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赵女士有些嫌弃地看了眼,又偏过头对祁夜说,这匿名的花篮和水果也是那位送的吧。
祁夜点点头,大方承认也没什么不行,不过就在老祁一脸八卦凑过来的那刻,他连忙摆摆手:还没正式追上呢。
哎哟。老祁摇摇头,你这不行啊。
隔了一会儿,他又神秘兮兮地悄声说:等过两天回家,给你传授一下老爸当年追你妈的经验。
祁夜一听乐了,连忙削了两个苹果:别操心了,下次我们一起回来。
真的?
嗯。祁夜的神色挺认真,这花你们就收着,每天呢就在家里开开心心的,注意身体就行。
这话也是掏心窝子的话。
老两口的健康在祁夜看来一样重要,尽管上次事发突然,但是他和萧程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凡事也得往前看,不能总是想着以前没办成的事儿,到时后悔也没用。
等祁夜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多,南方这小县城不下雪,就是湿漉漉得冻人,很早之前就被他吐槽过是持续性buff攻击,受不住。
他坐在老式藤椅上,对着挂满他小时候奖状的墙壁发了会儿呆,隔了挺久又起身,给萧程打了电话。
还别说,无论是在之前,还是现在这个时刻,似乎只要听着他的声音,就会有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就像是近在咫尺,在身边陪着一样。
在忙吗?祁夜问了句。
没有。萧程说,刚看完教案,打算现在休息下。
祁夜嗯了下,自顾自地点头,就听萧程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啥大事。祁夜靠在阳台边儿的窗前,就是晚上回来收拾了会儿东西,然后打个电话过来。
其实他挺想在电话里回答想你了或者就和你说说话这样的,但是理智告诉他,肉麻。
最近学校还在期末考?祁夜说着,忽然觉着哪哪儿都不太习惯。
也是,这儿不像他自己租的洋房,没法说打电话的时候烟就直接点上,于是他拉开阳台门,走上了露台。
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就听见萧程那儿也有动静,像是鼠标点开了什么软件,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不忙。他说,最近只需要指导一下学生论文,可能就演奏团那里有点事。
那行,等我回来。祁夜在电话里笑了下,挺随便地抱怨,等元旦后吧,最近机票好贵。
等到话音落下,他停顿了几秒,紧接着又很轻地说了句:元旦快乐,萧教授。
上一次说这话,是在圣诞节后,新年的前期。
而现在的这次的确是在元旦这几天,祁夜想到了,就说了。
祁夜似乎听出电话那头萧教授的反应,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没事,我就说说,别当回事儿。
谢谢。萧程的声音忽然传出来,依旧好听的低音,元旦快乐。
祁夜的心猛地跳了两下,没有说话。
在电话那端的萧程也没再说下去,他抬眼看向天空,此时辽阔天幕上挂满了星辰,眼神也跟着温和起来:你那儿能看到星星吗?
祁夜听闻一愣,他从露台栏杆上探出身子:能看见。
听说冬季的星星最多。萧程的声音很温柔,你往西边那里看。
最亮的那几颗星吗?祁夜仔细地辨认,上面和下面一颗,中间三颗连起来像腰带那样的。
萧程笑了:对。
那是猎户座,冬季最容易辨认的星座。他说,往上那颗橙红的星星,是参宿四,往下那颗蓝白色的亮星,是参宿七,Rigel。
听着萧程说着这些,祁夜也很爱听,他沉浸在漫天璀璨的星河之中,似乎轻轻一抓,就能捧一颗回来似的。
就挺像的。他忽然说了句。
什么?
我说那颗蓝白的星星,就挺像萧教授你的。祁夜笑了下,感觉挺亮的,把周围那些都给照亮了。
的确是这样,他很早就说过萧程像星辰那样,遥远而璀璨夺目,感觉整个儿宇宙的星星都绕着他转。
只不过之前只是心说,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感叹出来了而已。
没等萧程说话,祁夜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有一个猎户座流星,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嗯,每年十月。萧程说,在空旷的地方多等等,都能遇见。
那就对了。祁夜回忆了下,有点撒娇地抱怨道,我记得就前两年,被朋友拖去郊外看过这个,结果那天从午后就开始下雨,不仅没看成,回来还淋湿感冒了。
他的话音刚落,不知为何听到萧程笑了下。
怎么了?
没事。萧程的声音很轻松。
一定有事。祁夜半开玩笑地说,赏个脸,让我听听呗。
也没什么。萧程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听得出依旧带着笑意,只是刚才和那些星星说好了而已。
嗯?祁夜微微一愣。
我跟它们说,等今年十月的时候,这儿呢有个孩子,想看看流星。萧程说,到时千万得记着,不能让他再失望了。
祁夜这才反应过来,忽然心跳有点快:然,然后呢?
然后萧程的声音很轻,像是哄着小孩说童话那样,然后它们都同意了,说不会再错过和他之后的任何一次相遇了。
第二十六章
萧程这句话一出来,让祁夜懵了会儿,然后就挺感动的,不知道为什么。
它们真这么说的?祁夜很认真地问。
嗯。萧程回答得一本正经,说着日子它们定,到时候通知我,然后我来告诉你。
一听这话,祁夜不禁乐呵起来,笑个不停,然后就听见萧程那儿呢也在笑。
等漫天的星光跟着月亮洒进露台了,祁夜收了点笑意,轻轻在电话里说了声:那谢谢星辰先生。
接触时间久了,祁夜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尽管对着他人的时候可能冷淡了点,但在祁夜心里,的确是童话般那样美好,尽管仰视着,但仍忍不住想要去接触。
硬要说的话,就像小王子的那支玫瑰吧,一个玫瑰园都比不上,是独一无二的。
那天之后,祁夜又在家照顾了几天,决定周末回A市。飞机票依旧价格很高,进行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祁夜还是决定坐高铁回去。
明天晚上到。祁夜一边带着耳机打电话,一边整理着行李箱。隔了几秒,他说:真不用,萧教授你别来接我了。
过了会儿,似乎又被电话那头给逗笑了,乐呵得不行。
你等我一下。祁夜说,父母都在家,我先关个门,感觉太嚣张了。
这几天和萧程打电话的次数变多了,有种暗搓搓搞地下恋爱一样,只不过,萧程倒是不在意这个,各类滋补品不停地往他家送,生怕他父母不知道似的。
周日晚七点到,对吗?萧程在那头问他。
祁夜嗯了声:我一早就去高铁站。
那午饭呢?
随便买点汉堡什么的,垫垫饥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