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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进了一座矮林,老远便叫:“冰心妹,聂老狗怎样了?”
黑煞女魅从林中迎出,笑道:“很麻烦,他怕死得紧。”
“有何麻烦?”
“他不敢返回沱江镇锦城武馆,和所有的朋友躲回府城,认为你不敢在府城公然闹事。”
秋华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就要闹给他看看。咱们走,先释放那十二位英雄,警告他们,借他们的口传信,让老狗心惊胆跳。”
两人并肩而行,秋华对这次未能将剑夺回,心中有点不快,对云门僧一群人恨得牙痒痒地。
他俩抄小道而行,姑娘一面走,一面问动手的经过,秋华将先耗掉追魂判官的真力,然后一举击溃他们的事一一说了。姑娘惑然,问道:“飞电录人间至宝,你为何……其实你用不着还给他的。”
秋华笑笑,说:“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还给他免得他心痛。再说,追魂判官为人虽傲慢自大,总算是侠义道中不可多得的人材,杀了他于心不忍,不杀他他决不会甘休,何必和他死缠?与其逼迫他走极端,不如还给他就此了结。”
“但……恐怕他不肯就此了结呢?”
“那就看他了。他再不肯罢手,那是自取其辱,我已试出他的造诣,他无奈我何。经过今天的教训后,他应该反剩他在武林的名位不下于武林五老,得来非易,像他这种傲慢自大的人,怎么肯低声下气,请朋友出面助拳雪耻?所以不必担心他找人帮场兴风作浪。我比他年轻,他想苦练绝学徐图报复显然无望,他练我也并未闲着,想在艺业上胜我谈何容易?
将飞电录还给他,我已情至义荆他再要不知好歹,下次我可不饶他。别说他了,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找聂老狗的事。”
“秋华哥,先得问问你的打算。”姑娘含笑道。
“我并不打算要他的命,只想好好教训他,免得他日后再任性妄为,找出那天在飞仙岭主谋的人。”
“既然不要他的命,恐怕很难着手,他躲在府城,你总不能在府城闹事呀。”
“不怕在府城闹事,只要不伤害人命便一无所惧。”
“你打算……”
“一步步逼紧,直捣核心,你看我的好了,只要你和伯父将他们的动静消息供给我便成。”
两人谈谈说说,脚下加紧。
当晚初更天,失踪了的十二位成都府武朋友平安返家,立即到聂家找锦城馆主商议,说出被人掳走的经过。据他们说,他们何时被人制住,何时被掳走,被何人所擒,皆毫无所知,释放他们的人,却是四海游神吴秋华。他们带来秋华的口信,简简单单地只有两件事,那就是:供出飞仙岭截杀的主谋人带着凝霜剑与成都的武林朋友,至东校场还剑陪罪。
锦城馆主两件事都无法办到,也无法和秋华打交道,偌大的成都府,出动了所有的地头蛇,也查不出秋华的落脚处。
三更天,聂家如临大敌,锦城馆主的朋友们,皆隐身在各处夜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严阵以待。
大厅中,只坐了三个人,锦城馆主、无亏大师、云门僧。云门僧叹口气,苦笑道:“聂施主,不是贫僧不肯说,事实是这件事千万泄漏不得。不瞒你说,贫僧对这次策划截杀吴秋华的人,也只是凭猜想而已,到底是谁,贫道还未亲睹其面呢。”
“大师不说,老朽不敢固请。”锦城馆主苦笑着说。
无亏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间道:“难道说,马施主也不知主事的人是谁吗?”
“马施主与贫僧一样,一无所知,法兄之前,贫僧不敢欺瞒。”云门僧诚恳地说。
锦城馆主脸色肃穆,接口道:“其实,老朽毫无刺探之意。这次咱们四川群雄不惜冒死出面,抛头颅洒热血,只为的是四神。想当年,峨嵋掌门大师一心长老,在峨嵋接见各地群豪,面谕四川的十二名宿,曾经概略地提及有关四神的事,要咱们十二个人,注意四神的动静,凡是四神所寻找的人,皆须全力尽保护之责,尽可能召集朋友,相互策应,尽力而为。
至于一心长老所说的事,咱们为首的十二个人也曾在金顶发下血誓,头可断血可流,决不泄漏半字。这次四神一下子来了三位,咱们四川可说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武林朋友皆预料到事态不寻常,皆准备暗中应变。这次即使云门大师不持玉牒前来召请老朽出面,老朽也会挺身而出的。只是老朽深感奇怪,一心长老当年出示求援的玉牒,只有一块,上面留有老朽十二人留下的暗记,据老朽所知,一心长老已远游天台,六月杪方乘舟东下湖广不在四川的。而云门大师所持的玉牒,又确是一心长老之物,老朽怀疑一心大师并未远走天台,仍然秘密留在四川,是他差遣云门大师携玉牒前来请援,因此老朽希望云门大师说出主事的人,如果真是一心大师的旨意,老朽便会安心些,这次截杀无功,老朽深感惭愧,不但人为不臧,而且天时更为不利,大雾迷天下,以致攻败垂成,良可慨叹。老朽一条命,并不在乎生死,行年七十有二,生死何足论?吴小辈即使将老朽剥皮抽筋,也休想从老朽口中逼出一个字来,两位不必以老朽为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