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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冬天,那层光也照进心里了。
林子礼掀开几个废弃纸盒,底下露出袋子。
“哥,帮个忙,”他指指袋子,“撕开,里面有好东西呢。”
没想到一个袋子居然轻轻一扯就开了口,露出里面的布料,是浅色的,躺在袋子里的人很年轻。
“老头真狠。”
林子礼点头,站在尸体前闭了会眼睛,住两页以为他是不是累到了,抓着他的手问他要不要回去。
他摇头,看看院子里。
大家的视线没有穿透他们。
周良延把袋子撕的更大,直到里面的人露出脸,两人被眼前震惊到:那张脸上居然有不少黑斑,在光下,黑斑如同入冬的虫子,令人隐隐作呕。
林子礼想蹲下,但是两条腿的力量支撑不住,他于是跪在尸体前面,也算是对逝去的人一个尊敬了。
周良延怎麽也没想到,女孩居然会死在自己面前,还是以这样一种狼狈的死法。
“你怎麽知道扔下来的袋子里是这个女孩?果然聪明啊。”
“你去食堂的时候,我看见有袋子掉下来,而且袋子很小,我猜应该是小孩子,但是看着比小孩子还要大一些,我就怀疑是与女孩有关。”
周良延不解,“他们不是一伙的吗,老头居然还能对自己人下手……”
“你怎麽知道,女孩一定是自己人?”
周良延被他的问题问住,一时找不出回答。
老头会相信谁呢?
他谁也不信。
真疯子(5)
天没亮,老头打开了女孩的门。
“睡着了吗,很抱歉啊,打扰你了,在这憋了这麽久,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女孩没答话,老头命几个男人把女孩从房间里拽出来,拉着她往走廊深处的房间去了。
“见见你认识的人。”
老头开门,房间里的两个人被光线惊醒,首先睁开眼睛的是柳茗。
一个男人走上去用布团塞进她的嘴里,不许他出声,接着用绳子捆住她的手。
岑寂也是同样待遇。
老头拿来板凳,笑呵呵的在他们二人面前坐下,“抱歉,这麽晚了打扰你们睡觉了。”
他把女孩推到两人面前,用手电筒照亮两人的身体。
岑寂的腿上有不少斑点,老头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浓重的恶臭味,熏的他停住脚步。
突入起来的光亮使柳茗眯了眯眼,她的所有目光,尽都聚在女孩身上。
“雅雅……”
女孩不为所动,站在老头身后,茫然的看着一切。
“好久没见到你女儿的脸了吧,今天就让你看看,这张脸。”
老头擡起手电筒,光线在女孩的脸上聚焦,可是那张脸并不美,上面的黑斑比岑寂的腿还要多。
柳茗呼吸一滞,手指不由得掐着自己。
“雅雅,你的脸……你把她怎麽了?”
老头笑而不语,抓着女孩往前走了几步,让她的脸在柳茗的视线中暴露的更加明显。
黑斑,一块一块盛开在她的脸上。
“雅雅……”
“柳队,或许您应该仔细看看,这个人只不过与您的女儿是一张脸罢了,柳队您不要太过于——”
“难道不是吗?”柳茗看着女孩,“你看,这就是雅雅,她的长相,她,就是我的女儿!”
柳茗语无伦次的指着女孩,伸手摸向她的胳膊,口里喃喃道,“他们把你怎麽了,怎麽了啊……”
“柳茗,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你知道我想要什麽的。”
她的手在女孩的身上顿了一下,可以感受到,指尖在皮肤上的颤抖。
“对不起。”
柳茗擡眼,女孩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平日的精气神,与柳茗对视,瞳孔的黑色深不见底。
老头不喜欢女孩未经他的允许随便说话。
“柳队……”
“你应该闭嘴,小伙子,这是柳茗与她的女儿之间的事。”
岑寂笑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的腿。
腿上的黑斑是近几天才生出来的,洪水猛兽一般吞噬着他的身体,柳茗站不起来,他也站不起来了。
在黑暗里,他开玩笑,对柳茗说,自己的腿八成是废了。
柳茗低头,哭了。
女孩站在柳茗身边什麽也说不出来,她能确定,这个名叫柳茗的女人是一个好母亲,也是一个好警察。
所以,马上就要对这个女人说再也不见了。
“对不起,我不是你孩子。”
老头拽着女孩换了个方向,对她的脸扇了一巴掌。
“你毁了你母亲的念想。”
女孩跟着老头走出了房间,走廊里灯光明亮,不需要手电筒。
“她没有念想,她也不是我母亲,难道你忘了我多大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