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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杀了一个姑娘,谁知道呢,这年头乱,什麽事都多。”
“瞎说!”另一个刚才一言不发的人开口道,“我认识他,他是医生,才不会杀人。”
“但他明天就要被吊死了,你说说怎麽回事?”
那人衣着朴实,像是镇上普通的猎户,“我不清楚,但那次我的腿受伤多亏他救治才下得了山,他不会害人。”
“你无凭无据,明明是他害死了信家的妻子。”一开始分享消息的人大声嚷嚷。
“不可能。”猎户斩钉截铁地说,拍着桌子起身,“谁不知道信是村里有名的得理不饶人,一定是他看不惯廉。”
“信是狂放了点,但人有钱,何况这法律写好的白纸黑字,他能只手遮天不成?”
争执声不休,风心下烦躁,离席上楼,路过雪门前止住脚步听了一会,悄无声息,放下心来走去自己的客房。
法律。二字在心里游蕩,他想起砍手的事情。
次日清晨,风敲响雪的房门,“殿下,您在吗。”
“风。”雪揉着眼睛打开门,“在外面别叫我殿下,就称呼雪好了。”
“殿下,可是。”
“放心,和我重名的人在北境应该很多吧。”虽是如此,但这头银发可谓独雪所有。
“等等我,然后继续赶路吧。”
风等着雪下楼,心里犹豫。凭借雪的身份,可以救下那个叫廉的人,只不过,首先,殿下还没出都城就被人认出有些危险,再者廉是否真有罪过实在不得而知。风本想早些出发,离开是非之地。
雪依旧懒洋洋地理好,穿戴整齐,把头发束在脑后,悠閑地跟着风下楼,无所顾虑。
一出门,风就牵着马準备扶雪上去。
“这麽着急干什麽,我才不想那麽快回城堡呢,你不去镇子里逛一逛吗?”
“不了,殿下。”雪蹙眉,风连忙改口,“雪,我们早点到潭明好。”
“可是我想去镇中心看一看。”雪自顾自往镇子中心方向走,“说不定有什麽好玩的事呢,我要去凑热闹的,你来不来随便。”
风怎麽能不更去呢,他有些担忧雪见了那样的场景会害怕,顾不上太多,希望用什麽办法让他回心转意。可是雪一心往镇子深处走,几乎没时间停下来看小商小贩,也不让风多说。
一片纯白的圆形空地上围了一群人,高出的木台更显得陡峭,衣着破旧的青年人在两个大汉的看守下,被推搡上台,风可万万没想到行刑是在早上。其实原本也不是,大概小镇群衆太无聊,总围在边上扰乱秩序,只得将时间提前了吧。
“这边发生什麽事啦?”雪一脸无辜地问一个围在边上的人,风定睛一看,正是昨日的猎户。
“有人犯了法,要被吊死。”
“你觉得他有罪吗?”
“不觉得,你又是什麽人。”
“好奇的路人。”雪笑了一笑,转而把风拉着往外走,避开人群,“风,帮我一个忙。”
“殿下——雪,什麽忙啊?”
雪神秘一笑,“我知道一个地方,能让你去到木台底下。”
“雪?”风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快点吧,时间来不及了,到时候让他到坟山上面。”
“坟山?”
“别问这麽多啦,快点决定吧。”雪不等风回答,快步绕到一口枯井前,“你不替我去,我就自己走。”
“我当然会帮您。”风擡脚要跳进去,也是帮我自己。
“等会,你弯下腰。”风照做了,雪将一块黑布轻柔地围在他的脸上,“别说收我之托,小心点哦。”
“嗯。”风应下,攀着雪递来的井绳到了底部,雪化了些许,踏着水,他往前走。
没想到到处都是密道。风一边感叹,一边心里纳罕雪怎麽对地形如此熟识。
到头了,风茫然止步,“哐当!”,他猝然擡头,木板。右手抽出剑刃,用力扎破木板,破靴子掉下来差点砸到他的头,风又用剑拨了两下木板,整个掉了下来,他踩在板上借力跳起,跃上木台,迅速砍断了挂住廉脖颈的绳索,抓住他一同掉进坑里。
廉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直到被风拽到井边才恍然大悟,“你,你为什麽要救我?”
“不是我,是雪。”
“雪,是王子殿下?!”
“嘘。快点,到坟山,有人等你。”风把绳子递给廉,他抖抖索索地接过。
风没管他,背对着井口,并没有人追下来。
“少侠!你上来吧。”廉在上边招手,风也跟了上去。
“你快点走吧。”风抛下他去找雪,雪仍然在围观,风真好似一阵风似的,群衆们见囚徒不翼而飞,先是疑惑,后炸开锅来,本就不多的管理人员忙着控制人群,哪有人敢跳下去以身试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