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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臣(重生) 第110节(1 / 2)

('首先,由豫王周理牵头,说清楚了两件事:

其一,贤妃戚英中毒一案。

周理呈上了周玙的供述——这卷供述,自然是步练师在抓获周玙之后,于诏狱获得的成果:

戚英所中的火狐毒,这幕后之黑手,乃是死而复生的三殿下周玙。

周瑾默然片刻,有些错愕,随即凉凉一哂:

“令公真有本事。”

这也能查出来。

但是……就算戚英的死,与周琛并无关系,那又怎样呢?

周玙挑拨离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今秦吴对峙之僵局,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关系到两大集团的利益,牵连到上百个世家大族的生死,岂是一桩恩怨能够销解的局面?

难道步练师竟是如此天真,以为周瑾和周琛言归于好,这把龙椅的归属,就可以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二,永安帝周泰中毒一案。

周理呈上了一方养龙蛊,说清楚了周泰暴毙之缘由,实则为蛊虫作祟所害。而大理寺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把淑妃从中摘出去。

周琛面有讶色,随即了然一笑:

“令公有心了。”

步练师此举,无异于能保全整个关西张氏,不沦为弑君之逆贼。周琛知道步练师此举的用心,无非是告诉他和张氏,不必孤注一掷,尚有转圜余地……

周琛侧过身来,对着旁侧屏风,遥遥举起茶盏,随即一饮而尽:

薇容,多谢。

屏风后的步练师闭上双眼,任由两行清泪四下流去。

随后,周琛开口,把周理摘了出去:

“四弟,让我和九弟,单独说说话。”

周理眨了眨眼睛,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屏风后毫无动静。

周理头皮陡地一紧,知道此事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变故,只得依言起身离席。

在撩起珠帘之前,周理突然回过头来,无端端地问了一句:

“二哥,你何时带我和九弟去围猎?”

周理神情很认真,问得也很认真。

就像是少年时候那样。周琛比周理年长很多,可以自由出入这紫微城,为人又性情温厚,比周望那个阴阳怪气的好说话多了。

是以,周理和周瑾,在昭文台学得无聊时,都会闹着要周琛带他们出去玩。

——何时再去呢?

“……”周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等国丧过了,我们一同去吧。”

周理不安地问道:“真的吗?”

周琛无奈地笑了起来:“你二哥何时骗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理望向周瑾,似乎是要他保证什么:“我们一同去。”

周瑾默然片刻,随即浮出一个笑容来,稀薄得像是雪地上的流光:

“好,我们兄弟三人,一同去。”

第77章断天命下周琛殒没

“九弟。”周琛撩起眼睫,“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可安心?”

雾隐楼台,雨湿京都。鹤顶红被雨洇成了深红颜色,好似一片即将凝固的鲜血,洸洋在钓鱼台的开阔四野。

在这孤高的钓鱼台上,周瑾与周琛相对而坐。炉中的瑞脑香已经燃尽,偶尔发出一声炭火的哔剥;九曲屏风上绣着彩凤呈祥,玄武来贺,鲜艳喜庆的屏风后坐着默默垂泪的步练师。

静、静、静。

周瑾的眼神逐渐冰冷,犹如凛冬来临时的湖面:

“二哥,你是在施舍我么?”

如今剑拔弩张,兵戎相见,你还是看不起我这个废物老九,要大发慈悲地让我一把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潇,我知道你这些年,忍得太辛苦,演得太辛苦,藏得太辛苦。”

周琛平静地对上了周瑾的眼神:

“云潇,你累不累?二哥累了。”

周瑾错愕道:“什么?”

周琛看着周瑾的眼睛,试图从阴鸷和疲惫里,找出先前那个朗月清风的九殿下来:

“云潇。二哥,无心与你争这天下。”

周瑾脸色猝地一变,正想冷笑出声,这种以退为进的鬼蜮伎俩,他周瑾已经见了太多……

唰!

周琛从腰间的蹀躞带上,拔出了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来:

“二哥何时骗过你?”

“我已写好绝笔。”周琛面色平静,“待我自绝后,还望九弟善待我妻儿亲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瑾脸上掠过一阵空白。

他先前料想过千种场面,万般结局,周瑾自有百种应对——周琛手握重兵,实力雄厚,夺嫡之争注定要杀得血流漂杵。

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周瑾已然做好了粉身碎骨的觉悟:

他要争!他要抢!他要夺!

屈居于人下,只有任人宰割;隐忍于人后,只会遭人作践!

他要站在权力最顶峰;他要坐拥江山万万里;他要这天上天下唯他是从!!

但是……

“二哥,”周瑾冰封一般的目光,像水一般地晃动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你现在手握着利器,应该一把刺向我的胸口;我们现在是两头虎狼,共同争夺着一头雄鹿。

……你现在,算什么?

“二哥,别天真了。就算你我不想争,自然有无数双手,推着我们去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瑾的声音又冷又轻,像是往地上撒了一把针:

“我们是回不了头的。无论是我天海戚氏,还是你关西张氏,那都是弯如满月的大弓,一放手就能让射出毁天灭地的箭/矢来!”

周琛厉声喝道:“但是我们姓周!!”

周瑾一静。

“九弟,还记不记得,当年令公是如何死在钟雀门的?——因为她动摇了柱国,她动摇了豪强,她撼动了那些坚如铁石的世族!”

“……结果我们现在,有什么不同?你我皆是各自母族的提线木偶!我们周皇室千百年来,都活在世家大族的阴影里,永生永世都要被关在蛊种里相互残杀,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周琛一字一顿道:

“当年高祖开国,分封手足,豪赏左右。一十三年后,八王动乱,威逼上京,高祖不得不手刃兄弟,夷灭亲族。”

至此,大朔周皇室,便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自相残杀里。

“父皇当年诛荆王、歼平王、斩太贞公主、剿昭德太后,杀得暗无天日,灭得群雄噤声。如今我大朔万里疆域,竟然找不出一个,姓周的大朔亲王。”

周家人的血,都在周家人的刀上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潇,”周琛撩起眼皮,投来悲哀的目光,“我们周家人,死得够不够多?”

自大朔开国起,周姓皇室,天子血脉,就像是被下了一个恶毒至极的诅咒。兄弟阋墙,姐妹相杀,父子刀兵相见,母女反目成仇。

够了、够了、够了!

这段被操纵的命运,这段被诅咒的血脉,就从我周琛自戕这里结束!!!

“九弟,若我身死,张氏没有推举的皇子,打不出勤王的旗号,势必会偃旗息鼓。”周琛低声道,“届时你荣登大宝,顺势着手削藩,二哥只求你留我亲人,一条性命。”

周瑾浑身一震。

周瑾手脚冰凉,发起抖来,他一颗被尘世烧成磐石的心,突然绽开了几道裂口,殷红的鲜血汩汩四流。

“二哥,二哥,”周瑾颤声道,“你不必如此!只要你我兄弟同心,大不了推举四哥上位便是!你不必……你不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琛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来:

——这怎么可能呢?

周瑾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成了冰: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都是戚张二族的旌旗,在两大柱国的威压和挑拨下,哪里来的兄弟同心,哪里来的握手言和?

……堂堂周家皇嗣,天子骨肉,只是被关在蛊盅里的可怜虫。

他们血脉相连,只能杀得暗无天日,只能拼得你死我活。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周瑾睁大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两行泪:

“二哥,……你回去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算什么?

你该与我相残,你该与我相害,你该与我相杀!!!

你这算什么?!!

——二哥,你……你为什么……

还要把我当弟弟啊?

暗山寒雾,冷雨潇潇,残红遍地。

“昭昭有朔,天俾万国……”

周琛望向朱栏之外,有十万烟火人家,有一方太平盛世。

列祖应命,四宗顺则。

申锡无疆,宗我同德。

曾孙继绪,享神配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琛举起了这柄匕首——

周瑾霍地起身,正要出手阻止;锦绣屏风后扑出一个人影,从后向前抱住了他。

是步练师。

步练师死死地拽住了周瑾,伸手遮住了周瑾的眼睛:

“别看……别看……听小娘的……别看了……”

周瑾感觉到步练师的眼泪,一颗颗烫在他的肩颈,烧得他神魂都焦曲着发抖;

步练师遮住了周瑾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周琛,看着秦王殿下,看着她曾爱过多少年的男人——

周琛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一抹。

血光泼溅,势若飞虹。

关西秦王,云麾大将,就此殒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蓦尘做了一个梦。

梦里长烟落日,雁过衡阳,大军缓缓地向东行去。

戚蓦尘骑在马上,啃着红薯,腮帮子鼓得圆滚滚的。

周琛总爱偏过头来看她。戚蓦尘最讨厌这种扭扭捏捏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张口打诨道:“福哥儿你要红薯啊?”

周琛唇边不自觉地漾开笑意:“你吃,我吃不惯。”

戚蓦尘鄙夷地“噫”了一声:“真娇贵。”

周琛朗声大笑起来。

天朗气清,阳光和煦,两人并辔而行,岁月温柔地流淌而去。

——喂,大福,你说我们,会白头偕老吧?

【注】

*1:“昭昭有朔,天俾万国……”改自贺知章《郊庙歌辞·禅社首乐章·太和》,原文为“昭昭有唐”,后续皆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8章杀了我跟我走罢

戚蓦尘惶惶睁大了眼睛。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这片久积上京的阴云,终于销声匿迹;这场凄神寒骨的冷雨,终于鸣金收兵。灿烈的天光直射而下,照得上京明艳动人,瑰丽无比,正是波斯商人口中的天上人间。

周琛的尸体静静地停在这方明丽的春色里。

秦王府一时间静得可怕,间或有一声来自仆从的抽噎。

戚蓦尘静默地站在周琛的尸首边,站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雕塑。

“王妃,王妃,”老管家低低道,“您……哭一哭吧。”

贴身嬷嬷不忍心地撇开脸去。

戚蓦尘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是被老管家叫回了魂;她整个人有些木木的,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末了平静地开口:

“你们先退下吧。”

“我还有话,”戚蓦尘笑了一下,脸上呈出少女式的羞赧和甜蜜,“要和大福一个人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管家担心地往里看了一眼,既而缓缓地扣上了朱红描金的隔扇门。

一时间殿内暗了不少。烛火惶惶地跳动在戚蓦尘的眼睛里,她坐在周琛尸首的旁边,缓缓拔出了周琛的佩刀。

这是追随周琛一生的名刀,环首制式,豪悍锋利,刀振时,有如虎啸龙吟;劈斩间,人马皆碎裂,神佛不能近。

这把刀重愈九九八十一斤,也只有铁甲巾帼戚蓦尘,身怀六甲也能轻松地拔出这把好刀来。

“你是何时下定的决心?”

刀光如水潋滟,照得戚蓦尘的眉眼,也格外寒冽:

“是我怀孕的时候?还是父皇驾崩的时候?还是淑妃娘娘入狱的时候?”

戚蓦尘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我知道我脑子笨,不懂权术,只看兵书。”戚蓦尘低下头去,刀刃平滑如镜,映出秦王妃明艳大方的眉眼来,“平生所愿,不过你做你的关西秦王,我当我的泼辣悍妇而已。”

“你我皆是行伍之人,这辈子做过最多的事,不过是保家卫国,镇守边疆,抵御外侮。”戚蓦尘看着周琛死气横生的面庞,“我们做的好事,不够多么?”

“我们攒下的功业,不够我们白头偕老,相守一生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回答。

没有人可以回答戚蓦尘。

戚蓦尘安静片刻,随即叹道:“算了。”

“——谁能和老天爷讲道理呢?”

算了。

戚蓦尘抬起手臂,横刀于颈:

“你为大义而死,为大局而绝,为大朔而终,确乎配得上我戚华容。”

“——华容,陪你便是。”

嘭!!!

一双素手抢先伸将过来,握住了环首刀的刀刃,顿时血流如注:“王妃不可!!!”

戚蓦尘困惑地抬起眼来,正好对上了步练师惊恐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步练师半跪在地,双手抓住了刀刃。她抓得太狠,以至于刀刃陷进了手掌,殷红的鲜血汩汩四流。

戚蓦尘恍惚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是啊,若说哪一个女人可以在秦王府横行无阻,那必是周琛的青梅竹马步练师了。

“王妃不可!!”步练师急急道,“秦王府已无秦王,不可再无秦王妃!秦王于九泉之下,也不愿意妻儿走上绝路!”

戚蓦尘张了张口,轻轻地问道:

“……步薇容,你在假惺惺什么?”

你就是布置钓鱼台的幕后人,在我面前装什么慈悲心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是你步练师,眼睁睁地,看着周琛自尽的吗?

——你有功夫来拦我,为什么不去拦周琛?!!

步练师面色一白,愕然地松开了手。

戚蓦尘突然提高了声调:

“步薇容,你在装什么啊——?!!”

步练师张了张口:“我是……”

老管家一见不好,连忙插嘴道:“令公,王妃是悲伤过度……”

步练师抬起手来,示意老管家先退下。

“你杀了多少人?”戚蓦尘双眼通红,霍地起身,“纠察虔州水坝,你杀了三百人;推翻李氏党羽,你杀了两千人;铲除周望根系,你杀了足足七千八百人!!!”

“你满手鲜血,满背命债!天底下哪里有你这般浑身是血的忠良?!!——就你步薇容,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装慈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蓦尘高声断喝,几近力竭:

“步薇容,这身官袍裹着的,哪一个不是禽/兽,哪一个不是猪狗,哪一个不是伪君子?!你们一个个,张口大义,闭口万民,好一颗仁民爱物的菩萨心,到头来却能冷眼旁观秦王自尽!!!”

戚蓦尘的胸膛像是贲发的火山,剧烈地起伏着;她怒视着步练师,慢慢地冷了下来,声音颤抖又破碎:

“步薇容……周琛这一辈子,爱得最深女人,可永远不是我戚华容啊。”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看着他眼睁睁地去死?”

柳亸莺娇,万紫千红,又是一年春。

步练师整个人曝在灿烈的阳光下,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冰雕人偶,一步一步地走出秦王府。

她的步伐还是从容的,她的仪态还是优雅的,她的表情还是得体的。

她是监国大公步练师,怎么会作小儿女态呢?

步练师双耳嗡嗡作响,内心一片茫然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想哭。

她只觉得……干净,真干净,真的好干净。

有恩的,死里逃生;

无情的,分明报应。

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

看破的,遁入空门;

痴迷的,枉送了性命。

好似一片食尽鸟投林——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步练师突然站定,胸腑一阵气血翻涌,最后呛出一大口的鲜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属下的惊呼声里,步练师眼前一白,蓦地向下栽去。

【疯臣卷四:相煎何太急·完】

步练师看见了人。

她看见了许许多多人,许许多多张脸,许许多多的亡魂。有贩夫走卒,有王侯将相,都是死在她手里的人。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被无数双白骨鬼手,拉扯着往下陷;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掬着一大捧的人血。

步练师愣了愣,抬起眼睛来,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这是一位华衣美妇,倾国倾城,艳与天齐。她脖颈上缠着三尺白绫,吊在步练师面前的半空中。

这是步练师自缢的生母。

“娘,”步练师淡凉地开口,“你恨毒了我吧?”

“我怎能不恨你?”妇人幽幽地开口,“是你杀了你的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步练师冷笑一声,“娘,那我告诉你,父亲没有死,你信不信?”

生母愕然:“是你……”

步练师厉声道:“是你太没用了!”

“——你只是个貌美如花的废物而已。”

步练师浑身浴血,满脸刻薄讥诮,好端端的一对母女,却像是仇人一般:

“祖父自刎后,父亲跟随叛军,负隅顽抗,步氏一族面临抄家灭族的大难!而你身为当家主母,你在干什么?——你天天躲在屋中,以泪洗面,命令仆妇把你最喜爱的钗环首饰,埋到榕树底下去,避免抄家时给人拿去了!”

生母尖叫着争辩:“我只是个深宅妇人,我懂什么?!你整天混在男人堆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般……”

步练师沉声厉喝:“可是我救了整个步家!”

“是我在大明宫前跪了一夜,求得周泰亲自见我一面;是我献计引出叛军,步氏一族才能将功折罪,免了这抄家斩首的大祸!”步练师怒道,“你在干什么?你扇了我一耳光,你说我不守妇德,迟早会给家里惹来大难!”

生母尖叫道:“你父亲就是因为你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死!”步练师冷声喝道,“我与你说了上百次,父亲终有一日会与你相见!可你不信你的亲生女儿,却听信那些流言蜚语,真以为父亲已死,傻傻地上吊自尽了!”

步练师怒斥道:“你何其蠢也!!!”

生母捂着自己的脸,嘤嘤哭泣起来。

步练师坚如磐石的怒容,陡地绽开了裂痕;她像是暴怒之后的孩子,后悔起刚才说过的话来。

她伸出手去,企图拉住母亲的衣袖,口中喃喃道:

“娘,娘,娘……”

“我错了,薇容错了,薇容错了……”

“你看我一眼,娘,你看我一眼……”

“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疼疼薇容……你疼疼薇容……”

“薇容好孤独……薇容好怕孤独……娘,你疼疼薇容,你疼疼薇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步练师睁开了眼睛。

林慎惊喜地大叫道:“二夫人,二夫人,令公醒了!”

步练师盯着帐顶,怔怔地出神,耳旁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幼娘带着丫鬟婆子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太医打扮的老人。

“姐姐?姐姐?”幼娘凑上来关切地问道,“可有哪里不适?要喝水么?小莺,把水端上来,要温过的……”

步练师默默地睁着眼睛,突然流下两行眼泪来。

一屋子的人全静了。

步练师这般的女子,竟然也会流泪么?

“令公是积劳成疾,悲痛过度所致。”老太医替步练师把过脉,“这是心病。沈二夫人,要多多陪伴令公……”

幼娘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给小莺,小莺立刻捧出一袋金叶子,老太医摆手拒绝了:

“能替令公诊治,是老朽之荣幸,自然是不收金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幼娘屏退下人,敛起了裙裳,坐在床边道,“幼娘伺候您喝药。”

步练师哑声道:“你如今是三品诰命夫人,我哪里能使唤你做这些?”

幼娘笑了起来:“幼娘爬得再高,也永远是姐姐的丫鬟,让幼娘伺候您吧。”

步练师不再拒绝。她默默地倾身向前,幼娘捧着汤碗和调羹,一点点地把药喂进步练师嘴里。

步练师轻声道:“幼娘,你老了。”

幼娘愣了愣,随即笑道:“幼娘是福薄之人,比起姐姐芳华永驻,自然是老得更快的。”

步练师摇了摇头:“我也老了。我们都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岁月无情,年华残忍,时间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幼娘低低道:“幼娘就算走不动了,也会让人抬过来,伺候姐姐的。”

意鹊姐姐没做完的事,就让我来做吧。

“幼娘,”步练师的声音很轻很轻,“扶我起来,我要去个地方。”

幼娘吓了一跳:“姐姐应该静养才是,这又要去哪里?”

“去诏狱。”步练师道,“我要见薄止。”

幼娘眨了眨眼睛,脸色一阵为难。

步练师奇道:“怎么?”

“……”幼娘低下头去,“相国,应是越狱了。”

步练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这一昏睡了太久,周瑾早就有动作了。

现在周瑾将登大宝,还会放过薄将山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瑾无法定薄将山的罪。要说谋逆弑君,细究起来,乌弥雅的手上沾着更多周泰的血;周瑾既然不定乌弥雅的罪,就不会动薄将山的罪。

如今大局刚刚平定,朝堂不宜再有太大的波澜。周瑾起码也不会明面上,去铲除薄将山这么一个社稷重臣。

但是薄将山肯定是要死的。

周瑾再怎么心慈手软,也不会放过弑君的逆臣。

而薄将山绝不会坐以待毙。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是树大根深的中嵩公。

薄将山定是连夜脱逃,叛出大朔,天高地远,他薄将山岂无归处?

步练师淡淡一哂。

薄止,你我永别,竟然连个招呼也不打么?

……算了,算了,我们也不是什么鸳鸯连理,做什么要尽这一份儿女深情。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步练师突然听见了房顶上的异动:“——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

幼娘惊呼一声,药碗碎了一地!

她的脖颈上,多了一把刀。

薄将山反手横刀,架在幼娘的脖颈上:

“嘘。我跟薇容,说说话。”

步练师听见了周遭动静,应该是薄家疯人院,控制了步府的护院。

幼娘站在十步外的珠帘后,担忧地望着步练师这边。

多少日不见,薄将山胡须长了不少,本就深邃刚硬的眉眼,又磨砺出几分沧桑的坚毅来。他如今换上了轻便的胡服骑装,一副随时可以上战场的模样,倒提着佩刀的手,也扣着冷硬的护铠。

步练师愕然片刻,随即莞尔,这是来与她告别的么?

也好。

这段缘分,有始有终,也算是完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薄止,你杀了我吧。”

步练师的眼睛里,慢慢地浮起破碎的泪光:

“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是时候放下这滔天权柄,去九泉下追随先帝了。

“往后的新时代,也已经不需要,一个双手鲜血的女权臣了。”步练师看着薄将山的眼睛,“大朔需要的,是一个独立的、强大的、不依附世族、不旁靠巨卿的新帝。”

一手遮天的监国大公步练师,应该暴薨在瑾儿登基之前。

臣,为国尽忠,为君而死。

是时候了。

“薄止,你杀了我吧。”

稀薄的天光透过窗牗,打在步练师的面颊上,她的脸像是脆弱的白瓷一般:

“……死在心爱之人手里,也算是天意温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薄将山伸出手来:“跟我走。”

步练师愕然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将山平淡地反问:“很奇怪么?我专程来见你,就是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

步练师下意识地摇头,她不能,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和薄将山一起逃呢?

“不愿意是吧?”薄将山一扬眉毛,“——要我跪下来求你?也可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薄将山发疯发得毫无预兆,说跪就跪了下来,比他妈跳楼还干脆!

步练师惊得差点站起来:“薄止,你有病?你干什么?!”

论官职,你比我还高一等;论身份,你我也是平级人物。刑不上大夫,就算薄将山如今是叛贼,落狱后也得以礼相待!

你怎么能向我下跪?!!

薄将山倒是能屈能伸的人物,端端正正地跪在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我走。”

步练师匪夷所思道:“你疯了?!你忘了么,你如今之所以落到这般田地,多半是因为我……”

薄将山大大方方地点头:“你第一天认识我?”

我薄止本来就疯!

步练师无语了半晌:“……”

带个昔日大敌走,的确是很符合,薄将山神经病的作风。

不行,不行,这太荒谬了……

“薇容,”薄将山看着步练师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求求你,跟我走吧。”

“就当是你,陪我发了一次疯。”

【注】

*1:“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出自王勃《滕王阁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有恩的……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出自曹雪芹《红楼梦》。

第79章大结局上烈火人间

“薇容,长乐十三年,我便求过你。”

薄将山静静地看着步练师,他的眼睛里像是蓄着一方暗沉的血海。

他的爱病态可怖,他的爱隐晦含蓄,他的爱……从未宣之于口。

步练师睁大了眼睛,怔愣地看着他。

惝恍间,岁月倒流,时光逆转。她和薄将山还是针锋相对的年轻人,在临刑前夜的天牢里冷冷地对峙。

“你说,”薄将山伸出手去,“你求官,为的是江山社稷;你求死,护的是朝纲律法。”

——现如今,无论是江山社稷,或者是朝纲律法,都不需要一个权势滔天的监国大公了。

好薇容,看看我,跟我走,好不好?

步练师错愕地看着薄将山,“白玉京”早已不复往年的年轻潇洒,岁月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薄将山依旧向步练师伸出了手来。

他们彼此怨恨,他们彼此计算,他们彼此利用,他们彼此陷害。他们像是两头虎狼,在杀机中对峙,在沉默里暴起扑杀;他们又像是两条毒蛇,在心机里纠缠,在黑夜里交颈而卧。

他们是宿敌——

步练师眨了眨眼睛,眼泪比话语更先一步,跌出了眼眶:“……”

——他们偏偏相爱了。

步练师哽咽道:“你该恨我。”

薄将山回答:“我不正常。”

步练师梗声道:“你不该这么快原谅我。”

薄将山回答:“我确实有病。”

步练师抬手遮住了眼睛:“这没有道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薄将山笑了起来:“你和疯子讲什么道理?”

步练师:“……”

步练师破涕为笑。

上京风云变幻,福祸无常来去,她早已疲惫至极,笑容黯淡得像是雪地上徘徊的流光,又像是痴人嘴里的梦幻泡影:

“薄大人,你能带我去哪里呢?”

薄将山回答得很干脆:“回老家。”

步练师一愕:“老家?”

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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