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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偶像来说,负面新闻当然是越少越好。
但对陶权来说,负面新闻已经挤得塞不下一个“边嚼口香糖边唱歌”了。
升降台的机械阀门转动,上升。
在被四面八方的摄像机捕捉之前,陶权伸手帮身旁队友整理那缕垂下的头发。
紧接着,如同这发色的湛蓝灯光打在五人身上,粉丝呐喊霎时淹没一切。
巡演是件无聊的事。
他们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表演,在不同城市的跟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就连由粉丝发光手环组成的星海,似乎也未曾变过花样。
因此陶权游刃有余。
他太知道怎么撩拨观众的情绪了,在自己的PART给上怒音或高音,或是各个机位的轰炸下献上凶厉的表情。
粉丝喜欢他桀骜的模样,他随便就能演绎出双倍桀骜。
190的个子,堪称托尼老师代表作的砖红色寸头,他陶权的外形优越到用完美偶像形容都是谦虚的。
演出进行到一半,其他队友下台更衣,陶权一人在舞台。
他笑着走到中央:“杭城晚上好!”
沸腾的掌声袭来,陶权没有继续发言,而是认真地望着大家,双眼从左扫到右。
眼珠仅仅两寸的移动,却引起整个场馆的喊叫回应,像海浪,更像暴雨。
粉丝有节奏地嚎叫他的名字,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尤克里里。
再坐到高脚凳上,调整麦克风,凑近说:“欢迎你们在周六的晚上来到这里,我是陶权。”
发光手环给场控切成属于陶权的海蓝色,舞台灯也是如此,舞台一瞬间就变成一艘在夜间航行的帆船。
有更应景的道具出现:在陶权扫弦之际,舞台后方有一堵墙慢慢被推至他身后。
这是堵模仿商铺的道具墙,玻璃橱窗里装着鱼缸,里面有数条孔雀鱼在追逐,而他就像一名流浪牧师,静静在坐在橱窗前唱诗。
“我想引用我最喜欢的一段话。”
“黄龙是我们巡演的第一站,也是最后一站,你们当中有大部分人我都认得。”陶权嚼着口香糖。
“我也知道杭城的夜生活很丰富,像这样迷人的周五,你们可以去苏堤逛逛。”陶权在笑。
“或者跟好朋友去露营,最近这个很火对不对?”陶权笑得很阳光。
“以前我喜欢逛西湖,从南山路一直逛到北山街,有没有跟我一样的?”陶权听着粉丝们的哄笑。
“但你们选择来黄龙,来看我们的演出,”陶权停顿,对着镜头弯腰鞠躬,“谢谢你们!”
尤克里里的琴音开始变得有规律,耳返提醒该表演了。
开唱前,他第一次公布了这首唱了很多遍的SOLO歌名:“一首《TaoQuan Bossa Nova》送给你们。”
今晚是陶权第一次在巡演的舞台上发言,过去的十九站,他拒绝了所有公司要求的发言任务。
拒绝发言的原因:不想说话。
今晚同意发言的原因:心情好,24年来最好。
且会变得更好。
因为他即将穿着这身闪闪发光的演出服去见他的霍湘。
霍湘,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
是日蚀潮涨,是尘暴雪崩,是世界运转的唯一法则。
所谓的即将指的就是此刻,巡演已然结束,队友准备登台回应安可,而他嚼着口香糖从通道飞奔出去。
上车,招呼师傅启动,夜车疾驰,驰往城西。
道路两侧的树叶狂野飞舞,像他的心情,激动,复杂。
六条十字路口,车停了六次,到野合的时间比预计的晚。
当他推开门,看见魂牵梦萦的霍湘正端着威士忌杯轻啜,那酒墙的灯,完美将霍湘的躯干勾勒出来,坚硬,伟大,如同几公里外蜿蜒的山川。
这就是他们的初见。
发生在静谧的夜里,只有他和霍湘,以及曾经打了好多年工的家。
“晚上好。”这是霍湘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算命的。”这是他第一次碰到霍湘的手。
陶权以为自己会表现得更酷一些,放射所有的魅力,最好能把霍湘迷得飘飘欲仙。
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妄想,霍湘不是个能随意得到的人。
因此在亢奋到快要冲上去强吻霍湘的时候,他选择端着小黄鱼跑路。
他端着鱼在梧桐大道上奔跑,途中鱼被颠飞两次,两次都被捡了回来。
最后找到一个拐角,蹲在马路边,听着风吹,把霍湘煎给他的鱼吃完。
今晚的唐突出现本该到此为止,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
但霍湘是法则,法则不允许他匆匆离场,于是他又不由自主往野合所在的巷子走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