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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寺门外的木造牌坊,敞开着的寺门出来了两名中年穿青僧常袍的和尚,双方在半途遇上了。
两和尚合掌稽首,齐声道:“南无普贤菩萨!两位居士玉趾光临,山门有幸,请随小僧入殿礼佛随喜。”
秋华回了礼,冷冷地打量两僧,久久方说:“在下与佛无缘,但却是专诚至贵刹找人来的,不知大师是否欢迎?”
“居士见笑了。禅林乃我佛普渡苍生之所,欢迎任何人光临。想当年,士性圣僧初建禅林,此地猛虎成群,经圣僧以佛法度化,猛虎不再伤人。心安大师接着行脚莅此,首健伽蓝,佛法无边,虎患从此绝迹。建寺之初,群虎亦前来受领我佛慈光……”“哈哈!你再说下去,便会说什么降龙伏虎,顽石点头一类典故来挖苦人了。在下与敝伴当前来打扰贵寺,请领在下谒见贵寺方丈净慧大师。”
两和尚念了一声南无普贤菩萨,说声“随小僧来”,转身在前领路,向寺门走去。
大殿三重,前殿的弥勒佛咧着大嘴笑。二殿的三世佛宝像庄严。大雄宝殿是普贤菩萨,并未乘坐在白象上,白象倚在菩萨旁,似乎并未塑了六条腿。
寺中安静如恒,近来游山的香客不多。三五个虔诚的信徒,跪在弥勒佛像前的拜座上,顶着香膜拜着,口中喃喃有词。
五六名披了袈裟全套法衣的和尚,在陪着香客张罗,口中念着佛号,数着念珠敲着木鱼。殿中香烟缭绕,庄严肃穆的气氛,令心中有鬼的人喘不过气来。
两名知客僧迎出,要领着两人先到客室净手。秋华问明了两位知客的佛名,直率地表示要到大雄殿先奉上三柱清香,再言其他。
黑凤也笑着说:“我们已是净过手来的。如果普贤菩萨有灵,也许敝同伴的手,直至下山时仍不会沾染血腥呢!”
两知客一叫本善,一叫本静,年纪皆在半百开外。本善方脸大耳,慈眉善目,一团和气,笑道:“女居士语涉禅机,并未诚心前来礼佛。峨嵋山佛门圣地,与血腥绝缘,依贫僧看来,世人如能参悟我佛慈悲之旨,遵奉佛门六戒,不但人间一片祥和,而且……”“对不起,小女子对佛门之事一窍不通,对大师的说法,无法领会。”黑凤抢着说。
秋华呵呵笑,接口道:“峨嵋山佛门圣地,与血腥绝缘,小可认为并非事实,大师似乎有点自欺欺人。小可明白,大师也心中有数,贵山的长老一心方丈亦明若观火。大师说这种话,来免言不符实,何必呢?小可此来,与贵寺毫无干连,只想请见贵寺的两位佳宾,当然也希望谒见一心方丈。”
“居士如想一见光相寺的方丈,可前往金顶一行。”
“贵寺的两位佳宾呢?”
“敝寺并无居士留宿,居士……”
“小可希望一见张大仙与来自少林的明业方丈。”
本善似乎一怔,摇头道:“张道友前些年驾临敝寺,与敝方丈证道禅林,留下黑宝飘然而去,朝游北海暮苍梧,仙踪无定,好些年没来了,敝方丈思念甚殷呢。明业方丈十年前入关之后,一直都不曾去过……”“那么,贵寺方丈净慧上人呢?”
“敝方丈到金顶去了,约三日后方可返回。”
秋华冷哼一声,说:“这么说来,在下今天是白来了,要见的人一个都不在委实来得不是时候,令人失望。”
“居士请先至客室待茶……”
“不必了,在下有要事待办。这样吧,在下留几句话,请转告贵寺方丈,不知大师能否代为转告?”
“居士有话留下,贫僧岂敢不为转告?”
秋华淡淡一笑,泰然地说:“有劳大师了。请转告贵方丈,说四海游神即赴华岩会晤四神,志在救友。可是,艺业不如人,而且孤掌难鸣,恐怕不仅救友无望,更且生命可虞凶多吉少。蝼蚁尚且惜命,何况四海游神凡夫俗子?因此,他打算与四神妥协,做交易谈条件,决定以名单交换朋友的性命,以黄山天都峰十二耆宿盛会的秘辛,作为图功名求富贵进身之阶。既然没有人出面助他一臂之力,他没有再替别人守秘卖命的义务。大师可记得这些话么?”
四个和尚的脸全变了,本善深深吸入一口气,说:“居士的话,贫僧记下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居士请先至客室待茶,再……”“在下不能久留,不再打扰了,告辞。”秋华抢着说。
“居士……”
“在下只有一天的时限,要处理的事多着呢。”
“居士请稍后,贫僧听说有几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