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哪怕小时候我妈因为你自杀未遂,把我当成耻辱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没有和你断绝关系。
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却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是我与你没有关系就好了。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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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直到卫曾谙回到餐厅,卫东流还僵硬地钉在露台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诧异地回头看他,看他直直站在晚风中,然后抹了把脸。
徐川铁了心要和白汀若离婚,白汀若犯了肺病,很快收拾东西住进医院,她的心死了,看见徐川只想活活吃了他,不再有任何挽留的爱意。
徐寒往学校的教务处请了半个月的假,衣不解带地守在医院里,白汀若割舍不下唯一的血脉,终于肯再跟他说话。
寒寒,妈妈求求你,不要像你爸那样做给家里蒙羞的事。
徐寒正在削一个苹果,他把最后一小段皮丢进垃圾桶,悄悄给水果刀套上刀套,丢进抽屉里:
可是妈我又没有耽误谁,我也不骗谁,我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坦坦荡荡的,老天爷看见我们也不会下雨,有什么不好的?
同性恋就是错的!!
白汀若大叫起来,她在床上剧烈的抖了抖,不要命的咳起来。
徐寒吓了一跳,连忙按护士铃,给他妈拍背,苦涩地道歉。
我咳咳不要听你道歉,你本身就不是同性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你能不能听我一次话!白汀若把病床拍的砰砰响,徐寒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勇敢认错,坚决不改。
白汀若咳的胸闷气短,很快没了力气,瘫倒回病床中,她决意不从儿子这下手,她给徐川打电话,说她同意离婚,但是要见他和那个男狐狸精一面。
卫东流就畏畏缩缩地被徐川逮去和白汀若见面。
卫东流给白汀若的第一印象很差,小家子气,像只易受惊的兔子,完全是个拿不上台面的男人,徐川就为了这么个人把自己搞的妻离子散。
白汀若嘲讽地笑起来,似乎已经想到他离开自己以后的生活。
徐川不耐地敲着桌子,汀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咳咳你没有良心难道我也没有了吗?你把寒寒教成跟你一样的同性恋你就不觉得耻辱吗?
他那哪儿是我教的?他都这么大了,最多也就是玩玩,哪里会真折腾一辈子,你能不能别再小题大做了?
你当时不也是玩玩?好啊,你跟一个男人玩到这个地步了,这也叫玩玩?!
徐川也顾不得丢人了,抬高音量:那你说怎么办啊!他是同性恋你又能怎么办?你还能给他塞个女人吗?
白汀若差点把桌上的滚水泼到徐川脸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徐寒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你死后要下地狱的!你背地里养狐狸精,徐寒也要养小狐狸精,我们家被你们两个男人搞得乌烟瘴气!他能看上什么货色,肯定是没脸没皮的垃圾!我告诉你徐寒要是变不回去我就不活了!我不活了!
徐川拉起卫东流就走:疯子一样!我们走
他掌心一空,卫东流把手抽走,卫东流坐在原地不动,第一次有股固执的执着,他说:
曾谙不是狐狸精,他成绩好,善良,心软,会弹钢琴,比你们所有人都要讨人喜欢。
白汀若瞪圆了眼睛,在他们间来回逡巡。
徐川也呆住,他并不知道卫曾谙的事。
白汀若难以控制的颤栗起来:你什么意思,那个人那个人和你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时半会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卫东流身上,他吓白了脸,方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逞意气说了什么。
不是不是我我想说的就是徐寒他和卫曾谙
白汀若尖叫着打断他:卫?他也姓卫?
这个可怜的女人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徐川身上,她勉力转动起眼珠子,直到眼底映出徐川坚毅陌生的脸庞。
东流,你说的你儿子也差不多大,也在Q大读书?
白汀若深深吸了一口气,介于她先前的种种表现,徐川无比担心她会一把火把饭店点了拉着他们葬身火海,所以下意识拉上卫东流的手。
但是白汀若只是安静消化了这个信息,然后闭上眼,气若游丝地道:放过我吧
旋即朝后一栽,昏了过去。
徐寒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徐川正在走廊外抽烟。
在徐寒的记忆里徐川不抽烟也不喝酒,是十足的好男人。
看见徐寒,徐川沉默地吐出烟圈,冲他招招手。
徐寒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有些冰冷。
徐川也不介意,他早就料到徐寒会有这个表现,说白了如果不是白汀若半途发疯,他或许也不会想要和卫东流重修于好,但是
他不着意看了眼病房。
看见这么多年的妻子病倒,也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他打拼了大半辈子,虽然不能说非富即贵,好歹也过上了滋润的生活,他只是想要家庭生活过的没那么辛苦,另一半能安静守候。
你卫叔叔在那边,过去问声好。
徐川言简意赅地道,徐寒看过去,果然有个男人坐在长椅上,抱着头,十足的落魄。
徐寒辨认了片刻,那就是当日他在酒吧看见的男子。
徐寒捏紧了拳头,大步流星地朝卫东流走去。
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卸了你的手!
徐川突然在身后暴喝,徐寒眼眶通红的停下来,咬紧牙关死死地瞪着他。
徐川也瞪回去:干什么瞪你老子!
我恨不得打你一顿!你做的都是人事儿吗?你把我妈折腾成什么样了啊!
徐寒终于跟他嘶吼,卫东流吓了一跳,出来打圆场:等一下等一下,你们先不要吵,这是在医院
又有你什么事?!
徐寒猛地回头,卫东流缩了缩脑袋,他既害怕徐川的儿子,也害怕自己儿子的情人。
徐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危险地眯起眼:说起来,为什么那天你们在Q市的酒吧?
卫东流求助性的看徐川,徐川清了清嗓子。
这就是等下要告诉你的,卫叔叔是Q市人。你是不是谈了个男朋友也在那里?
徐寒不明白为什么徐川要提这茬,警惕地看着他。
徐川和卫东流交换了个眼神,点点头,接着道:这事你妈没错,回头你跟他分了,你玩男人可以,卫曾谙不行,我跟你卫叔叔还在这,你俩太不像话。
爸你疯了吧?我跟卫曾谙有你俩什么事儿
徐寒说到一半,突然看着卫东流的目光凝住了。
卫。
Q市人。
他做了个和白汀若一模一样的举动,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徐川身上,从而看过去。
徐川吸了一口气,掐掉烟头,拍拍儿子的肩头:
他是你卫叔叔的儿子,你们俩,还是算了吧。
卫东流看着徐寒被一层阴影笼罩的脸庞,鼓起勇气说:那天在酒吧我碰到曾谙了。他是为了掩护我,才亲你的,我当时就躲在旁边的巷子里,你没有进来
他硬着头皮,攒紧双手:他不喜欢你,他也不是同性恋。
徐寒乍闻这段话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腿很沉,脑袋很沉,每一段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变得沉重滚烫,切断思维。
直到徐川又一次双手罩住他的肩膀,徐寒才心里轰地一声,有种情绪炸了开来,把他心口炸的血肉模糊,疼痛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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