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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怎敢?大小姐笑话了。”他笑着拒绝。
接近寨门,秋华探囊取出昨晚准备好的拜帖,向门外等候的六名大汉拱手施礼,笑道:“诸位兄台万安,在下吴秋华,途经贵地,特地前来递帖拜望敖老前辈,尚请……”话未完,二小姐一把夺过他的大红拜帖,笑道:“你怎么这般婆婆妈妈?我姐妹亲自迎客。你却一丝不苟地在这儿递拜帖,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么?走啦!”
大汉们回礼,为首的人欠身笑道:“吴爷请便。当家的已吩咐下来,不必按常规相见,更请吴爷不必拘束,不可露出客人的可疑形迹。再就是入寨之后,尽可能少与其他弟兄接触,咱们只称吴爷为华兄弟,在人前吴爷是当家的派在外地的兄弟。”
“这……这是什么意思?”秋华讶然问。
二小姐笑道:“这六位是家父的亲信兄弟,你的身份来历,只有少数知道,其他的人是毫不知情的。”
“为什么?”
“为了避免你的仇家侦悉,因此家父已作了妥善的安排。”
“哦!倒得好好向令尊致谢了。”
在秋华说来,并不是吉兆。假使他按规矩投帖晋见,而主人能公然接待的话,那么,他的安全便可受到主人的保障,追踪的人,必须冲主人的份上,在他离开主人的势力范围之前,不至于贸然的动手生事。可是,主人秘密接见,或者藉故避不见面,便表示不愿出面公然庇护,主人也许是对追踪的人有所顾忌,或者不愿卷入纷争,也可能另有图谋。因此,他又增加了两分戒心,对敖老贼的意图莫测高深,暗自警惕。
门后左侧突然闪出一个穿青袍的瘦削中年人,五短身材,尖嘴薄唇,两腮无肉,显得有点猥琐,除了一双鼠眼透着阴险诡谲的光芒外,委实一无是处。
这人脸上泛着阴笑,踱出抱拳行礼,笑道:“兄弟张全,幸会幸会。此非说话之地,奉家岳所差,特地前来请者弟移玉秘室相见。”
张全,该是大小姐的夫婿智多星张全了。大小姐居然毫不在意,仍然偎在秋华身旁微笑。
秋华赶忙行礼,笑道:“原来是智多星张兄,久仰久仰。兄弟途经贵地,专诚具帖前来拜会敖老前辈聊表寸心,失礼之处务请包涵,尚请张兄提携一二。”
“家岳已久候多时,吴兄不必客套了,请随我来。”张全阴笑着说,上前把臂而行,将二小姐给挤开。
二小姐不客气,将他拨开撇着小嘴说:“好姐夫,你在前面领路好不好?你如果想和吴爷来暗较臂力,我看哪!你最好少献宝。”
“呵呵,我的好小姨,你多心了。”张全奸笑着说,并未被拨开,挽住了秋华的右臂,举步便走。
寨堡中似乎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在干活。众人离开直达正屋的大道,向左折入一条小径。
正屋是重帘华窗的两层高楼,画栋雕粱气象万千。两侧的偏厢也出奇地华丽,廊下朱栏碧廊极为醒目,花架盆景装饰得相当巧致,比西安的公侯第宅还神气得多。从碧廊直达正屋,足有半里地,笔直的砌砖大道旁,亭台散处,花木扶疏,池旁的假山,居然有点像是太湖石所造,气韵恢宏,极尽奢华。
小径通过曲折的花圃亭台,到了一座莲花池旁,智多星张全手臂一振,全力一崩,要将秋华震落莲池,计算得十分精确,他的靴尖已钩住了秋华的右脚,一钩一振,秋华岂能不倒?身旁的莲池相距仅两尺余,没设有栏干,出奇不意手脚齐发,秋华难逃落水之厄。
他却没料到秋华有过人之能,人倒下的瞬间,身躯已经挫低,反应奇快,左脚闪电似的反而夹住了他的靴侧,右脚上勾,喝声“领情!”左手五指已扣入池旁的花砖,用上了一指承千斤绝学,人横搁在水面上,并未堕下池中。
智多星却惊叫一声,向池中斜飞,“噗通”一声水响,水花飞溅,压沉了不少荷叶,向下疾沉。
秋华挺身站起,叫道:“糟!快叫人下水救他。”
二位小姐笑得打跌,毫不关心。
“放心啦!他的水性不坏,淹不死他的。”大小姐笑着说。
智多星浮上水面,拨开荷叶泅至岸边,狼狈地爬起,浑身水淋淋地,姜黄色的瘦脸已变成猪肝色。
二小姐开心地挽了秋华的手,向智多星笑着说:“姐夫,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已经警告过你少献宝,你仍然不死心,真是自取其辱嘛!”
前面的小阁中,突然闪出三个穿青缎劲袋的人,两个年终半百,一个是三十左右的精壮大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