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静静的看着他蹲在门板后面,哭得撕心裂肺。
我试了试,发现自己可以移动后便飘了下来。想拍拍他的肩膀,但又收回了手。
对面仍然沉默着。
他哭得很厉害,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点期待:“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叹了口气:果然啊,还是会问出来。
沉默击溃了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夺门而出,跑出了酒店。我一时呆愣在原地,有点摸不透“严骁”心里在想些什麽。
我跟了出去,临走前,还对着他踹了一脚。
察觉到自己正在消失,我有点想扇他。
不是啊大哥,电话还没挂呢。你就不能说点什麽挽回一下吗?非得让我跟着原身乱飘是吧。
我终究还是追了出去。
找到他的时候,他静坐在一条河的桥的栏杆上。
画面一晃,我又回去了。
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点真实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对着空气说:“也怪我,拦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非要让你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该怎麽劝。
半夜很少有人来玩,而且现在是淩晨,夜很黑,所以并没有人留意到有个人坐在栏杆上。
心里有个声音说:“我早知道了。”
握草?!
你早知道了你不告诉我?
一阵微风吹过,他说:“怎麽说呢,我不让你知道大概是想问出去那句话。”
我:“……”
“谢谢你替我承担痛苦。”
我:“你知道我为什麽会到你身上来吗?”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灵魂的契合?”
我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其实,他很喜欢你,我能看出来。”
“?”我疑惑地问,“什麽?”
肆
他笑了声:“他当时犹豫了。”
然后便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说话说一半,真有你的。
接下来,无论我怎麽“诱哄”他都不肯出声。我一时有点无聊,準备下去。
“施明安!”
我一愣,是“严骁”。
我突然恶劣地想逗逗他,就当是对他沉默的报複。
“你先下来!!”他站在桥上,慌了神。
桥上的人也围过来,盯着我看。
没事的。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酝酿好情绪,转过身去,失神地望向一片虚无。
“我……”他张了张嘴,无从辩解。
我笑了下,替原身问,也算是替我问:“你知道我由腺体障碍为什麽还要标记我?你明明知道我可能会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他打断我,语气里满是后悔,“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对不起。”声音颤抖着,他擡眼,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像在医院里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我愣住了。他不知道?
那原身打电话地时候他为什麽不回答也不解释?
还是说,他想让原身发洩一下。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空气里只剩下了他想极力掩盖的哭声。
“你爱我吗?”我喃喃地问。
他声音很哑,语气却很郑重:“爱。”
“什麽时候?”
“18岁。”
我靠!
原身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
我跳了下来,也不管“严骁”,径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试图呼叫原身。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吧,我站在酒店大门前收到了全部记忆。
比如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相互喜欢,相互暗恋。
我:“……”
原来这tm是个双向暗恋本。
回到酒店我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小心翼翼地敲门声,“严骁”站在门外,轻声说:“记得吃药。”
自那天后,我们又恢複了以前的状态,仿佛那夜所有的事都未曾发生。我们依旧一起吃饭,一起去逛街。我从小房间里搬了出来,跟他一起睡。
没办法,痛得厉害了总要找点心理安慰。
似是不想让我忘记那句“爱”,我依稀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它在提醒我好好珍惜“严骁”。
偶尔夜晚做梦的时候,我还是会不自觉地梦到原身和“严骁”的事,从五岁到十八,每一年每一件事都没落下。
他大概知道我想学习,给我买了很多书,允许我在家里学习,尝试着考我想考的专业。
就这麽短短的半年,他带我走遍了大街小巷。我还偷偷拍了很多张我们的照片,想着多留一点,以后疼得下不来床的时候可以看看,全当纪念。
半年后的某一天,我躺在床上,看着用照片合成的PPT,一时竟有些伤感。我替元神走完了这后半生,克服了自己心里上的障碍,与“严骁”抱过,亲过。因为大多数都是我主动,所以也有腻了得时候,但终究少得可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