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豪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只。我正好也想养个狗。
虽说中华田园犬忠诚聪明,但是大部分人养狗还是倾向于养品种狗。
他很认真地跟她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它。
*
俩人回到城中村,任豪杰问她需不需要履行承诺给那孩子一家酬劳,需要的话他可以先帮忙垫钱。
因为金额比较大,盛悉风说:没事,我明天自己再来一趟,带点礼物,亲自道谢比较好。
说到这里,倒是提醒她了:我也该谢谢你帮我找狗,要是没有你,刚才在烧烤摊我可能会挨揍。
真的要谢的话,任豪杰笑道,你要不请我吃顿饭吧。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盛悉风能从他的语气里提取出一点别有目的。
正是两难之际,任豪杰的手机进来来电,盛悉风莫名有点预感,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江开的电话。
江开比完排位赛,看到朋友圈全是朋友帮忙转发的寻狗启事,给她打电话却是关机,又问沈锡舟,沈锡舟把任豪杰的号码给了他,他才联系上她。
接起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她就哭了。
一天以来的坚强和冷静土崩瓦解,她蹲下来,跟个孩子似的哭得毫无形象:江开
从知道金毛走失的那一刻开始,当她低声下气跟路人打听情况,当她饿着肚子奔走在炎热的夏夜,当她忍受着巨大的恐慌,前往肉馆找金毛每一分每一秒,她比需要任何人都更需要他。
江开安抚了她很久,她情绪才勉强平静。
他跟她隔着大洲大洋,抱不到她,也没法抱抱大受惊吓的金毛,身为最应该陪她找狗的人,反而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你怎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第一个就想给你打的,盛悉风说着又带了哭腔,可是你要排位赛,我怕影响你。
尽管江开已经猜到了理由,但听她亲口说出来,他心里还是猛然一揪,巨大的歉疚全堵在喉咙口,最终只能化作一句:我明天比完正赛就回来看你。
盛悉风先下意识说好,转念神志清醒,连忙拒绝:不用了,你别回来,准备下一场比赛吧。
他下一场比赛就在接下去的那个周末,备赛时间紧迫,而且结束下一场比赛之后,他的夏休季就到了,只差一个礼拜而已,实在没有中途回来的必要。
我在买票了。江开的决定不容置喙,我不用你那么懂事。
盛悉风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因为确实迫切地想要他在身边,如果可以,她多想他现在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但这只是奢望。
江开又安抚了她一会,问起她现在情况:你吃饭了吗?这是谁的手机?
是我同学的手机,他帮我一起找狗。盛悉风不是没想过四两拨千斤糊弄过去,但最终还是跟他说了实话:就是任豪杰。
她心下忐忑,怕他生气。
江开出奇地平静,头一次在关于任豪杰的问题上讲道理,察觉出她的担忧,他安抚:我没生气,你好好跟人家说谢谢。
他补充:等我回来,我们请他吃饭。
毕竟是任豪杰的手机,俩人没有聊很久,盛悉风说:我回家再跟你说。
豪杰,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挂掉电话,她转告江开的意思,明天江开回来,他想请你吃饭。
任豪杰看着她,半天,爽朗又不失自嘲地笑了一下,他语气轻松,坦诚地说起自己的心事:其实重新遇到你开始,我就没有断过追你的念头,但是感觉出你的抗拒和防备,所以不敢表现地太明显,只能努力制造偶遇,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他笑了笑,我自以为这几年会折腾自己了,家里这几年发展也不错,你又是单身,也许只要我足够努力,并不是没有可能。
直到刚才,你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始哭,我想我终于彻底认输了,我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饭就不用请我了,留给你们过二人世界吧。他抱起田园犬冲她笑笑,我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还得了条狗。
*
次日深夜,盛悉风在机场接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江开。
一见面江开抱住她,第一句话仍是对不起。
我来晚了。
盛悉风经过一整天的修整,心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还能跟他贫嘴:别道歉了,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没事,当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不就这样。
她心态放平。
二人回到岛湾十八号,金毛仍未从差点被宰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一整天都没胃口,很是阴郁,连看到江开回来,都只蔫巴巴凑到他脚旁蹭了蹭。
至于那只田园犬,白天她带着它去医院做了检查,是一只一岁左右的雌狗,身体除了一点皮外伤,算是很健康。
就是对生人很是防备。
江开想摸摸它,被它龇着牙一顿低吼,他只得收回手,问盛悉风:你给它起名没?
盛悉风说:还没呢,想不好名字。她看他,要不你起?
她真是问对人了。
从江开给自己未来的儿子(如果是儿子的话)起名江关,给金毛起名金毛,就能看出他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所以他张口即来:草狗。
盛悉风顿了两秒,面无表情撇开脸,算了,我又不是不会翻字典。
这名字哪里不好了,一听就是咱们家的狗。
反正盛悉风不同意。
江开闷笑,不跟她争辩,弯腰把金毛抱到膝上,和盛悉风一起陪了它好一会,直到把它哄睡,俩人才上楼。
小别胜新婚,原本免不了干柴烈火,奈何盛悉风这几天不方便。
亲了几下,勾得江开不上不下的。
叫你别来,非要来。盛悉风幸灾乐祸,伸出食指戳他胸口,活该。
昨天她回到家以后,江开陪她说了很久的话,她心情平静下来,也跟他说明情况,叫他真的不用来。
江开说:你这么一说非来不可了。
不然这辈子别想摆脱他见她只为了上床的嫌疑。
盛悉风服了这直男的心眼了,简直比窝蜂煤还多,我发誓不会,行了吧?
你当我傻。
所以江开对此刻这个局面早有准备,笑看她一眼,眼睛里全是不怀好意,他握住她的食指,提议:那干点别的?
盛悉风顿感不妙,唰一下抽手:不行。
他之前跟她提过某些要求,但被她严词拒绝了。
她转身想走,被他拖住:你能跑去哪?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盛悉风扬起下巴,色厉内荏,你快点放开我。
江开反问:我说什么了,你就不行不行的?
你那点龌龊的心思我会不知道?
什么龌龊心思?他垂眸看一眼她红润的唇,笑得暧昧横生,说来我听听。
盛悉风一看他这个眼神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她跳脚:你想都别想!
江开做诧异状:连想都不能想?
盛悉风:不能。
公主好霸道啊。他感叹,连别人脑子里想什么都要管。
没错。盛悉风今天就打算横到底了,她知道如果她稍有退让,这人一定得寸进尺。
连别人求婚都不让
没错她惯性说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一下睁大了眼睛。
江开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现,他得逞地笑起来,随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来,在她面前炫耀似的晃了一下。
是一枚钻戒。
这是我在机场临时买的,其实有更好、更大的钻戒在订做,本来打算等它做好,然后策划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但是我等不急了。
他正了脸色,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单膝在她面前跪下:我们一直分居两地,你很勇敢,很体贴,全心全意支持我追梦,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安全感,也记得你说你想好好谈一场恋爱,但是,总之,我还是迫不及待,想重新把你变成我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