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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家村村前有一座松林,由林隙中,可以看到村前的栅门,到了。
松林中,倚树坐了两个敞开衣襟,挟着栗木齐眉棍的大汉,正用不屑的眼神,盯注着缓缓而来的书生。
君珂信步而行,信口吟道:“只解劝人归,都不留人祝南北东西总是家,劝我归何处?去住总由天,天意人难阻。若得归时我自归,何心闲言语。”
他吟的是宋朝陈鼻的卜算子,信口吟来,摇头晃脑,踏入了松林。
两大汉撇撇嘴,腿伸至路中,一个说:“哦!原来是条书虫。”
另一个眯着眼笑笑,轻蔑地说:“有这么大一条虫,真可成为活宝哩。”
君珂一怔,心说:“什么?彭家村的人竟是这般横蛮无礼?”
他有点不悦,但为了要在这儿稍事逗留,生气不得,仍含笑向前走。
两大汉的脚伸得直挺挺地,将路挡住了,如要过去,必须从他们的腿上跨过,要不就绕道。
君珂需和村民建立交情,且和他们扯扯再说,在两人脚前站住了,含笑道:“两位大哥请了,请教这儿是什么所在?”
大汉半躺在地上,一个说:“喂!书虫,先别问,你刚才鸡猫狗叫我没听懂,不过倒有点味道,比城里的粉头唱得好,只是嗓子不够嫩,哈哈!可否再唱几句听听?捏着鼻子放轻些,也许会动听些。”
另一个怪声怪气地说:“废话!把鼻子割掉他也变不了女人,把那活儿割掉也不成,最多变成太监,免了吧!'君珂仍没生气,说:“两位大哥哥取笑了。小生乃是过路之人……'一名大汉指指腿,哈哈大笑道:“别废话!你腰悬宝剑,大概想学当年的韩信,带着剑唬人的。偌偌偌!在腿胯下爬过,不让古人专美于前,九泉下的韩将军有伴同道了。”
君珂歪着头打量,摇头笑道:“两位的腿放得太低,委实难以爬过。小生不敢媲美古人,不爬也罢!”
大汉怪眼一翻,哼了一声说:“这儿是彭家村,除了咱们石弓村的人以外,从来没有带剑的人。你如果想过去,把剑留下,不然……”君珂已听出端倪,这家伙是石弓村的人,而不是彭家村的,心中大恼,但仍含笑岔口:“不然又怎样?”
“怎样?哼!有你受的。郎中们有生意了,有碎骨头让他们医哩。”
“呵呵!小生倒是第一次听说哩。两位,你们是石弓村的人?”
“是的,你想怎样?”大汉气势汹汹地问。
君珂笑道:“不怎样,不怎样,小生只是过路的人,又能怎样?不过,小生挂剑路过,并未犯皇法,不会有人打碎我的骨头的。”说完,绕道举步。
两大汉一蹦而起,伸胳膊一栏,沉喝道:“由原路爬回县城,此路不通。”
“咦!为什么?”君珂问。
“为了你带有剑。而且,彭家村不许外人经过。”
“怪!两位既不是彭家村的人,为何不许小生经过彭家村?”
“没道理可说,少啰嗦。”
他们在吵,村栅门挤着七八个青年人,往这儿紧张地观望,却不敢过来。
君珂毕竟年轻,渐渐有点忍不住,脸上神色依旧,但心中已经大大的不悦,说:“如果小生要过呢?”
“大爷拆了你的骨头。”大汉傲然地说。
“唷!你们不怕王法?”
“王法三文钱一斤,便宜得紧,这儿没人要。”
君珂打量对方好半晌,咧着嘴说:“啧啧!了不起,了不起。你要拆小生的骨头,胳膊有多少斤两?行么?”
大汉将大拳头在地面前竖起,拳外尖距君珂的鼻尖不过半分远,狂妄地说:“瞧,试试看,拆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虫骨头,看是否游刃有余?”
君珂瞠目结舌,倒抽一口凉气,惊惶地说:“天!这拳头好大,可以在上面站人。”
“胳膊上还可跑马。”大汉加上一句。
“跑得,跑得,瞧!胳膊多粗?天!我摸摸看肌肉结实不结实。”君珂装得真像,大袖一抖伸出他那细皮白肉的手掌,果然要去摸大汉的胳膊。
大汉看了他那软绵绵的细皮白肉手掌,撇撇嘴,哼了一声,功行右臂,肌肉成了一团团,说道:“书虫,摸摸着。”
君珂轻扣大汉的肩上三角肌,再滑下双头肌,说:“好棒,好结实,你是怎么个练法的?”
“书虫,你读上一千万本书也练不成。”
君珂手向下滑,到了肘弯,大拇指一压曲池穴,说:“没练到家,这儿就不成。”他用了半分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