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等后天要出门了再穿。
江开秒懂,好笑道:确定衣服后天能干?
这么热的天当然能了。盛悉风说。
两个人一来一回,跟打哑谜似的。
约好了明天的碰头时间,盛悉风仍不满意,她现在就是不想跟他分开,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的拖延时间。
江开一开始还挺配合地抱着她,时不时跟她说笑两句,但闹着闹着,他忽然不怎么动了。
盛悉风正心下奇怪,身后窗玻璃被扣响两记,她下意识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爸正站在车外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俩。
倒不是说她跟江开见不得人,阖家谁不知道她想跟人家复婚,主要是她不习惯当着家人的面跟男朋友亲密。
这人居然都不提醒她!
她尴尬地坐正,头发乱糟糟的,拢头发的过程中,她不动声色瞪他一眼,然后下车。
爸爸,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盛拓毫不留情地说:来领我不肯回家的女儿。
盛悉风:
江开跟着下车,恭恭敬敬跟盛拓问好,依旧叫的爸爸。
他方才故意没提醒盛悉风,因为最能让老丈人和丈母娘松口的,不只是他的诚意,更是盛悉风对他的喜欢。
盛拓的态度也仍是不咸不淡,连邀请他进去坐坐的客套都没装。
回屋路上,父女俩一前一后走过前院,寂静的夏夜里风吹虫鸣,小路灯被一人多高的桂树轻掩,投落一地斑驳的光影。
盛悉风一步一脚踩着青石板转的缝隙,忽听前头盛拓问:他这趟回国待几天?
10天。盛悉风诚实说。
盛拓言简意赅:门禁10点。
盛悉风无奈:知道了。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她和江开都当过夫妻的人,防这些有意思吗?
就算有门禁,不还有白天吗,要不然白日宣淫这词语怎么来的。
见她配合,盛拓还算满意。
但走到屋前,他又问:他这样一直不着家,你真的觉得没有关系吗?
盛悉风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没事啊。
没事?盛拓不信,这才一个礼拜没见,你都舍不得跟他分开。你们如果真的想重新走到一起,我希望他能待在申城陪着你,不然两个人长期分隔两地,怎么过日子呢?总不能让你跟着他满世界飞。
盛悉风一个劲摇头:不要,爸爸你不要拿这个为难他。我暂时也没想跟着他飞,不然我没法好好学琴。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如果可以,谁不想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谁想忍受思念的煎熬,但他有他的赛车梦,就像她也有她想坚持的音乐。
她不会为他改变自己的航道,也不强迫他到自己的路上来。
他们走着各自的路,并肩走,就很好。
*
翌日早上七点,江开准时按照约定时间找盛悉风,这次没有盛悉风刷脸,他只能在小区外面等。
左等右等一个小时,才等到姗姗来迟的盛悉风。
精心打扮过,怕出汗,所以都没敢跑,上车不出意外看到他等得生无可恋的脸色,自知理亏,只能抱着他的胳膊跟他撒娇:我打扮还不是为了你吗?
她六点钟就起来了,奈何又是化妆又是做发型又是擦身体乳的,耗时没能控制住。
她身上的香味,江开之前闻到过一次,就是她轧他车那天,跟他一起在江家过夜的时候擦的那款。
嗅觉是最强烈的记忆,几乎瞬间勾动了他心里那根蠢蠢欲动的弦。
不过就是这个盛悉风精心挑选的身体乳,后面让她极度尴尬。
在她身上搓出第一条泥的时候,江开没怎么在意,捻起随手丢到床外,但渐渐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彻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支起脑袋,仔细打量,然后就被她浑身上下随处可见的灰色细条震慑了。
盛悉风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一看,也傻眼了。
这也太煞风景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两秒,江开顾忌盛公主要面子,咽回了抱她洗个澡的提议。
盛悉风连忙解释:这是身体乳搓泥。
嗯
真的!她急眼了。
她以前涂这款身体乳从没翻过车,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量太多的缘故。
没事。江开重新倾身下来,我不嫌弃你。
士可杀不可辱,盛悉风那个气啊:本来就是身体乳。
好好好。江开心不在焉地附和,身体乳就身体乳。
盛悉风:
结果就是满床的身体乳泥,落在黑色的床单上惨不忍睹。
盛悉风都没眼看,恨恨地说:我回去就把它扔了。
别扔。江开把脸埋进她汗湿的颈间,深深吸气,我喜欢这个香味。
至于之前为什么嫌弃她香得他要犯鼻炎?
装的呗。
这还用问。
*
10天的假期一晃而过。
这是他们谈恋爱以来最长的相处时间,偶尔叫上沈锡舟聚头,大部分都是过的二人世界,买了很多同款穿戴,她陪他健身,他陪她练琴,一起看了演唱会,去了游乐场,晚上吹着江风牵着金毛和田园散步田园就是那只被收养的小狗,它虽然不叫草狗,但还是没逃过以品种命名的命运。
盛悉风没有在外头过过夜,江开每天都会送她回家,不过总是超时。
超时了就会挨批,自从直到盛悉风离婚,盛拓的父权意识忽然觉醒了,管她比沈常沛都严格,令她苦不堪言。
没法一起过夜,就只能通宵打着电话,听彼此的呼吸就近在耳旁,直到聊天聊到累了,或者其中一个人先睡着。
期间江开还登门拜访了一次,带了很多的礼品,盛家虽然接待了他,但态度谈不上热情,对于复婚一事更是绝口不提。
盛家的意思很明确,全家祝福你们的时候你们不珍惜,那就尝尝正常恋爱要经历的考核过程。
越想珍惜的时间越是短暂。
送别江开的时候,盛悉风忍不住在机场掉眼泪,过去的10天实在太快乐了,她已经很习惯有他陪伴的生活,根本做不到潇洒放他离开。
江开抱着她跟哄孩子似的:
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你想我了也随时可以来找我,不用担心打扰我。
再等我三个月,等今年比赛比完了,我就回来申城,到明年比赛开始之前,三个多月的时间我就只陪你,好不好?
盛悉风拿手背抹眼睛,露出个红红的鼻尖,胡乱点头。
她在机场的时候离愁上头,才情绪崩溃,等到出来,就感觉好一点了。
倒是江开,很不放心她,等到了目的地,他从下机就开始给她打电话,一直打到他回酒店。
进了电梯,通话自动中断。
等到他回到房间,重新给她拨回去。
怎么回事?盛悉风问。
江开说:酒店太老,电梯里没信号。
真落后她嘟囔。
江开同仇敌忾:就是,怎么能打扰我给盛公主打电话了?罪该万死。
盛悉风:
第二天江开结束训练回酒店,又给她打电话,两个人说着些有的没的,笑闹个不停。
聊着聊着,盛悉风反应过来了:你回酒店房间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