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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残是同门师兄弟,虽是出家人,却与酒色结了不解之缘。长了个鹰勾鼻的是师兄天残圆明,斗鸡眼是地残圆兴,满口獠牙的是人残圆通。三人中,除了酒色的嗜好相同外,喜欢杀人的兴趣也相同。
另一个坐在中间的人,脸色仍可看出带着暗红,生了一脸暗疮,暴牙突嘴,左眼大右眼小,披散着一头灰色的乱发,长相委实丑恶不堪。别小看了他,他正是大名鼎鼎的红纱恶煞范天如,宇内三邪七魔之一。
左面陪坐的人,是只有一条右臂的老贼独臂翁施庆。
右面陪坐的,是个年登花甲的老女人,尖嘴薄唇,一双老眼依然凌厉,阴森森地挟着一根寿星杖。
天残圆明的目光,落在燃烧的松明上,阴森森地说:“时辰到了,小辈该进洞啦!咱们到前面的禅房去等他。沿途截杀的人如果未能得手,他踏入禅房附近时,未获贫僧许可不许擅自动手。不然的话,休怪贫僧不留情面。这就走。”
由和尚的口气看来,他是这儿主持大局的主人,他的行动不受任何人的拘束,而他的决定却主宰了其他各人的举动。他在提醒在座的人,别忘了他的主人身份。
红纱恶煞有点不以为然,接口道:“大师此举,不是显得咱们太过示弱了么?”
天残圆明冷冷一笑,说:“贫僧一生行事谨慎,决不因无谓的意气而替自己找麻烦,不因事情容易而大意,因此失败的次数不多。吴小辈虽是后生晚辈,而施檀樾如此慎重地劳师动众对付他,显然非易与,贫僧不敢小看他,认为他将是一大劲敌,因此慎重行事。范檀樾如果希望自行处理,那么,请便,只是请勿在贫僧的禅房前后三十丈内动手。”
红纱恶煞淡淡一笑,离座说:“那么,在下先走一步了。”
“檀樾请便。”天残圆明含笑同意。
地残圆兴也笑道:“范檀樾如能成功,咱们便省了不少事啦!反正咱们已收下了施檀樾的厚礼,而不必亲自动手,不劳而获,似乎有点过意不去。贫僧预祝檀樾马到成功,阿弥陀佛。”
红纱恶煞阴阴一笑,举步向外走,说:“在下如毙不了那小辈,从此不再逗留中峨山。”
说完,举步一挥,带着旁立的八大汉出穴扬长而去。
天残圆明向众人示意,缓缓出穴进入黑暗中。
禅房,其实也是一座洞穴,宽广约三丈余,已是相当大的穴中之穴了。这是一座钟乳穴,似乎从上面垂挂下百十盏巧夺天工的琉璃宝灯,映得烛光幻化得五颜六色,光闪闪像是水晶宫殿。
洞两侧,设了两座云床,朱罗衾枕华丽夺目,满洞生香,居然有女人的妆台,和女人用的衣物等用具。贼和尚一生离不开酒色,原来后面另有一座后洞,里面藏着来路不明的八九个美貌女人,做他们的奴婢,也是他三人的泄欲器,在这不见天日的洞穴中,任由他们无法无天为非作歹。
除了后洞之外,右侧方设有一座秘门,门内是另一座石洞,那是天残圆明的禅房,与这一面的洞穴情调完全不同,似乎一是天堂,一是地狱。这一面点烛取光,天残的禅房却点的是油筒火把。
天残圆明的禅房另有洞口,这座秘门仅是他进入后洞找女人泄欲的通道而已。
贼和尚带着同伴从禅门进入他自己的禅房,眼后光线一暗,秘门闭上之后,只有暗青色的火把光芒了。
这是一处极为可怖的地方,洞宽广约有五丈左右,高亦有三丈,足以容纳百人。其中怪石如林,奇岩怪石宛如猿蹲虎踞,如魅似妖,底部已插了一枝火把,显得光线幽暗如同鬼火,怪石投下参差凌落的阴影,乍看上去,似乎鬼影憧憧,阴森可怖,像是突然处身在阴曹地府中一般。
火把的侧下方,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床,倚壁而生,表面平坦光滑。
床中间,站着一个穿黑罩袍,戴黑头罩,只露出双目的人,双手被扣在壁上的铁环中,双脚亦被镣铐所控制。这人的左右,站着两个赤着上身,缠红头巾,抱着刽刀的狞恶怪人,一看便知道是行刑刽子手。
之外,还有两个光头和尚,恭敬地将五人迎入。
天残圆明向两个和尚举抽一挥,说:“打开洞门,小辈该近了。”
两僧欠身应喏一声,拉开了沉重的石门。门甫开,惨号声同时传入,似乎声源约在三五十丈外。
“有人受伤了,距此约有里余。”天残圆明木无表情地说。
独臂翁苦笑道:“老朽知道小辈厉害,恐怕敝下的兄弟截不住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