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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他也没有。
良久我开口,声音带了点倔强:“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为什麽?”
“你不明白吗?”我红着眼质疑他,感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完全可以不用回去。”
“在这里,我有父母,有朋友,我参加了高考,考上了好的大学,有了新的舍友,王炎他们也一直和我保持联系。”
“而在那个世界里呢?我什麽都没有,我——”
“可你现在不叫施明安。”他打断我,语气平静、坚决,“你现在过得生活是季颜柏的,记得吗?”
“那又怎麽样?!”
“我——”
我:“这就是我的前世,他和我有什麽区别!!!”
沉默再一次席卷了我们。
我哭着,用力攥着他的衣角:“求你了,让我留在这里吧。”
他摇了摇头,拧着眉,掰开我的手:“不可能,施明安。你好好想想,冷静一下。”
我们真的陷入了冷战,舍友、家人都问我们怎麽了,我没说,他也没说。
最后,我无法阻止我的离开,就像是我无法阻止每个世界生命的逝去。
再睁开眼,我沉默着打开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严骁一次又一次地打来电话,我直接把手机关机,看着华灯初上。
最后,快到午夜的时候,他找到了我,拽着我,厉声说:“跟我去个地方!”
我试图挣开他的手:“你放开!放开我!!!”
声音再次染上哭腔,我用力拍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打得很红,嘴里还不停地念着“放开。”
坐上车,看到熟悉的墓园名后,我挣扎的更剧烈了,但严骁丝毫不为所动,硬生生把我拽到了我父母墓前。
墓前的栀子花已经枯萎了,花瓣蔫蔫的。
他把我按跪在地,声音带着很大的怒气:“来!施明安!你把你在最后一个世界跟我说的话再跟叔叔阿姨说一遍!!”
他见我不说话,顿时气笑了:“说啊!施明安!你不是很厉害吗?!敢对我说,不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说?!”
我哭着,求他:“别说了,别说了。”
他又懊恼,说:“也是,怪我,怪我什麽都跟你说,自信的以为哪怕是好结局,也以为你不会産生这样的念头。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那天我就什麽都不该说!”他松开按着我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把手放在哪,最后干脆揉了把头发,垂了下来。
我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他突然蹲下来,拿着纸巾给我擦了擦眼泪,声音很重,下手也很重:“你以为我不想留在那里吗?你以为觉得遗憾的只有你一个吗?”
“施明安,是我们两个相爱,不是你一个人单恋。”
我猛得擡头,看向他:“你也能……”
“我没那麽傻,就因为你一句话就去找方法,我想着有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施明安,我希望你能正是这些,而不是选择逃避。”
“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前世发生什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依旧有我,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他吻了我的眼睛,声音温柔:“我希望你今后繁华尽在,无恙安康。”
他把我带回了家,给我的膝盖涂了碘伏,嘱咐我安心养着。
一个月后,我们终于找到了桉山那个老头,他坐在摇椅上,摇来摇去的,特别自在。
可惜的是,他除了承认身份以外不再愿多说什麽。
也罢,我们也不在乎了。
在遭遇五个世界的连续暴击后,严骁给我找了个心理医生。
结果医生建议我去看看神经科。
精神科建议我拍个脑CT。
我:“……去不了一点”
最后的最后,我选择自闭。在极力安心呆了半个月才终于缓过来。
我把原来记录下来的一些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毕竟,有些东西只适合回味一遍。
我和严骁同居了。
自那次吵架后,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留下来”这个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也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去见了严骁的父母,他们留我吃了晚饭,热情款待。对我们的事,他们早已心知肚明,尤其是严骁高中时三番五次地跑了找我这件事。
谈到这里,又不免为他能听到风声而感到惊讶,是关于他的坚持,也是关于我们的缘分。
正如他说的那样,今后的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我在字面意义上的有了父母、朋友、友好的邻居、高中同学,也仍然有他。
借他吉言,我很少生病,但往往“一鸣惊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