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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语头顶钗环,涂着鲜豔的口脂,身着华贵的红色嫁衣,由百官相送于城外。
百姓皆来看她,人潮涌动。
在他们眼里她是为了天下安宁,为了守护人族的和平,才自愿前往妖族和亲的。
衆人无不跪拜,高声呼喊着长公主,感谢她的大义。
一时之间长公主的声势极为浩大。
清语听着他们的呼喊声,内心苦涩无比,自嘲的轻笑出声。
在冷宫十几年无人问津的她,如今却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她的荣辱都归咎于一人的决定。
她的父皇,站立在高墙之上,冷漠的注视着她。
清语擡头仰望,一如幼时她也曾这样看着她的父皇。
那是一个极度自私、冷心冷情的人。
幼时的她还并未这样认为,她的母后未出事之前,这个男人在她心中形象十分伟岸。
他与母后十分恩爱,也是百姓大臣口里的好皇帝。
小时候的她一切都以他为榜样,事事都要做到最好,期待着他的夸奖。
而那时他和母后总是笑吟吟的夸赞她。
直到那天,一只妖物闯进皇宫,直奔他而来。
而他毫不犹豫的拉过母后替他挡了那利爪,只顾自已仓皇逃窜。
她的母后就这样在她眼前眼前被掏了心,至死都睁大了双眼。
那只妖物很快便被擒住杀死了,而她的父皇只是抚着自已胸口惊魂未定。
丝毫没有看一眼因他而死的女人。
那天,她的母后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她无法理解父皇的所作所为,拼了命的拉扯她的父皇。
她的父皇不堪其扰,以她疯了为由,很快便将她关入了冷宫。
在那里无论她怎样疯狂叫嚷,都不会打扰到他的清净。
没过多久他又封了新的皇后,依旧恩爱,依旧宠爱他们的孩子。
这就是帝王,合格的扮演着自已的角色,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刺眼,城墙上的人眼中闪过嫌恶。
挥了挥手便催促着他们尽早出发。
巨大的车碾动了起来,带着心如死灰的公主,驶向了远方。
妖族所在地在最遥远的北方,那里是两族相交的边界。
设有结界以此区分两族领地。
人族若要进入妖族的领地则必须要由特殊的信物才能进入。
清语静静看着手心里的毛球,这毛球是墨黑色的,像是佩戴的挂饰,手感极好。
摸起来特别的顺滑,只是这种毛发她从未见过,也不知是什麽动物的毛发做成的。
只是想着这是妖族送来的东西心里便不住的厌恶。
随手丢弃在了一旁,拿起帕子不住的擦手。
此次路程十分遥远,在行了一段路程后,一行人疲惫不堪,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驿站。
芙因扶着公主下了马车,余光瞥见马车里掉落在地上的东西,这不是妖族的信物麽,公主怎的随意丢弃了?
想了想,弯身捡了起来。
进了驿站,衆人用过晚膳便都歇下了。
车马劳顿,清语并未吃多少东西。
芙因在一旁担忧的劝着。
“公主,您多少吃些,不然身子会撑不住的。”
清语揉了揉眉心,看见了芙因手里的东西,不悦道:“你怎的将这东西给捡回来了?”
芙因不解。
“这不是妖族的信物麽,咱们要拿它才能进入妖族的领地呀。”
清语盯着那毛球,细嫩的指尖敲击着饭桌,笑了笑。
“这东西,我可用不着。”
芙因歪头:“啊?”
瞧着那傻样,清语忍不住擡手捏了捏那圆圆的脸蛋。
“难道你还真想随我去妖族那边送死吗?”
芙因头摇得像拨浪鼓。
“当然不想,他们都说妖怪好可怕,长得丑陋可怖,还吃人,能把人活吓死。”
越想越吓人,芙因抱着双臂瑟瑟发抖起来。
随后又猛的叹了口气。
“可是不去的话不就是抗旨吗?横竖都逃不过,咱们又能怎麽样呢?”
清语敲了敲芙因的脑袋瓜。
“傻丫头,腿长来干嘛的,咱们还不能逃了?”
芙因瞪圆了双眼:“逃?”
“对,逃。”
宫里有层层守卫,在严加看管下她们想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可现下已经出来了,自然不能再任他们摆布。
到时候天高海阔,她们想去哪去哪。
芙因小脸皱成了苦瓜。
“可是公主,咱们要怎麽逃呢?”
清语环伺四周,这驿站地处偏僻,后面便是山林。
只要想办法绕开随行人员的视线,逃入密林中,他们再想找出她可就难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