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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又有桩閑事了。”雪沿着人多的路径直往前走。
“雪,你在外面应当低调一点才是。”
“但他们是我的子民,你总不能不让我管吧。”
“自然,不过。”风将雪轻轻拉到一边,从肩上的包裹里翻出一件黑色外衣,“雪,你穿上这件衣服不那麽显眼。”
“我很明显吗。”他擡起一双冰蓝的瞳,银发翩翩。
“挺明显的。”风说道,“春寒未过,披一件外衣也不会太被注意。”
“那就听你的吧。”雪接过,将自己套在黑色之中。
风肩负着保护他的重任,心里一沉,紧紧跟在他后面。到了一处,人群围满,再也走不进去。他们只好止步外圈,雪找了一个陌生人询问情况。
“你好,这里发生什麽了啊?”
“你是外地人吧,难道不是为了看巫师来的吗?”
“算是吧,听了些传闻。”
“那你来错地方了,巫师早就被押送去星光镇了,说是要公正审判一下。”陌生人撇嘴一笑,将黑发甩至脸侧,露出一对深色眼睛,“我看不过是走个形式,非得闹个人尽皆知。”
“这样啊,那他们围着?”
“银矿出事了,死者家属在做法事呢。”
“原来如此,多有打扰。”雪欠身準备走,忽得想起些什麽,“对了,您认识那个巫师吗?”
“那个巫师啊,以前是旁边村上的疯老头,谁知道呢。”
雪与陌生人告别之后就牵着风走了出来,“既然这样,我们就赶去星光镇吧。不过既已付了房钱,今天下午就去拜访一下隔壁村庄吧。
村庄一片死气沉沉,村民都不是很欢迎外来人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经常被路人打扰。
“请问——”
“没空。”一个衣着破旧的人快步走过。
一连几人都没理会雪颇有礼貌的问候,风开始沉不住气了。
“等等。”他拽住一个青年,“你说说这里的巫师是怎麽回事?”
“风,放松点。”雪看着年轻人,“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巫师吗?”
“曾经确实有过。”他哆嗦着回答,“那个老头,是我爷爷,又髒又臭,他一日三餐占饭桌上一个位子,母亲还得照顾他,太麻烦了,而且,而且他这个人很古怪,原来是巫师,好在已经送走了,二位贵人就放过我吧,成麽。”
风一下子撒开手,那人一溜烟儿跑远,风只愿雪没听见,可雪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赶路吧。”雪淡淡地说。
虽说“赶路”,他们走走停停又花了十天才抵达星光镇。一路上雪总不禁被街上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吸引,沿着主路走,市集繁华,商品玲琅满目,风怀疑这是否是他熟识的北境了。可离开了主路,仍旧是破旧不堪,沿着繁荣的外侧,是一群愁眉苦脸的农民。
北境不适合农耕,由此百姓们的生活缺乏最基础的保障。雪是明白这一点的,可他毫无办法,而且他也知道人的自私不过是迫于外界环境的压力,总得来说,是都城管理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抵达星光镇的夜间,雪躲在屋里不知道干什麽,他们应该去见沉,只是雪打发风一个人去找他。风认识那个比他大三岁的人,他以前就见过沉在街上巡视,到底是哥哥,比没稳重些,但总归与凛一样看不起除了关与他们三个之外的人。
风在客舍边的酒馆里问沉的消息,几人都支支吾吾的不回答。他只好走出酒馆,碰见一个形迹诡异的人,拦住他问:
“先生,这麽晚,你在这里干什麽?”
“您不是也在这里吗。”那人探头探脑地想过去,而风拦得死死的。
“告诉我沉的消息。”
“沉,谁啊,我真不认识。”
风把剑亮出来。
他见了兵器吓得跪下来,帽子滑落,露出一头黑发,他可怜兮兮地手撑地面,风没有去扶。
“我说,我说好了。您和那个都城侍卫是一起的吧,他呀,他说是被巫师施了法术,得了什麽,什麽失心疯,被关在监牢里头了。”他哀告着,“县主他,他不让人到处传扬,说,说损害王子殿下的形象,您可千万别提到我,这下总能放我走了吧。”
风收起剑,沉着脸,不知道怎麽面对雪。
他先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竟发现雪在里头,他赶紧出来,以为走错了。
“怎麽了,见到我和鬼似的。”
“没,雪,就是关于沉的事——”
“先不管他。”雪走到风面前,递上一块磨光过的精致怀表,“生日快乐!”
“雪。”二月十四日,风恍然大悟,一直没人为他过生日,以至于他自己都快忘记了,雪又是怎麽知道的呢,“谢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