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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昏暗的灯光,谢南星看见里面长着一些模糊的黑色线条。
腰间的力度让陆调的桃花眸蓦地放大,嘴角忍不住扬了扬,紧接着触手环上谢南星手腕,逼迫对方将自己的后腰搂得更紧,还趁机用脑袋贴上男人的颈窝,一副乖巧温顺的小奶狗模样,嗓音都黏了几个度,“南星叔叔好厉害!南星叔叔好棒!”
“……”谢南星黑睫颤了颤,下意识就要将手收回来。可他越挣扎,触手的力量就越重,大有将他的手黏在对方后腰上的意思。
谢南星停下动作,眼底覆上一层霜,冷道,“松开。”
陆调好似根本没听见男人警告的话语。不但如此,他还特意调情般揉捏谢南星腕处的吻痕,几秒后眉峰微挑,诧异道,“没爆头?”
意料中的爆头声没有传入耳中。
回头,陆调这才将那只巨大的污染者看了个真切。
原来,之所以没有被谢南星爆头,是因为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头!
身后的污染者整体呈白色,原本应该长着脑袋的地方被一张巨大的进食嘴占据。此刻那张苍白粘腻的嘴因为被谢南星射中上颚,正不断往外涌出灰绿色的粘稠物。
“怎么突变的画风越来越诡异了。”陆调十分嫌弃,小触手将刺鼻的味道扇开,还不忘给身前的男人也扇两下。
谢南星觑了眼鼻尖前,像风中狗尾巴草的小触手,没忍住一巴掌拍开,沉冷道,“拿开。”
陆调收回小触手,捻了捻指尖,仿佛上面还有男人刚刚拍上去的温度。
“这东西以前没见过。”打量几秒精神污染者后,陆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义眼扫描过那东西的精神值,是全黑的,说明确实是S级精神污染者,但谢南星以前没见过。
很显然这是一种新型的污染者,而污染源无从得知。
这一个重大的发现,无形之间昭示着一个细思极恐的猜疑:有没有一种可能叶城的精神污染是人为的。
“好巧。”陆调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明的笑意,他垂下桃花眸,往谢南星腰下看了一眼,语调轻挑,“我就喜欢没见过的玩意儿。”
“……”谢南星瞥了眼自己的睡裤,明白陆调什么意思后眸眶隐隐发胀。
这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泰迪附身吗?
谢南星一把抓住腰间的触手甩开,冷硬道,“我没功夫跟你闹!”
他得趁这只污染者没逃跑到其他地方前,将之枪杀在此处,减少学院里其他人被污染的几率。
“我没闹。”青年眸底闪过一丝挑衅,目光却暧昧踅摸男人唇部轮廓,浅声说,“要不要试试这次谁先抢分——欸?!”
陆调的话还没说完,谢南星就趁他松懈的时候从触手下挣脱而出。
男人颀长纤薄的身影从身前消失的同时,密集的枪声响彻整个胶囊宿舍,几乎快要震聋陆调的耳膜。
小触手挠了挠耳朵,陆调如同奶狗甩去身上的水渍一样甩了甩脑袋,眸底染上一层委屈无辜的怜意,朝不远处的谢南星嘟囔道,“南星叔叔耍诈,抢我分。”
谢南星当没听到,动作敏捷攀上污染者湿滑粗长的身躯,枪口再次瞄准对方长满利齿的血口时,却在看见污染者上颚处的一个黑色符号时晃了神。
那是一个黑色的诡异符号,难以形容,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信号一样。
可偏偏谢南星对这个诡异的符号有着触目惊心般的记忆。
那正是他母亲临死前,拖着最后一口气在他掌心里画出的符号。
那日硝烟四起,他唯一的家被一枚炸弹袭击了,四周全是废墟石块,还有他家人的尸体,鲜血染了一地,而他奄奄一息的母亲也开始呈现突变症状。
女人瞳孔突出,紧紧抓着青年的手腕,用颤抖带血的手指在谢南星的掌心画出了一个诡异的符号,最后用难以辩驳的嗓音叮嘱谢南星,“记……记住……”
往日的画面再度重现,谢南星呼吸凝重,颅骨发胀,连心脏都快要失去跳动。
这符号——
“谢南星——!”思绪混乱间,耳后传来陆调的一声惊吼。
谢南星猛然回神,侧身躲开污染者粗虬尾巴的重重一击,千钧一发之际,“砰——!”地一声,男人朝污染者上颚的伤口再射出一枪。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的安安的药剂呈抛物线滑出——
谢南星瞳孔骤然放大,紧接着一个后仰翻身,借力踩住污染者的身体朝药剂伸出手,却在即将抓住药剂的时候身体被陆调的触手卷住了。
触手蓦地往回一拉,陆调紧紧抓住谢南星的肩膀,厉声低喝,“你不要命了!”
虽然陆调坚信以谢南星的实力肯定不会被污染者所伤,但他还是不想谢南星去冒险。
谢南星眸底凝上一层厉霜,强硬道,“松开。”
青年很清楚,男人是在担心安安的药剂。
陆调的触手卷住两支绿色药剂,轻柔交到谢南星手里,青年指腹拭去男人嘴角染上的污染物脏渍,柔声,“乖乖在这等我。”
说完,陆调凛然转身怒视污染者,桃花眸里的柔意瞬间消失殆尽,被一股凶残的戾气填满。
第21章 我若不疯,怎么会爱上你
乖乖在这等我……
陆调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太像一个害怕小孩儿在游乐园走失的长辈,一向温和的目光里夹杂了一丝生怕一转身就再也见不到对方的惧意。
也正是那丝稍纵即逝的惧意,让大男人谢南星心尖颤了颤,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他短暂失了神,也让他失去了主控权,确切地说是失去了掌控全局的主导权。
以往和MP小组并肩作战的时候,都是他充当保护者的角色,将所有小组成员都护在他坚毅的保护伞下。他早就习惯了肩上扛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着手下的‘主导权’。
而此刻,这种主导权完全消散了,更让他错愕的是,让他失去这种权力的人还是一个比他小了整数十岁的小屁孩。
他……正在被一个小屁孩保护……
谢南星握枪的手颤了颤,意识瞬间回拢,一把抓住陆调的手腕将人猛地拉甩到身后,再次披上保护者的外壳,“后边去!”
依然是严厉的声音,却莫名多了股颤意。
陆调怔了怔,看了眼腕处的红痕,那是刚刚谢南星抓得太用力留下的痕迹。
谢南星……在担心他?
不仅如此,刚刚地裂时男人给予他的搂腰闪躲,也表明了对方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想到这里,陆调忍不住浅勾唇角,戾气十足的桃花眸再次被急切的欲热填上,触手飞快缠住男人的腰身,下一瞬青年将男人反压在摇摇欲坠的墙壁上,覆上那张爷们儿味十足的薄唇——
“——!”谢南星脑子一片空白,尾椎处往上窜起一道酥麻电意,连紧握配枪的手指都下意识松软了。
这是他第二次被陆调吻。
与一个小时前那个吻不一样的是,这次不是蜻蜓点水,它强硬而莽撞,带着极强的侵占性和一种疯狂的欲切。
但更让谢南星不明的是,他的义眼这次居然没有产生副作用。
视野中的画面清晰无比,也正因为这样,他看见刚刚被他一枪射倒的精神污染者再度直起庞大的身躯,张开利齿大嘴朝他们攻击而来。
男人根本顾及不了唇上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松软下去的手指条件反射握紧配枪,抬手瞄准,再要开枪,手腕却被触手卷住了。
唇上的热度忽然离去,陆调低头快速碰了一下谢南星的唇角,轻笑,“你的子弹只有我能浪费。”
话落,数根粗虬的触手猛然朝身后利箭般射去,下一秒,还在往前冲的污染者瞬间被摧古拉朽般的力量掀翻滚飞出去。
男人趁机挣脱开,啪地一声扇在了陆调的脸颊上,低喝,“疯子!”
刚才他们差一点点就被污染者吞吃入腹,偏偏这个小疯子还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对他做那种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