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那么笃定,不知道是在骗谁:反正我又不喜欢他。
钟尔就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性子,象征性哄她两句,就撑不住睡意失去了意识。
剩盛悉风一个人,时而思考人生,时而拥抱自由,体验冰火两重天。
精分之际,身边的手机屏幕进来一条新消息,屏幕光亮起,照得她半边脸庞微微发亮。
她拿过,意料之外的消息。
比沈锡舟帅一点:「我真的打了」
那天接到钟尔帮忙拨出的电话,江开以为是诈骗电话,但也怕万一,所以第一时间给盛悉风拨去电话确认平安。
连打两个都无法接通,后来想来,应该是地下信号不稳定。
当时他有点着急了,于是拨给家里的座机,金毛的保姆接的电话。他正待问起盛悉风怎么回事,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她说笑的声音。
以为她平安,他松了一口气,跟保姆说:没事,我打错了。
两天后他才知道,她当时真的被埋在地下,还扭伤了脚。他疑惑,问起保姆,保姆回忆,说那天只是给金毛放录音录像,教它听话。
以他们俩的关系,事后打电话确认平安很正常,但是事后专门解释为什么没打电话就会莫名的违和,因为她表现得根本就不需要他,她说被埋的时候找他是想让他照顾好金毛。
就像她也一直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一样,因为他也表现得吊儿郎当,笑她运气真好,好好的开在路上还能掉下去。
她要在怒极之下才能失口问出,他也要在几经挣扎后才说服自己跟她解释。
他们在对方面前,可以比谁都死皮赖脸,但又比谁都死要面子。
这件曾让盛悉风怒到轧车泄愤的事故,在这种时候却被证实只是命运阴差阳错的小玩笑,她不知道作何反应。
应该高兴的,应该释怀的,但真相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捂不住她破了洞的心,也拼不回破碎的水晶鞋。
她想离他远一点,想让自己静下来,想治愈自己心里的伤口,而不是在他的关心里迷失自我。
因为他是江开,所以她知道,自己有多容易喜欢他。
面对喜欢的人,每个人都是心软的神。她必须要足够坚定,才能阻挡死灰复燃的可能。
她真的,不能再输第三次了。
作者有话说:
国庆:我靠,你怎么随便认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悉风:考虑了啊,这不是跟你离婚了吗?
第34章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 小方就来叫钟尔起床了。
他没打算叫盛悉风,虽然昨天晚上他动了点恻隐之心,但经过一夜的沉淀, 他已经恢复了理智。
这么颗定时炸弹,哪能真的留在钟尔和许听廊身边, 要是不小心传出什么风声, 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方打算伺候完钟尔大姑奶奶进组,就伺候着盛悉风小姑奶奶回申城。
谁知钟尔叫不起,盛悉风却睡眼惺忪地醒了, 还帮着一起把钟尔给弄了起来。
大小姐, 您就别忙活了。小方点头哈腰地搓着手,不敢直接忤逆她,先来一波顺毛捋,昨晚睡挺晚吧,您继续休息, 继续哈。
我不。盛悉风态度特别坚决, 我给妮多当助理,我要跟着她一起去训练营。
不能直接赶人, 小方苦大仇深地跟着两个姑娘一起去了剧组的训练营, 做好要伺候两个姑奶奶的打算。
盛悉风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但态度没得挑,不喊累, 不喊苦, 尽职尽责地当好钟尔的助理, 嘘寒问暖, 端茶送水。
而且在这黄沙漫天的地方, 没有娱乐项目, 训练课程又枯燥,她像一缕清新温暖的春风,神采奕奕的,见谁都甜丝丝地笑,不论谁看着她,都觉得舒心。
本以为她堂堂千金大小姐,也就嗑cp上头,图个一时新鲜,谁料到几天过去了,她依然兴致不减,越来越适应自己的小助理身份。
在泉市的日子,她远离家人的掌控,不用练琴,没有江开晃来晃去扰乱她的判断。
每天睁开眼睛,她热爱的cp就同框出现。
而且钟尔说让经纪公司给她开工资,当然没公布她身份,只说临时新招了个小助理,难得碰到对钟尔胃口的助理,经纪公司连连同意。
盛悉风这辈子没自己赚过一分钱,闻言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钟尔说,就怕那点小钱你入不了眼。
钟尔大可以自掏腰包,多给盛悉风一点钱,事实上,盛悉风在这里的花销都是用的她,毕竟和家里闹翻了,总不能一边搞叛逆一边花家里的。
但钟尔看得出来,盛悉风想长大,想独立,这个时候自食其力的能力尤为重要,要是给太多,所谓的工资反而失去意义。
果然,盛悉风连连摇头:怎么会呢。
有工资的鞭策,她这个小助理当得更卖力。
这天晚上回酒店之际,盛悉风前脚还在殷勤地喂钟尔吃东西,钟尔不过和小方说了两句话,再扭头,她已经歪在椅背里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块红糖糍粑。
这几天她也累着了。小方哭笑不得,替她把东西拿走,然后轻手轻脚用湿巾给她擦干净手,这些他都伺候钟尔惯了,换个人照样很顺手。
钟尔打着哈欠:不是要赶人家走吗,这才几天,就老妈子上了?
你别光说我啊。小方忍俊不禁,我看连许听廊也不反感她,她动不动往人旁边凑,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钟尔哼笑:女儿他当然不反感。
小方说着又夸上了:她比我想象中肯吃苦,我以为她待两天就会哭唧唧喊着要回家呢,家境这么好,居然一点都不娇气。
钟尔看她一眼:她当然要忙起来,就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本来就不娇气。盛悉风在小方给她擦手的时候就醒了,但是太困了,就没睁眼,也没动,闭着眼睛享受服务,还顺便听了一点夸赞,眼见钟尔说的话题不对劲,她没法装睡了。
小方被她吓了一跳,好险没讲她坏话。
她嘟囔:只有沈锡舟和江
也就他们两个,老是喊她娇气鬼。
一个顺嘴,又提江开了。
她悔恨地闭了嘴。
钟尔倒是没避讳,直接打听:这几天他找你没?
没有。盛悉风说。
他怎么可能找她,他是冷战大王,除非她碰到危险,比如小时候她被男同学不小心推倒,或者碰上来泉市那天的路况,他才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管她。
帮完她,还要继续冷战。
她没有删他微信,也没有拉黑他,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她都还留着,因为他们两个暂时还是盟友,需要互通有无,以免在家人面前露馅。
再者钟尔说了,谁删人,谁就是玩不起钟尔有很多恋爱观,虽然渣了别人,但是爽了自己,她听了一堆,可惜没机会实践。
看他能撑几时。钟尔冷笑,这次不是他输,就是他输。
比起盛悉风打算就此放下这段感情的决定,钟尔的看法显然大有不同,她认为想走出一段感情,要么耗尽喜欢,要么赢了对方。
否则那会成为心中难以拔除的倒刺,即便时隔多年,依然能在某一个瞬间作痛作痒。
不然你以为爹过尽千帆,为什么偏偏跟许听廊过不去?钟尔咬牙切齿,就是因为当年一时疏忽,没除掉后患。
粉头怀疑地眯起眼睛,隐约觉得这跟她想象中狼耳夫妇命中注定的爱情有所出入。
钟尔接收到质疑,紧急闭嘴。
不管怎么说,盛悉风暂时没打算走钟尔教的路子,因为目前看来,断联和不见面是很好的冷却剂。
最初的几天,她需要让自己忙成陀螺,才能避免胡思乱想,即便如此,每当夜里空闲,情绪还是会找上门来,她总是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失眠。
时间一晃,大半个月也就一晃而过了,她想起他的频率明显降低,想起的时候心情也平静许多。
其实即便没有这次的离婚,她也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离别,从他高中毕业开始,他们俩就再也没有长时间待在一块,每次他回来,见不了几面就要走。
她一直在经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