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钱修,怕是跟进到青青她们毕业也做不完吧。顾晦之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单纯靠十方信众的善心,确实如此了。除非,能遇到多几个有缘人。
曾砚昭看他说话的神情飘飘然,好笑道:你要不要当那几个有缘人之中的一个?
当然要。顾晦之说着,拿出手机,早点了结,你也能早点回去嘛。
看见顾晦之有意要捐款,郁弭把芳名册和笔放在二维码立牌的旁边。可是,听完顾晦之说的话,他心头一凛,抬头看向曾砚昭。
曾砚昭不知听没听明白顾晦之说的话,对他微微笑了一笑。他垂眸看向写了大半页纸的芳名册,听见付款成功的声音,说:请在这边写上您的名字和捐赠的款额。
话毕,他没有听见顾晦之回答,抬头一看,发现顾晦之居然再次扫了二维码。
郁弭愕然,只见曾砚昭同样好奇。
他凑近顾晦之,下巴几乎贴在顾晦之的肩头,因为没戴眼镜,他眯起眼睛往顾晦之的手机屏幕上凑。忽而,顾晦之斜眼瞄了他一眼,坏笑着把手机屏幕贴到曾砚昭的脸上。
曾砚昭厌恶地皱眉,向后退,回视顾晦之的目光十分冰冷。
顾晦之却没有一丝愧意,仍得意地笑着,说:我只绑定了一张卡,今天的额度已满,只能帮你到这儿啦。
你如果不是恭敬布施,钱不捐也罢。曾砚昭毫不领会这玩笑话,又说,你确定这一路回析津,不需要再用微信付款了吗?
听罢,顾晦之脸上的笑容僵了。他转而讪笑道:你等会儿转五百元零钱给我。
我不要。曾砚昭说。
明天还给你就好了嘛。顾晦之说着,抬起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
曾砚昭不耐烦地避开,余光发现郁弭正默默望着他们,目光中似有怨气,立刻往旁边移了半步,站得离顾晦之远一些。
正在这时,和郁弭在一起的一个志工谨慎地问道:请问这位师兄刚才捐的善款,一共是多少呢?请方便写在芳名册上,以便以后立功德碑留名,立延生消灾禄位。
顾晦之耸肩,说:没关系,不用留名。
这是寺中的规定,要留的。另一个志工坚持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拿起笔在芳名册上做登记。
刚才他说付款额度已经用完的时候,就引起了郁弭他们的注意。
随着顾晦之在款额那一栏写上50000.00,和郁弭在一起的志工连忙说:顾师兄,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监院过来。
顾晦之听罢惊愕地看向曾砚昭。
曾砚昭耸了耸肩膀。
顾晦之至此才知道原来他明白会发生这种事,狠狠地瞪他,说:误车算你的。
第32章 一重帘3
五万元并非小数目,没过多久,顾晦之为常觉寺修缮捐款五万元的消息就在寺中传开了。
他只是在寺中暂住了一夜,很多人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偷了闲暇来到募捐的遮阳棚中想要一探究竟,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曾砚昭的朋友。
原来当教授这么有钱啊。释知悟感慨道,不过,就算有钱,愿意发这份善心的人还是少数吧!
刚才去把事情向监院汇报的李修凯连连点头,道:而且,他起初还说不留芳名呢!
莫舒云认真道:不留芳名是万万不可的。否则,师父们平日里又怎么为他诵经祈福?
所以我非要他把名字写下来了。柏近庐说。
五万阿弥陀佛,再多几个这样的大善人,修寺院要用的三百万,很快就能筹到了。释知乐说完,苦恼道,但是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大善人呢?
刚才顾晦之捐款的时候,说的明明是想要让曾砚昭快点了结这里的事。怎么到了他们那里,就成大善人了?
想起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模样,郁弭心里既羡慕又嫉妒。他从来没有像那样和曾砚昭说过话,可是,他也无法想象他那样与曾砚昭说话的样子。
郁弭腹诽:假如这寺院不是曾砚昭带着学生们来修,顾晦之应该一分钱都不会出吧。
这有什么,五万块而已,离三百万还远着。郁弭看他们几个人为了那五万元的善款说个不停,忍不住嘀咕道。
闻言,李修凯愕然道:而已?我们一个月的工钱才多少,攒个一两年也未必能攒到五万啊。
释知乐连忙说:不能这么说,都是随力供养,共敬三宝。财法无别,或多或少,寺院都将给予回向的。
就是。柏近庐怕是没有听明白释知乐的意思,有本事,你也捐个五六万呗。
郁弭本就心烦,被他们这么抬杠说了一两句,不假思索地回答:什么五六万,五六十万又不是捐不出来。
哎呀,知乐师兄已经说了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莫舒云有意化解几人的口角,话说到一半,见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郁弭说了什么。
见他们一个个都瞠目结舌盯着自己,郁弭心中惶恐,真后悔说出这么财大气粗的话来。诚然,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大数目,可在这些清心寡欲的信士面前说了,真显得他是个大俗人。
郁弭头皮发麻,不知道要怎么收回刚才说的话。
半晌,莫舒云探究地打量他,问:郁师兄,布施是随缘作福,攀比不是善愿发心,佛法要护持恳切才行的。
五十万不但会刻碑铭谢,立延生消灾禄位,还会请为中兴护法,名载寺志呢。李修凯喃喃说着,郁师兄,你如果真的发心护法,这无量的功德也是为自己和家人积福啊。
比起李修凯的羡慕和敬佩,莫舒云和柏近庐看郁弭的眼神是半信半疑,仿佛并不相信郁弭真的能捐出那么多善款来。
郁弭没有因此觉得骑虎难下。
只不过,他到常觉寺这两个月以来,吃穿用度和旁人没有什么区别,大家自然把他看做是一般人家出身的孩子看待。现在他露了财,只怕他们对他的背景不免有所猜疑,加上他年纪轻轻不在外闯荡奋斗,反而在寺院里当志工,更叫人生疑了。
中午,大家暂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去往斋堂吃午斋。
郁弭因前段时间顶替王译旬在大寮干活,和释知乐变得熟悉许多。
午斋结堂,众人纷纷离开斋堂。
释知乐颠颠儿追上郁弭,毫不避讳地说:原来是家里有矿,所以才在寺里当志工啊。
他年纪与郁弭相仿,平日里也常上网,佛经念得头头是道,网络时兴的话语也一句都没落下来。
郁弭自然不能说那些钱是以前包养自己的金主在分手时给的,勉力笑了一笑,不做承认,也不否认。
但是这样也蛮好,在寺院发心工作,既是为众生服务,也是广植福德。种善因、得善果,生生世世都能受用,总比那些纨绔子弟挥霍无度好得多。释知乐说完,点了点头。
听罢,郁弭想了想,问:立延生消灾禄位,非得是为自己吗?
嗯?他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郁弭含糊不清地解释:我想为一个朋友立禄位,他是大善人,有无量的福德,应该要立一个延生消灾祈福的禄位才对。
这个释知乐迷糊地默默脑袋,为朋友立禄位啊,这我倒是没听说过,只知道禄位是为自己和家人立的。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郁弭稍一迟疑,说:是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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