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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看不出来这腿跟别的有什么区别呢陶掌柜。”霍湘看着袋子里的鸡腿说。
陶权回头笑了笑,他已经开始挑鸡中翅了,说:“我家以前是开冷鲜店的。”
“啊?”霍湘愣了一下,“真看不出来啊。”
陶权灿烂地笑着:“我小时候天天碰,习惯了就晓得哪些好哪些不好。”
“实在想象想不出来你候在冷鲜店的样子。”霍湘还是很惊讶,陶权整个人都跟卖冷冻鸡腿的小孩没啥关联。
“就那么回事吧,”陶权挑好鸡中翅了,“再买点冻牛排?”
霍湘点头,跟着陶权往里边走。
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溜走了,回到宿舍已经七点,天空下着雨。
阳台的门没关,一阵阵灼风吹进厨房,把在冰箱前归纳食材的两人吹得满身是汗。
“好热呀,”陶权把冰箱门关上,发现霍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赤脚了,“霍老师你咋又不穿鞋啊!!”
“我忘了,”霍湘捞起地上的塑料袋说,“没事,一会儿洗澡了。”
要去串场的事霍湘没跟三驰打招呼,也不知道三驰今晚在的场是什么风格,所以换衣服的时候试了几件都不满意。
最近酒吧应该会开空调,穿得太少会冷,而他搬来宿舍的衣服里能穿去串场的只有一件夜店风的夹克。
他换上时陶权正好洗完出来,只穿了一条短裤。
“我这岁数还能穿这样式儿的衣服么?”霍湘转身给陶权看了看,这件衣服背面有几条竖着的亮片条纹,随便动动就能发出亮闪闪的银光。
陶权擦着头发走过来:“这件衣服很多年了吧?我在照片墙上见霍老师穿过。”
“是有些年头了,”说着,霍湘从衣柜里拿出一定同样由亮片组成的帽子,不过它是黑色的亮片,折射的不是银光而是七彩光,“这帽子倒是挺适合你那晚穿的那件亮片棒球服,你要不嫌弃的话拿去?”
“好啊。”陶权马上接过来,然后从衣柜里拿出霍湘说的那件刺绣棒球服,里衣不穿就套上了,完了帽子一戴,真挺适合。
“拉链拉一下,”霍湘笑着说,“不然一会儿大家都不看舞台了,光看你。”
“噢。”
下雨的杭城会起雾,潮湿的空气把街灯和霓虹灯糊成光簇,近视的人完全看不清这世界。
两人驱车赶往三驰在的场子,他们本来计划在酒吧吃点,却没想到这家酒吧火热到八点就坐满了人,室外雨棚还有人不忌下雨地在吃着饭。
“要不随便吃点凑合?”霍湘看着陶权,路边水坑倒映着他们闪烁的外衣。
陶权指了指,“那边好像有家沙县。”
于是两人进酒吧之前先在沙县坐了会儿,他们穿得实在不像是会来吃沙县的人,吃起来却都像经常吃的样子。
约莫九点的时候酒吧午市歇了,人少了很多,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吧。
探店讲究眼观四方,演出没开始之前霍湘都留意着这家店的经营法则,七八个服务员忙碌地挪着桌椅,不太和客人搭话,点的小吃和酒水都中规中矩,说不出好吃,但也不难喝,期间一直没见到店长,或许是在某处忙着。
装修倒是很有新意,吊顶是一根巨大的鱼骨,吊着鳞片状的水晶灯,霍湘盯着看了会儿,发现正前方的舞台貌似是鱼头型,两侧的显示屏应该是鱼的眼睛,那正后方的椭圆卡座就是鱼尾了。
“霍老师在看什么?”陶权顺着他的目光左看右看,表情满是疑惑。
霍湘:“你喜欢这种商业化酒吧吗?”
“就那么回事儿吧,”陶权说,“我不喝酒的,也不太去酒吧。”或者说他什么地方也不喜欢去。
“真的啊?”霍湘看了一眼陶权的啤酒,好像陶权一直以来都喝的是低度数的,“那别勉强,不想喝可以给我喝。”
“没有,”陶权笑着跟霍湘碰杯,“啤酒还是能喝的。”
喝完他又看着霍湘,“霍老师不觉得奇怪吗?我作为调酒师居然不喝酒。”
“那是你自己的事,”霍湘说,“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说法。”
陶权笑了起来,笑容像听老师突然告知要放假时一样。
这时灯光被压黑了,只剩下舞台光,三驰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在舞台上乱晃。
“丫又丢东西了。”陶权说。
“我猜是拨片。”霍湘说。
“啊不好意思,稍等我们吉他手找下拨片。”
两人相视一笑,碰杯。
三驰的音乐多半都是从霍湘这儿学的,自己写的歌也是往霍湘那个风格去的,只不过他的嗓子太过低沉,不适合唱霍湘风格的歌,后几年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换了更适合音色的风格,渐渐在杭城音乐圈混出了名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