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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衣仙子只觉力道被消去了一半,虽则纵起了,却去势锐减,冲力消失,原准备跃出三丈的只能够上丈五了,而起步处距岸仍有两丈左右。
“哎……呀!”她失声尖叫,不再拔剑,手足急振,向前急射。“噗”一声,双足已陷入浮泥中,直淹至股下,距岸仍差六七尺。
她身形一扭,双手向泥上急拍,想挣扎拔起身躯,反而向下急沉,浮泥巴淹至小腹了。
对面三个俏婢同声惊叫,小冬却飞纵而起,向已沉下五六寸的木板跃去。
“哎……”小冬狂叫,脚未站稳,被浮泥滑倒了。
“救我,春姐。”小冬叫,她侧身倒下,下沉速度不快,但是手足愈动愈糟,只好出声呼救。
叫声一落,她的口鼻已淹上了污泥,完了,无法救了。
小春向前一冲,小秋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向后带,尖叫道:“春姐,不可饶上一命。”
两人掩面伏地狂号,等她们再次抬头,小冬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有从泥中冒出一些气泡而已。
银衣仙子身形后仰,她知道这样可以下沉得慢些,不再挣扎,凄厉地骂道:“不要脸的小贱货,你累次勾引我的丈夫,我死之后,将变为厉鬼取你生命。”
婉容眼看小冬被活埋在泥中的惨剧发生,眼前的银衣仙子也将陷死在内,只感到心中惨然,以左手掩面不忍卒睹。银衣仙子骂她的话,她根本没听清。
银衣仙子已被浮泥淹至胸下,仍然尖叫道:“小春小秋,你们快走,不可同死在这鬼地方,回去告诉爹爹我的死讯。”
浮泥已淹至乳上了,她长叹一声,媚目中泪下如雨,哀伤地大叫道:“君珂,我找得你好苦好不容易,听到你的声音,我却要埋骨此地。君珂,君珂哥,我们来生再见了,愿你今生平安,毋忘我……”她说不下去了,浮泥已淹至唇边。
婉容心中在天人交战,被她哀伤凄切的语声,和发自内心真挚感情的祝福所感,浑身一震,猛地挥剑砍断一株小树,奔至沼边伸向银衣仙子,急叫道:“抓住树,快!”
银衣仙子双眼尚可视物,奋起余力伸右手向上一抓,浮泥突然将她淹没,可是已被她抓住了树枝。
婉容以剑支地,缓缓用力向上拖。拖了四五尺,银衣仙子的头终于露出了浮泥。
“抓紧些,用双手。”她大叫。
用不着叫,银衣仙子已伸出左手,抓牢了树干,任由婉容将她拖上了草地。
银衣仙子伏在草地上喘息,片刻方缓缓站起,她像一个泥人,狼狈万分,伸手抹掉脸上的污泥,向婉容说:“小妖精,你为何救我?”
婉容摇头苦笑,幽幽地说:“本来我要将你打下泥沼,要你的命。为何救你,我也不知是原因何在?”
“你想布恩?”
“你死了最好不过。用不着布思。”
银衣仙子撤了长剑,冷冷地说:“武林中人恩怨分明,你该知道。”
“当然知道,你大可不必挂怀。”婉容也冷冷地答。
“你临危援手救我,按理我该放过你。”
“用不着。”
“但为了君珂,你我必须有一人肝脑涂地,在爱情之前,我绝不退让,援手之恩,抵消不了夺爱之仇,除非你不再纠缠我的君珂。”
婉容淡淡一笑说:“你该知道我的想法。”
“你如何想法?”
“当仁不让,我绝不让步。”
“那么,不是你便是我。”
“你说对了。”
银衣仙子徐徐举剑。厉叫道:“撤剑。”
婉容退后一步,一声龙吟长剑出鞘,叱道:“上!本姑娘等着。”
银衣仙子媚目中冷电外射说:“让你三思,我愿用任何代价和你交换。”
婉容坚定地举剑,一字一吐说:“不用三思,爱情无价,除非我死了。”
“你要死的,接招!”银衣仙子怒叫,揉身而上。
两支长剑幻化无数银虹,剑气锐啸,风雷乍起,两头为爱情发疯的雌老虎拼上了,草木纷折泥浆四溅,各展绝学抢攻,以生命作孤注一掷。
“铮!铮铮铮!”长剑相击的清鸣刺耳,她们竟展开了拚老命的强攻硬抢的打法,火花纷纷飞溅。
人影飘摇,剑虹漫天彻地,五照面九盘旋,各出二十招以上,硬接了七招之多,棋逢敌手、双方都豁出去了。
婉容的功力,原比银衣仙子高出甚多,可是在这九个月中,君珂的死讯几乎摧毁了她的健康,哀莫大于心死,她搁下了功艺,不仅停滞不进,反而大为退步。但银衣仙子却不同,她不知君珂的死讯,在找寻君珂浪迹天涯期间,仍然辛勤苦练,进境甚速,希望在支撑着她,她必须下苦功出人头地,与情敌争夺君珂,怎能马虎?如此互相消长,两人拉成平手并非奇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