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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霞岭主峰矗立在官道左面,上面建了一座仙霞关。东山巡检司原建在岭下官道之旁,检查往来行人客货,后来迁至关内;白天派人把住隘口盘查,晚上封锁官道,行人客货一律不准通行,抓住了以偷渡津关的罪名严办,不杀头也要充军。
巡检司的官兵,是当地的主宰,在各处委派有线民,可算得是无孔不入的地头蛇。要打听地方上的消息,找他们绝不会错。所以当时有流行的两句笑话,说是要找妖魔鬼怪,得找当地的山神土地;要找龙蛇虫豸,得找当地的巡检司;可见一般。
君珂打定主意,先找巡检司的人攀交情。在途中,只消道上没有行人,他便展开轻功急赶,目前他的功力与日俱增,全力急赶,虽是赶长途,亦快逾奔马。
还没赶到仙霞岭,危机来了!是的,危机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心急似箭,竟赶了五十余里,开始进人了万山丛中。
官道在大溪右岸蜿蜒而行,峰峦四起。大溪,乃是衢江的南支上源,汇集仙霞岭各处山岭的小溪流,成了一条不算大的小河,在山间汹涌下泻。所以在进人山区之后,两侧不时有从山谷中流下的小溪会合。
赶了五六十里,该找地方歇歇脚。他缓下脚步,在一条从左面山谷流来的小溪旁站住了。水色清澈,深不及膝,他走下小溪,先洗头面,用手捧水解渴。
小溪两旁,绿树成林,古木阴森,野草夹岸长得十分茂盛。
喝到第三捧水。蓦地,他发现水中现出一个老村夫的倒影,在距他约有五丈外对岸树丛中,有一个缓缓站起身躯,在水中看得十分真切。
他抬头定神看去,是一个老村农,腰带上插着镰刀,手上是一根两头尖的挑草棍,似在沉睡中醒来,站在那儿伸懒腰,睡眼惺松。
君珂没在意,继续喝水。当他站起时,看到老村夫向官道走下,而不是上山;显然,溪对岸有一条上山的小径,经山谷直入丛山之中,这位老村夫是从山上下来的人,他心中一动,隔岸举手抱拳行礼道:“老伯请了。”
老村夫一怔,朴实的脸孔上泛起惊讶的神色,用浓重的土音,点头问:“公子爷,请问有何见教?”
君珂心说:“这位老伯谈吐不俗。”但口中却问:“请问老伯可是山上的。”
“老汉正是山上垦荒的人,下山办日用什物,公子爷……”“小可冒昧,敢请问山上可有隐居的人?”
他问得太突兀,也太笼统,老人笑了,说:“公子爷,山中居民,本来就是与世无争的隐者,不知公子爷要找的人是谁?”
君珂呆住了,他该说谁?稍顿,说:“小可有一门远亲,遁世隐名匿居仙霞岭一带……”“呵呵!公子爷大概是与老汉作耍来了。”
“老伯,小可确是诚心请教。”
“公子爷,不可能的。仙霞岭关隘附近五十里,包括这一带山区、乃是重要关津重地,闽浙门户,乡里中盘查极紧,来历不明的人根本无法立足,怎能隐姓埋名落脚生根?”
“舍亲确是在八年前迁来,也曾差人赍信述及行踪,只是不知改了何姓何名,也未说出是在何处隐居,只说是仙霞岭而已。”
老人低头沉思,喃喃低语:“八年前,八年前……哦!公子爷,令亲是单身迁此呢?抑或是全家迁来的?”
“全家迁来的。”
“老汉想起来了,如果是全家迁来,可到东山口去问问,那儿八年前曾从金华府迁来好几户人家。这一带山区的居民,落脚最晚的一家,也是十二年前的事。”
“请问老伯,东山口在何处。”
“由此往上走,约有十里地。公子爷可以数桥,第六座木桥便是东洞桥,极易分辨。桥东南西三方,三座山夹峙,东面山峰下那座有三四十户人家的村落,就叫东山口村,由村南大山谷向内走,约十里地便是在十年前开放的垦殖区,到那儿也许可以找到线索,公子爷可前往一试……”话未完,三道电芒突从桥下射出,成品字形射向老人胸腹。相距约在两丈余,射劲甚猛。
君河与老人隔了一条溪流,也有两丈余。电芒一闪,一条灰影飞越桥洞,消失在下游丛草间。
君河已来不及抢救,老人还没看到电芒,他急中生智,飞起右足,脚下的包裹随脚飞出,去势奇疾。
“噗噗噗”三声,三把飞刀全插入包裹中,包裹也将老人击倒在地。君珂去势如电,飞越桥面追踪人影急射,口中厉喝道:“好家伙,你跑得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