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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悄然向半携在湖岸的船只接近,船夫都是住在船上的。
赤练蛇人手不足,不曾派人在堤上监视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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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也不愿睡在极为简陋,霉昧薰入的窄小房间内。再就是有人跟踪,必须预防不测。
这种破败的农舍,连一个鼠贼也可进出自如。赤练蛇人手不足,白天辛苦,晚上精力不足,警戒人数少不够分配。
而且把赤练蛇也计算在内,其中没有可独当一面的超一流高手,防御力有限,很难防范真正的超一流高手入侵。他如果放心大胆睡在房里,是相当危险的。
后院的灶间还不错,用生火的干草铺在门角做褥,和衣躺下相当舒适,倚在壁上假寐也不坏。
其实他不需睡眠以恢复精力,跑了四五十里路,算不了什么,年轻力壮根基好,三天两夜不眠不休小事一件,稍稍歇息养神,便可恢复疲劳。
但是,他必须表现得像一个三流混世浪人。
他是很小心的,把灶旁的火叉塞在草褥下,背倚泥壁坐下假寐。
假寐不是闭上眼养神,不是“假”睡,只是不躺下来,倚靠某些物体人睡而已,一旦发生事故,应变的能力比躺下入睡快三倍。
缺点是无法获得沉睡,恢复疲劳的效果差,坐着睡与躺下睡是不同的,气血运行会形成障碍,筋骨无法完全放松。
灶台上放了一盏菜油灯,灶间杂物甚多,微弱的暗红色灯光,仍具有照明的功能。
他用砧板挡在灯旁,将灯光导向门外,假寐处便位于幽暗的一面。进门的人,不易发现他的身影。
刚闭上眼,手便本能地摸住了火叉柄。这用来叉拔柴草出灶入灶的工具,长仅两尺余,但用作武器仍具威力,出其不意打人,可造成相当的伤害。
听到不寻常极为轻微的声息,引发了他的警觉本能。
朦胧的人影出现在门外,像个幽灵,不言不动不易看清实影,似乎在考虑是否进入。
他抓火叉的手松开了,屏息以待。
是绝剑徐飞扬,幽暗的光线影响不了他的视线。
他和绝剑都是外人,都是被胁迫不得不屈服的难友,按理,应该是同盟。但绝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下,而且处处与他为敌。
一教一门人才有限,真正的名家高手几乎没有,因此他和绝剑一文一武,居然成为一教一会的大将。
幸好他和绝剑皆有志一同,对劫皇贡发横财的兴趣极浓,不计较所受的折辱,所以同时受到重视。
他所受到的重视,比绝剑份量重些,至少他可以自由行动,绝剑必须听命行事,而且有人监视。
可能的原因是:他不是名人,武功差劲,不需着意防范。而且,他对劫皇贡的事,表现得极为热心,不时流露出见财眼红的贪婪神情。
见财眼红贪婪的人,是易于驾驶的。
久久,不见动静。
绝剑是自己人,他是不该提防的。
可是,他觉得绝剑并没把他看成自己人。
也许,他获得杭教主的信任加以重用,引起绝剑的嫉妒,所以态度不友好,本能地加以提防吧!
他是很有耐心的,绝剑的性情却缺乏耐心。
绝剑移动了,脚下无声无息,踏入灶间门,脸上有狞猛的表情。
“你干什么啦?徐老兄?”他坐正身躯语气平和,真怕绝剑扑下来,所以抢先发话。
“来找你谈谈。”绝剑脸上的狞猛神情消失得好快,但语气硬梆梆。
“哦!谈什么?”
“皇贡的财物,必须仍用原船运走。”
“没错,必须得手立即远走高飞,尽快脱离现场,绝对无法搬走。”
“这段湖面是壁社湖。”
“没错。”
“是五湖水贼公认的自由通行航道。”
“没错。”
“皇贡船驶入,五湖十余水贼蜂涌而至,结果如问?”绝剑神似一位精明的问案大老爷。
“一教一会的人应付得了。”他泰然地说:“而且,我正在设法与水贼们套交情。”
“这一带根本就不是抢劫的好地方,追捕的人来得非常快。水贼那一关也难过,咱们这几十个人死路一条。”
“那是你这失败者的着法。”
“我郑重警告你,如果失败,钦差府的爪牙杀不了你,我一定杀你,哼!”
“成功失败,你似乎十分重视,誓在必得。”
“没错。浑天教没有超拔的人才,我却是超拔的名剑客,一旦我成为浑天教的人,将成为教中第一把手。抢劫皇贡我会出尽死力,那是我加入浑天教的保证。你如果误了我的事……”“我知道你的打算了。”他抢着说:“相当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