一躬。
“走吧。”雪说道,“免得你们二人不好交差。”
走到慕府,一片荒凉景象,雪踏过青苔横生的石阶,不由得皱紧眉头,二人先行一步去禀报,他们三人来时,慕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干瘪身材,瘦的厉害,手边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同样只剩一个骨头架子。
“殿下。”他欠身道,“不知您要来,没什麽準备,还望见谅。”
“无事。”
“在下太太的事叫您多费心了,我本不想因家事再烦扰殿下,哎,她访亲戚倒是不要紧,但偏生那是我们家唯一剩下的马车,你也见到了,我们家就靠着那一点散钱凑合日子,她这下养活了一个女儿,让另外三个孩子怎麽办啊。”
“卧海不应该有粮食吗?刚才麦城主给的报告里写得一清二楚。”
“粮食?这麦子啊,单看是不少,但分散到北境各地哪还有多的啊。年成啊,是一年比不上一年,自从十几年前的地震扰乱了无湖的温泉镇,自此以后这气候是越来越冷,长城外也又开始打起仗来了。这年头……”
“风,给些散碎银子罢。”男人还在絮絮叨叨,他身边的男孩睁着空洞的大眼睛盯着他们,雪待不下去了。
“是,雪殿下。”
“殿下,我们去什麽地方?”泫问道。
“你先回去吧。我和风另找住处。”
雪走到离镇中心一半距离时突然止步在路中央,“风,我要歇会,你把包裹放下,去找一间近些的旅店吧。”
“是,雪殿下。”风匆匆瞥一眼雪,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风没听报告的内容,不过,他是知道的,近年的收成一直不好,都城的冬天还会冻死人,他又想起他的同伴。
找到旅店,风将雪的行囊带到雪房间。
“风,你之前在城堡里做什麽工作?”
“雪殿下,我——”
“算了吧,你走。”
“雪殿下,我也在酒馆里做工。”
“哦,这样,那你们的生活是怎麽样的呢?”
“肯定比不上城堡。”风尽量委婉。
“我知道了,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这个王子殿下太不负责任?”
“雪,殿下,当然不会,您已经尽力了。”
雪似是舒心了些,“对了,风,你还带着药吗?”
风被这麽一问,恍然发现放药的口袋不在侍卫袍子上,他急忙告退,试图在自己的外衣里寻找,可翻了四五遍都不见信封的蹤影,怕是落在麦城城主的楼里了,他没敢和雪说,自己孤身走往大楼。
正绝望时,手边掠过一丝毛茸茸,他急忙抽水向左边看去,是一只小狐貍,不,是那只狐貍。风想起山间精怪的传说,一时间被吓得僵在原地,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不能因一只狐貍慌了手脚,毕竟它可能知道些什麽。
小狐貍转了一圈,走到屋外,风跟上它,它油亮的毛皮在月光下泛出银光,在一棵老树下,枝桠隐蔽间,它用爪子翻开土堆,风以为它恶作剧将药藏里面了,可土中埋着的不是信封,而是一张地图,漠海的地图,竟然和雪手上北境的地图一个风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