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见愁赵。”赵辛举步离去。
“真……是你?”江淮力士大惊失色。
“没错。”
“老天爷,长上幸而料中。”
长上,指要命阎罗。
要命阎罗是曾经接获正德喜钱,知道鬼见愁赵光临扬州的人,事后并不敢张扬,但心腹爪牙仍然知道。
◇◇◇◇◇◇◇◇◇
小村落不是三叉河镇,村西偏南两三里,才是三叉河镇,杭教主弄错了;站在村西,透过树梢,可以看到三叉河镇的楼房屋顶,步行片刻可到。
救死扶伤的善后事宜分头进行,重伤的人在镇上落脚医治,能走动的皆乘船南下,以免落入对头手中。
扬州钦差府的走狗,可以在镇中公然走动,徵调民船民夫,将死伤的人运往府城。
消息传出,扬州铁差府的走狗受伤三分之一,同时放出风声,出重赏擒捕或搏杀绝剑那群江湖牛鬼蛇神。
要命阎罗仅受到轻伤,气愤填膺,走狗们誓为同伴报仇,把湖广钦差府的爪牙,作为狙杀的首要目标。
他们不便公然向湖广铁差府的人大张挞伐,转而采取私下报复的手段。
河仓码头受到严密封锁,三十二座粮仓皆由治安人员看守,掌起灯笼火把,徵调百余名民工,开始搬出第十人座粮仓内的粮袋。
要命阎罗亲自带了心腹爪牙监督,眼巴巴财包箱现形。
仓门窄小,不可能让搬粮袋的人涌入。
初更已尽,搬出两三千袋漕粮,依然没有发现箱影,等得人人焦躁,要命阎罗更是暴跳如雷。
显然杭教主的口供靠不住,皇贡财物不在第十八座粮仓内。
一定藏在某一座粮仓内,在生死胁迫下,听招的口供应该可靠的,杭教主该知道口供不实的结果。
走狗们不死心,在搬第十八座粮食失败后,开始搬第十九座粮仓,不许徵来的民工歇息。
◇◇◇◇◇◇◇◇◇
河仓在镇边缘,附近只有几条小巷,与街道有一段距离,与商业码头也不相连。
河仓一带戒备森严,钦差府的走狗封锁了出入道路,灯火通明,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但不相关的镇民懒得理会,走狗们的平时凶残嘴脸,市民们司空见惯,只要事故不牵到自己,谁也不想沾惹,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因此,河仓的骚动,镇民漠不关心,甚至码头的夜市,也一如往常不受影响。
当然也呈现一些紧张气氛,因为镇上出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鬼祟祟活动,而且都携有凶器。
其实,以往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更多,实在不需要紧张害怕的。
镇郊的房舍,通常天一黑就家家关门闭户,行人渐稀,近来更是天没黑就罕见有走动了。
镇南郊巷尾的几家民宅,灯火全无冷冷清清。
这一带十之八九是靠劳力养活家小的居民,被看成贫民区,任何时候,也不会引人注意的。
最外侧的瓦屋后进,门窗紧闭,灯火不至于外泄,里面的内厅和外室,却是灯火通明。
镇外的决战,各方人马死伤过半,目下除了地主扬州钦差府的人,在镇北忙碌之外,其他各方牛鬼蛇神,几乎销声匿迹。有能力的人远走避风头,走不动的只好留下找地方藏匿,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藏在隐秘处舔伤口。
浊世威龙父女走不了,必须躲起来救治伤者。
宅中共安顿了七个人,有四个受伤不轻,其中有浊世威龙在内,右肋左胯各裂了一条血缝,深抵肋骨胯骨,动一动就痛得眼前发黑,必须小心医治避免移动。
兰小霞的左膀,也挨了一枚透风镖,镖划了一条创口,左臂的活动能力减掉一 半,这点小轻伤她承受得了。
伤势最重的是赤练蛇,右肋挨了一剑,从肋骨缝贯入四寸,内出血相当严重,正在发高烧,从镇上搜购的药品买了一大堆,每一个时辰便得灌一次药。
英雄就怕病来磨,其实伤更令人害怕更麻烦,一旦恶化控制不住,必定在鬼门关进进出出,高烧不退便表示难以控制了。
兰小霞与花花大岁在堂屋品茗,随时得留意后房伤者的变化动静。
“表叔,一定得设法找船脱身。”兰小霞的焦虑写在脸上,忧心如焚,极度不安:“到南京或镇江才能安全,在此逗留对伤者不利。”
花花太岁是杭教主的姑表弟,浑天教的三祖,任红花堂堂主,私底下,兰小霞称他为表叔,浑天教的重要首脑,几乎是沾亲带故的一家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