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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峨嵋之约,他恰好也要到峨嵋找张三丰报讯,距八月上旬还有月余,早着呢,用不着急急赶路。
他却不知,血雨剑到了四川,消息一经传出,糟了!以紫云娘为首的人,同向栈道赶。
云门僧和马二子早就到了成都,带着无数草莽豪杰也向栈道赶。
从陕西方向南下的群雄,正沿途聚会,逐步急追。
他毫无戒心,沿途游山玩水慢馒南行。踏出了入秦第一关七盘关,便是四川地境了,他的行程更慢,每天只走三五十里,沿途寻幽探胜,迟迟滞留。
保宁府的广元县,是川北最繁荣的一县,虽是一座土城,却与府城同样大小,是山区中最大最繁荣的一县。
北面三十余里,有一座相当秀丽的孤峰,四周群山四合,嘉陵江三面围绕。古道越峰而过,背山面水,风景绮丽,从远处看,孤峰像极了一只昂首振翅欲飞的凤凰。嘉陵江在这一段水平如镜,青山绿水中,浮着三五片帆影。远处重山叠峰云雾映掩,如同太虚幻境,风景之丽,无与伦比。
这就是飞仙岭,岭上的飞仙阁颇负盛名,北距望云关仅有十数里地。望云关没有官兵驻守,仅是一处供行旅歇脚的地方而已。
巳牌末,午牌初,岭南麓大踏步走着一名老者,一名中年人。佩着刀剑,背着行囊,撒开大步向岭上走,风尘仆仆,脚下甚快。
上了岭,岭上松柏蔽天,怪石嵯峨,古道在林下盘旋,看不到远处的飞仙阁。
正走间,前面十余丈人影徐现,一个身穿劲袋的大汉从路旁的树后踱出,到了路中迎面一站,抱着双肘冷然向来人注视,目光犀利,似要看清来人的心肝肺腑。
老者不动声色,脚下不因有人出面拦路而迟疑,低声向中年人说:“这是第四起出面阻拦盘道的人了,只不知到底是哪一路朋友,咱们言词间必须谨慎些。”
双方接近了,大汉冷笑着说:“留步,在下有事请教。”
两人站在丈外,老者欠身问:“老朽黄骏,不知尊驾有何见教?”
“那一位老兄尊姓?”大汉指着中年人问。
“在下陈标。”中年人泰然地答。
“原来两位是成都府的名武师。”
“混饭糊口而已。”老者谦虚地说。
“两位既然是江湖人,抱歉,你们必须走回头路。”
“走回头路?老朽必须赶路呢!”
“假使两位坚持要走,在下也不勉强你们,但将有不测之祸,要走请便。”大汉冷冷地说,让开正路。
“尊驾能将原因明示么?”黄骏诚恳地问。
“没有原因,只是警告你们而已。”大汉冷冷地说,徐徐退回林中藏身。”
黄骏与陈标不知死之将至,互相用目光示意,略一迟疑,举步向前走,陈标一面走,一面说:“既然不许江湖人行走,咱们何不将刀剑丢掉,以后碰上拦路的人,咱们说是往来的客商,岂不避免无谓的干扰?”
“不妥。”黄骏说,稍顿又道:“咱们不是无名小辈,名号在四川叫得响,藏起兵刃示弱。岂不贻人笑柄,日后还用混么?再说,万一有人认识咱们,更是百口难辩,自找麻烦。
怪,这些人到底是何来路?十里之内,出面盘道的人已有四起之多,态度一起比一起恶劣。
陈老弟,我看,咱们还是耽误一天转回去好了。”
陈标哼了一声,说:“难道说,我们就甘愿受他们威胁不成?”
“老弟,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人重重埋伏,人数甚多,都不肯吐露名号,必定在这儿做不可告人的勾当,咱们犯不着陪上哩!”
陈标被黄骏的话说得毛骨悚然,止步道:“不错,咱们不能再走了,万一引起误会,咱们可就上天无路求救无门啦!”
两人火速转身,急急举步向后走,没想到两侧的树影中,悄然飞出三枚银镖,不偏不倚,分别射人两人的背心。
黄骏向前震出两步,上身一挺,突然“氨一声狂叫,蜷曲着砰然倒地,吃力地转身,伸手到后面摸索,摸到了镖穗,已无力将镖拔出,眼角看到身旁站着一个脸色冷厉的青衣人,却不是先前拦路的大汉。他手脚一软,虚脱地叫:“我……我黄骏与……与你们无仇无怨……你……你们……”青衣人脚踏在他的腰脊上,阴森森地说:“不必怨天尤人了,只怪你今天来得不凑巧。
假使让你通过,到前面胡说八道,便会误了咱们的大事,所以你俩必须把命留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