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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小包的东西多的实在数不清,傅深确认了地址和时间让人送上门,拉着灵魂快要出窍的林温往前走,却并没有回到车上,而是站在了自己一开始站到的路灯下。
林温实在累了,一开始是担心价格担心到心累,后来是在傅深的鼓励中挑选东西挑到累。他懒得说话,只用眼神去询问傅深为何不走。
“马上。”
傅深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认真的看着秒针一格一格的走,直到滑过数字12的样式。
商铺门口12点钟声準时敲响,刚才还亮着灯的店铺齐刷刷关了灯,门口原本“Merry Christmas”样式的灯带,换成了“Happy birthday”的图案。
林温还没开始惊讶,紧接着,河边不知道哪里来的船上放起了烟花,“砰”地炸开在天空里,火树银花像一场下进眼里金色的雨。
傅深在身后五彩斑斓的烟火前擡起头,望进林温的眼底,像有千言万语注入其中,但最后只凝结成一句,扬唇笑道:
“生日快乐,林温。”
祝愿二十七岁的林温,平安喜乐,展翅翺翔。不受世俗所绊,不染凡尘纷扰。
“且以喜乐,且以永日。”
傅深握住了林温的手,十指交扣。
“我愿你只做自己。”
烟花结束,世界重回寂静。商铺关灯关门,树影里的路灯寂静地亮着。
只剩下傅深手里的水晶球,叮叮当当地唱着生日快乐的歌。
林温擡头看向傅深,满腔话语说不出来,欲语却先泪。
他都忘了。
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母亲离世后再也没有人给他庆祝过生日,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忘了。
连他自己都忘了的事,却有人至始至终替他记得。
傅深轻柔地擦拭过林温眼角的泪,眼底柔和成一片,指着头顶的路灯道:
“许愿吧,林温。”
“二十七盏路灯,二十七个愿望。你把以前没许的、忘记的,都许回来。”
“我们一起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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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以喜乐,且以永日。”——《诗经·唐风》
(PS:有些人认为这句话不能用来祝福,因为原文里还有其他意思。但我挺喜欢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永远开心,永远快乐”,就把它摘出来单用了~)
第59章 我想要吻你
从前家里人都还在的时候,傅深的每个生日都过得十分隆重。沪上最顶尖的五星级酒店,一层一包就是一整天,来来往往参宴的客人络绎不绝,一直到晚宴结束,都还有人陆陆续续的往家里送贺礼。
但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隆重的生日宴更像是一个名利人情场。家里的子女只是挂牌的主人公,事实上过生日的人是谁都无所谓,只需要得体的站在那里一杯一杯的敬酒,把场面话说的漂亮就行。
后来父亲去世,姐姐继承家业,来往恭维的人少了一半。但为了维持家族的体面,生日依旧是夸张的宴会、云集的宾客、和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亲戚对着孤儿寡母指点江山。
所以傅深一直对生日没什麽期待,甚至感到厌烦。
直到姐姐去世后,他彻彻底底摒弃了生日宴会的传统,只把那天当个平常的日子过,接受一番亲朋好友的祝福就算了事。
因此在英国的两年间,傅深也从来没想起来过,林温需不需要过生日这回事。
出差前他计划好了重回英国的街道,在曾经坑过林温的商铺处补偿林温并且表明心意。但他犹觉不够,还想送林温点什麽,以此让林温加深记忆,能够永远记住那一天。
他翻着从前调查林温的资料,想找点林温喜欢的,却发现林温的生日临近,可从未提及过。
人生二十多年的资料厚重如书,他竟然从中找不出几张林温过生日的照片,甚至离开校园之后的资料,单薄的只剩一张纸。
傅深感到没由来的难过。
难过自己太过精打细算与严苛,所有事情都非要锱铢必较求个结果,以至于承认心意的太晚,平白错过两次给林温补救生日的时刻。
这一次他难得在赚钱以外的事物上用了心,给林温写的生日贺词改了又改,增了又添,十几版方案阅过,最后写的和方妤的购物清单一样长。
但卡点的烟花绽放起来,湖面与水波一同蕩漾,星星点点的彩光映进林温的眼眸中的时候,一切场面话的恭贺都显得苍白而空洞。
他望着那样一双眼,突然决定把冗长的贺词都给删减,只留下一句发自真心的、在利益纠葛褪去之后也依旧想要告诉林温的——“我希望你快乐”。
作为你自己,永远都快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