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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让阎王都神色大变的角色,必然有其特别特别的特别之处,单单是三头六臂、或者美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还不够,还得有诸如龙王龙母掌上明珠等等传奇身世。
胡笙听了一耳朵,对这点表示茍同,大事‘本尊’确实有个整个地府都拒绝不了的特别之处——他特别富有。
至于其他的什麽情缘什麽后人之类的,胡笙也不知道怎麽给池北望归类。原先都是楚蓉和赵仇跟在谢子督旁边,过去在他们二位口中,池北望就是那来不了地府的太子爷,不过二十年就变了样。
人间二十几年,在他们看来还不如弹指一瞬。手指弹不到五个来回,区区人类短暂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还不够花街那些混子唠一碗酒的。
饶是任性洒脱的胡笙一想到这茬都忍不住郁郁。
池北望坐在谢子督的办公椅上听胡笙的转述,好好地见识了一把地底八卦的力量。
胡笙倒是由衷地佩服池北望,尤其是逃离地狱系那一刻同时接到池北望肉身光临地府的消息时。
谢子督往人腰上焅的符咒管不住人家的两条腿,这不,能耐大了哪儿都敢闯,连胡笙都同一时间体会到了毛发瞬间竖起的刺激感。
直到谢子督看见池北望好好地站在他的寝殿里,他身上那股积压的邪火瞬间被引爆。然而谢子督这会儿面对池北望成了个可悲的吝啬鬼,满仓怒气舍不得使出去一文,愣是把自己憋了个好歹,又不敢让池北望离开自己的视野,到这会儿还没有搭理池北望的意思。
胡笙被夹在中间做和事佬:“其实从前也有过人类误打误撞闯进地府的例子,阳寿未尽,肉体凡胎闯到这里,要麽还没走到阎罗殿就被地鬼生吞了,要麽精神崩溃自尽而亡,原地给老白老黑增加工作量。”
池北望笑而不语,胡笙也意识到这程度的吓唬对池北望来说好像不太像话。
反而遭来谢子督一记嫌弃的眼刀:“他怕什麽,他巴不得考进来跟你做同事。”
“真要考试?”池北望问,“都出什麽题?”
谢子督不理他,胡笙叹了口气:“什麽都有,难的很。”
连以聪慧闻名的狐仙一族族长都头疼,谢子督想起来历任各族考试时的惨状,不免多看了眼池北望,池北望开智早,跳过级,但少年期有阵子心思不在学业上,也考出过不如三瓜俩枣的成绩单。
池北望见他看过来,眉眼一弯,手在桌底下捉住谢子督的手,指腹在他掌心轻轻地挠:“怎麽会有这样的考试,能换来能陪在你身边的荣幸。”
谢子督牙一酸,面无表情地反手抽了他一下。
池北望也不尴尬,他若有所思地问:“那楚江王是什麽情况?”
谢子督拧了下眉,不悦的神色更盛了。
如果不是因为楚江王在地府,谢子督这时候就已经亲自拎着池北望回去了。
谢子督生气归生气,心思其实门儿清,池北望脑子清醒还很要脸面,他能冒着风险打开两届大门遁入地府,说明当时的情况对他有很大的威胁。
赵仇传讯息回来,他们带着特办处隐遁。
谢子督要把池北望送回特办处还不如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他记得在池氏总部那伙形貌诡异的斗篷人的模样,只要不是瞎的,就能轻易在那人和黑猫身上找到和池北望极其相似的熟悉感。
再有地狱系那一座金灿灿的宫殿,简直像一个专门针对池北望的阴谋,让谢子督现在彻底成了惊弓之鸟,压根儿不放心池北望独自行动。
“先不说他。”谢子督打开尊口,惜字如金,“你是什麽情况?”
谢子督初始是关心则乱,压根儿没想来注意池北望怎麽把阎王书房给打开了的事。事后池北望站在书房前的画面一次次在他脑海里重播,谢子督终于后知后觉地抓住了重点。
没有谁比谢子督更清楚阎王文房的尿性。
阎王文房是个认主的灵器,脾气大,还有虚荣心,不是阎王亲自开门它都不买账,就算是阎王,没有强大以前它也不搭理。
谢子督意识初醒时就在接受各种培训,每时每刻都被庞大的信息数据压迫,如此数十年,依然被契约残酷地告知阎罗殿的权限没有全部对他打开。
地府不是个好地方,现在看来温顺乖巧的鬼兵鬼侍,不过是被威压压制了本性,在阎王懵懂弱小时,他们就是阎王最不留余地的陪练,更遑论殿外的魑魅魍魉。直到阎王什麽时候打开阎王文房的权限,真正完成交班仪式,他们才能真正俯首乖顺。
谢子督都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多少次被这扇破门拦在外面时那心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