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搞艺术的人精神都不太稳定,亦或者精神不稳定的人本就适合搞艺术。正是因为有着精神上的不羁,才会与艺术的韵律不谋而合。
江知礼,一个出身于冷漠中产阶级家庭的幺子,自幼便生活在物质丰盈却情感贫瘠的世界里。用现在的网络梗来说,在日本留学期间的精神状态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我不需要很多钱,我只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十七八岁的他正是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阶段,对艺术的感知却异常敏锐,那些疯狂时刻下的笔触,更能透露出直击灵魂的震撼力。
并非直接断言艺术家皆精神异于常人,亦非“常人无缘艺术殿堂”的绝对论断,只是像江知礼这样一个人,童年饱受情感荒漠煎熬的灵魂,似乎更容易在艺术的沃土中寻得一丝慰藉。他的挚友曾戏谑他:“自从你精神不正常之后,艺术灵感简直犹如泉涌。”同样的,江知礼是一个非常沉迷于自我世界的男人。
为了挣脱家庭束缚,追寻心中所谓的“自由万岁”,他毅然决然地踏上赴日留学的征途。只为了逃离那个曾经给予他庇护却也束缚了他梦想的家庭,他渴望在异国他乡的广阔天地间追寻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与幸福。
他在日本肉体得以饱足,心灵却如同漂泊的孤舟。心里始终挂念着一个人,即使来到日本也避免不了每晚饱受噩梦的折磨。这份难以言喻的空虚,最终成为他归国心切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乖乖,你替妈妈给你爸爸送一份文件。”
宋清芷将舒淮领养回家时,就曾允诺过,无论舒淮对他们如何称呼,他们都会将他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不过“爸爸”和“妈妈”两个很普通的称呼,曾经特定的对象却换成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初时如同千斤重担,难以启齿,刚到新家的舒淮好长时间没敢开口唤他们。后来在得知即将有个弟弟的好消息,那声“妈妈”终于期期艾艾地叫出了口。宋清芷几乎喜极而泣,连掉在地上的检查单子都顾不得捡起来。
宋清芷难得回家一次,叫住下楼给江翎拿酸奶的舒淮,递给他一份文件袋,开口贴着一张封口条。
“一定要等他看完文件的内容你才回来。”
“好。”
舒淮对于养父母之间的关系变化总是保持着一种不知则不问的态度,既不探寻他们关系恶化的真正原因,也不好奇自己手中文件对江知礼而言意味着什么。江知礼对舒淮和亲生儿子江翎,均以同样的冷漠姿态相待,仿佛他的世界里,唯有自爱才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轻盈地跃上楼梯,先向江翎简单知会了一声,随即披上弟弟的外套,步履匆匆却又不失从容地返回楼下。临行前,他还贴心地应允了弟弟对香草冰淇淋的小小期待,来自年上兄的长温柔藏匿于不经意的承诺之中。
穿过客厅时,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文件的宋清芷,突然开口,问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舒淮,如果要选择共同生活,我和你爸爸你会选哪一个?”这句话,在静谧的空气中砸开来。
舒淮心中情绪低落,他心想:我不爱爸爸,他也不爱我,哪怕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不会爱我半分。但你,我的妈妈,你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是将小翎带入了我的世界。
于是,他要笑不笑,对宋清芷说道:“妈妈,小翎还小,他还需要你们。”
宋清芷的目光温柔而深邃,她如往常那般轻抚着舒淮的发梢,声音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小淮,若必须在你们两个之间做出选择,我的心,会毫不犹豫地偏向你。”她低笑,笑声里藏着太多未言说的秘密,“因为,你长得太实在像他。”
好可笑,多讽刺,仅仅因为长相酷似那位早已离世的初恋情人,他便成了母亲偏爱的对象。原来在世间,想要得到一份纯粹的情感,一定是有条件的。
他站在原地,仿佛时间凝固,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翎呢?你不爱他吗?”言下之意,是否仅仅因为他长得像她已经不再爱的男人,便失去了被爱的资格?
宋清芷的眉头轻轻一皱,似乎对舒淮提及江翎的名字感到不悦,她轻轻将舒淮推向门外:“去吧,记得把我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再回来。”
随着大门轻轻合上,宋清芷转身,准备前往书房等待大儿子带回的消息。然而,当她再次穿过客厅时,目光不经意间与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江翎相遇。小孩的的眼神锐利而复杂,好像能看穿一切伪装,直抵她的内心最深处。
舒淮依循着四年前记忆中的地址,踏入了父亲充满艺术气息的工作室。同前台姑娘礼貌地打过招呼,他便在空无一人的会客室内悠然等待,心中却暗自组织即将与父亲展开的对话。前台端来茶水,轻声告知他,江知礼正沉浸在与合伙人筹划下月画展的热烈讨论中,大概二十分钟后才能抽出空余时间。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二十分钟转眼过去,舒淮不禁微蹙眉头,略显焦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手中把玩的,是一部承载了童年无数回忆的小巧苹果手机,锁屏界面上,是婴儿时期江翎稚嫩的脸庞,满满当当,拼图里的每一张都记录着纯真的笑容。江翎曾无数次以抗议的口吻要求他更换,但舒淮总是笑眯眯地戳着屏幕上的弟弟,打趣道:“多可爱啊,你小时候可爱拍照了,我都给你洗出来留作纪念呢。”江翎多次嘟囔着哥哥真讨厌,却也任由他去了。
舒淮是第二次来到江知礼的工作室,因此里面环境对舒淮而言不算陌生,四年前为了走读事宜,他也曾踏足此处。记忆中的路线依旧清晰,他沿着走廊,脚步放轻,走向父亲的办公室,轻轻叩响门扉,却只换来一片寂静。犹豫间,宋清芷的交代回响耳畔,那份文件似乎是必须亲自交予江知礼手上不可。
门把轻轻一转,竟未从里反锁,门开的瞬间,秋日的暖阳倾泻而入,将室内染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却也无情地揭露了沙发上那令人震惊的一幕——两具身影紧紧相依,满地衣物散落,画面旖旎而又刺目。
他们的讨论确实够热烈。
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舒淮只觉胃部一阵翻涌,恶心感瞬间袭来,他强忍不适,匆匆退出,重重地带上了门,逃也似地奔向卫生间。一番剧烈的呕吐后,连胆汁都似乎被榨干,泪水与汗水交织,模糊了视线。
平复片刻,他缓缓走出卫生间,不期然与江知礼四目相对,对方斜倚墙边,手中香烟缭绕,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长久的沉默后,江知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是你母亲让你来的吗?”
舒淮点了点头,将手中略带水渍的文件袋递出,目光低垂,不愿再多言,仿佛再多看面前这个男人一眼都是对自我的折磨。心烦意乱,小翎酷似江知礼的面容此刻成了他难以言说的痛。宋清芷是否知晓这一切?他们的婚姻又将何去何从?小翎的未来又该如何?最后想的是:如果小翎长得谁也不像就好了。
面对舒淮的沉默,江知礼似乎读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转而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舒淮沉吟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问道:“爸爸,你爱小翎吗?”简单几个字,却承载了他对这个家未来的所有期许与不安。他抬头望向江知礼,眼神中充满忐忑,等待着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江知礼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深思熟虑,片刻才缓缓开口:“如果我和小翎的妈妈分开,我会承担起抚养他的责任。”像是在和人商量家里养的阿猫阿狗的去留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闻言,好悬没发出嘲讽的笑,腹诽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试图开口,却又在话到嗓子眼时选择了咽了回去。面对如此自私的男人,任何责备都显得苍白无力,仿佛石子投入深潭,激不起半点涟漪。更令他心寒的是,他们从未真正关心过他与小翎的想法。
自幼年起,舒淮便已深知,宋清芷对他的母爱虽深切,却并非因他本人;而江知礼,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更是冷漠至极。然而,要彻底割舍对他们的期望,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尤其是每年江翎生日那天,那份渴望父亲或母亲能给予小翎一丝丝关爱的希冀,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却又在现实冷漠的冲击中一次次破灭。
“爸爸,请您以后别再在小翎面前说这种话,他很聪明的。”舒淮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迈出电梯,远远地看到江翎正静静地伫立于公司大楼前,身着简约卫衣,身姿笔挺,面容雪白清艳,注视自己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定。
舒淮不禁暗叹:我的弟弟好漂亮。
他快步上前,既想知道江翎等待了多久,是否上过楼,又害怕答案会触及自己不愿面对的真相。但愿他未曾踏入那扇冰冷的大门,也不曾探究过父亲的真实想法。
“不是说了在家等我的嘛。”
“我看你好久没给我回消息,有点担心,打电话也不接。”江翎伸手给他把衣领理好,笑开了。
舒淮将手机掏出来一看,确实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企鹅app挂着未读信息的小红点。
他解释道:“里面太安静了,所以我开了静音模式。”
“好吧。我们去买香草冰激凌吧。”江翎努努嘴,算是原谅了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并肩而行,江翎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舒淮的每一句话,眼中满含笑意。舒淮停下脚步,目光温柔地锁定在江翎身上:“小翎,等哥哥大学毕业,我们就搬出去住,好吗?”
江翎闻言,很灿烂地笑了,却也不忘调侃道:“哥,你明年才高考呢。”
舒淮许下承诺:“我会选川内的学校,最好是市内的,这样我们就能离得更近一些。”他渴望能时刻守护在江翎身旁,因为他知道,弟弟比自己更需要依靠。舒淮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小翎能快快长大,遇见一个能全心全意爱他的人,因为在他眼中,小翎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
“我都听你的,哥。”
江翎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神中充满了对舒淮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
他多想像儿时一样去亲亲哥哥,但那份亲密如今已成奢侈。随着年岁的增长,舒淮逐渐划定了兄弟之间该有的界限,即便是同屋共住的请求,也经过了江翎很多次的死缠烂打才得以应允。
没来由的,江翎心里涌起一阵酸涩,没关系,爸爸和妈妈都不爱他也没关系,只要有哥哥就好了。对于哥哥给自己的爱,他很清楚,一点水分也不掺杂。因为自己不是父母爱意的产物,所以他们把他当做一件商品,考量他的价值,折中他的价格,最后摇摇头,谁也不想要,因为他给他们带去不了任何利益和情绪价值。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舒淮无条件地爱着他。
2009年,盛夏的四川闷热不堪,天空湛蓝,昨晚一场雨下完,气温不降反升。蝉鸣聒噪,学校黑色的铁栏上,蔷薇花开得正好。
周自衡悠然倚着栏杆,晨光中,他轻咬着方知有早晨塞给他的阿尔卑斯棒棒糖,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同舒淮聊天:“你想好志愿填在哪里没有?”
“我就选本市,看发挥了。”舒淮的回答里略带几分无奈,对于学业他一直都是尽力而为,既然已经努力过了,未来如何,便交给命运的安排吧。
“是为了你弟弟?”周自衡挑眉,洞悉一切的眼神,早已将舒淮的心思尽收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舒淮简短应答,声音里藏着深深的责任感。
“十八岁又当爹又当妈。”周自衡轻叹,语气中既有惋惜也有不解,“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呢。”
“我只想离他近一些。”舒淮眼神温柔。
“舒淮,你对他的好,简直超乎寻常的兄弟关系。”周自衡盯着他看,但不忍揭穿他,只委婉地提醒,“叔叔阿姨不是还年轻,就算他们对他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家里不是有林姨呢嘛?现在交通比以前更加便捷,假期见面并不算什么难事吧。”
“我总觉得给得还不够。”舒淮苦笑,继而努力解释,“我小时候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我都想加倍给他。况且,长时间的分开会让他不安,或许等他上了高中,我才能慢慢放手。”
周自衡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舒淮脸上细细巡梭,最终定格在他的眼睛上,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舒淮,你对你弟弟的情感,是不是——”
舒淮立刻打断他,接道:“他是我弟弟。”
周自衡轻笑,将没吃完的棒棒糖精准投入垃圾桶,显然对甜食并无好感,心中暗自腹诽方知有何时能亲身体验甜食的“馈赠”——烂一颗牙齿给他看看。
“你们现在还住一个房间?”周自衡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
“偶尔……罢了。”舒淮的回答略显含糊,实则每晚相依,只是这份亲密他难以启齿。
他回忆起与弟弟江翎关于分房睡的对话,仅仅提过一嘴,小翎红着眼看他,把头埋在他怀里,传出闷闷的声音:“哥,我不想和你分开。”他急忙解释说不是分开,只是分开卧室睡觉,,其余时候都可以待在一起。小翎一声声地喊他“哥”,喊得他心都化了,哭得他心里一阵痛,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婴孩时期的江翎发出阵阵尖利的哭叫而自己只能手足无地措给他抹眼泪。舒淮下意识想亲他的头顶,生生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舒淮心中,江翎的聪慧不仅体现在学业与生活的方方面面,更在于他懂得如何利用哥哥的情感软肋,以泪为刃,频频利用此招屡战屡胜。而舒淮自己,则因怀揣着一个难以言说的秘密,故而只能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份复杂而微妙的亲情。
高考的脚步日益临近,仅剩四十天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着他即将面临的抉择与挑战。
舒淮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回想前段时间周自衡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舒淮,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别让冲动毁了你自己今后的人生。”
他不禁扪心自问,难道这份依赖,仅仅只是江翎单箭头对他吗?
回想起与小翎共度的时光,自四岁起,林姨与空旷的别墅便是他童年的全部,直至小翎的到来,他的世界才渐渐有了温暖与色彩。他倾尽心力,将全部的爱与关怀倾注在弟弟身上,以至于初中三年,他的世界几乎只剩下书本与小翎,连一位真正的挚友都不曾交往过。高中生活,虽与周自衡同班,略显亲近,却也仅限于此,小翎如同他的影子,如影随形,让他的社交圈更加狭窄。
舒淮回想去年生日,他与江翎邀请周自衡与方知有至家中共同庆生。晚餐结束,四人围坐在他卧室的电视机前,商量着看点什么东西打发时间。周自衡环视四周,不经意间的询问舒淮是不是和弟弟睡在一个房间。舒淮挠挠头没否认。方知有调侃江翎,说他都上初中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江翎反击他,我哥才不想和我分开睡呢。方知有笑得更猖狂了。几个人闹到晚上八点,临走前方知有神秘兮兮地塞给舒淮一个盒子,附耳低语,送你的生日礼物,等着大吃一惊吧,末了还不忘叮咛,江翎想看的话你看完再决定要不要分享给他。
舒淮被方知有一副神秘的作态弄得哭笑不得,让舒淮既感好笑又无奈,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只能点头。
晚上十点,送走周自衡二人,舒淮带着一丝疲惫返回客厅。今天他第一次邀请好友来家做客。而据方知有自己坦言,他为了这份生日惊喜,早已暗中筹备多时,连周自衡都被蒙在鼓里。晚餐虽由江翎亲手下厨,色香味虽不尽如人意,但那份心意却比任何佳肴都要珍贵。而且他赠舒淮的生日礼物是舒淮喜欢了很久但一直没抢购到的柯南手办。
夜宵的外卖成了他们今日欢乐时光的完美注脚。方知有实在不想破坏气氛,没好意思吐槽江翎的手艺,周自衡知道他没吃饱,夜宵也不让他吃太多,说回家去吃楼下新开的广式糖水。周自衡对方知有甜食的管控极其严格。
踏入卧室,舒淮准备洗漱完就结束这充实的一天。浴室门开,江翎抬头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舒淮,拿过床上舒淮的睡衣套上,少年刚经过水液洗礼的脊背肌肉纹理开阔漂亮,肩膀与前胸,以及背部的过渡流畅自然,呈现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舒淮喉咙哽了一下,声音不由自主地轻柔了几分:“小翎,我们或许该考虑分开睡了。你长大了,我明年就要高考了,学习太晚也怕打扰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上前紧紧拉住舒淮的衣袖,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哥哥,我们能不能不分开?”
江翎的不舍与依赖,让舒淮的心瞬间柔软,却也更坚定了他的决定——为了彼此的未来,有些改变势在必行。
“不可以。”舒淮挨过短暂的沉默,“哥哥希望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江翎猛然倾身,眸光深邃,他直视着舒淮,抿唇道:“哥哥,高考志愿会填川内这件事绝对不会骗我的吧。”
少年英气的五官有种雌雄莫辨的精致,非常讨人喜欢,漂亮的脸蛋因为刚沐浴完而泛着淡淡的红,正值青春期轮廓和身量尚在发育中。舒淮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弟弟长大后只会愈发漂亮,因为他的亲生父亲也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舒淮凝视着江翎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双眼,心中暗自思忖:一定有不少人为我的小翎着迷吧,里面会有他喜欢的人吗?
“我向你保证,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对你有丝毫隐瞒。”
“明天晚上再分开睡,好吗?”江翎轻轻拉过站在门口略显犹豫的舒淮,将他牵至床边坐下,眼神中满是恳求,让人难以拒绝。
舒淮望着弟弟,心中一软,终是点了点头。
浴室里,水汽氤氲,舒淮沉浸在与弟弟同款的沐浴露香气中,心乱如麻。良久,他面色通红地打开浴室门,一眼便瞥见江翎手中紧握着那个来自方知有临走前塞给他的神秘盒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这是什么?”江翎抬头,眼中充满好奇。
舒淮心中一紧,回想起方知有的叮咛,他沉声道:“是方知有送我的成年礼物。你没偷偷打开看过吧?”
江翎脸色微变,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复又抬头望向舒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为什么我不能看?难道哥哥已经开始对我有所保留了吗?”
舒淮轻轻垂下眼帘,薄红的眼皮下隐藏着复杂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吗?小翎。”
“我当然有。”江翎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舒淮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不过,哥哥的秘密,我会等到你愿意分享的那一天。关于我的秘密,等我考上了大学,我再告诉你,好吗?”江翎唇边牵起很浅的笑,瞳仁也柔柔地看着舒淮。
舒淮像是被江翎漂亮的黑眼睛蛊惑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挨着江翎坐下,将方知有的礼物盒轻轻递给他:“你想看看吗?我们可以一起拆开。”
“好。”江翎欣然同意。
随着盒子的缓缓开开,一张空白的光碟映入眼帘,两人皆是一愣。舒淮心中暗自嘀咕:方知有这家伙,不会是在玩什么恶作剧吧?难道这真的是什么罕见的恐怖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提议去影音室一探究竟,舒淮虽隐隐感到不安,但终究抵不过弟弟的软磨硬泡和内心的好奇。然而后来出现在屏幕上的画面,让舒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懊悔,他暗暗将方知有骂了几百遍。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随着剧情的推进,尽管起初的剧情令人费解且画质粗糙,但二人共同探索未知的默契与亲密,却让今晚的时光变得异常珍贵。舒淮用眼睛余光看向身边专注的江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他们如今的温馨与陪伴,都将成为将来的他们心中最宝贵的回忆,只要他永远保守自己的秘密。
屏幕里透映出的光略过江翎雪白的鼻尖,侧脸剪影俊秀,分明白皙,唇却红,血似的红,饱满似幼果。瞳仁分明,睫毛如扇。舒淮呼吸顿了顿,别开眼,继续看无聊的电影。
忽然,屏幕里出现的画面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他转过去看江翎的反应,只见江翎似乎提着一口气,神情惊愕。江翎也转过来看他,瞳孔骤缩,一动不动,像个短线木偶。
屏幕上两道人影交合,女人唇间一张一合。舒淮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喉咙里发出一系列古怪的声音,好像里面有一根一寸长的鱼刺挡着,他冲出影音室,奔向卧室的卫生间,趴在马桶上拼命呕吐,可是吐出来的只有声音,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他泪眼汪汪,发苦的口水从嘴角淌了下来,很想用手去擦一下,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此刻,一条柔软的毛巾在眼前悄然掠过,紧接着,淌过下巴的口水被轻轻地擦去。江翎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眼眸中泛红。每当毛巾轻触舒淮略显苍白的双唇,他的瞳孔便不由自主地轻轻震颤。
舒淮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试图别过眼,逃避与江翎的注视,却被江翎温热的手指轻轻托住下巴,用了点力气将他的脸扳回,迫使他不得不与那双幽深的眼眸对视。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许久之后,舒淮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与无助:“小翎……”
江翎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他紧紧锁定舒淮的双眸,仿佛要将所有的歉意都倾注其中:“对不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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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淮露出了茫然无措的神情,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孩。江翎看着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有种被针扎似的疼痛,痛中泛着难以形容的痒。卫生间的灯光笼罩在舒淮身上,他低垂下头,眼泪凝聚下坠,垂在高挺的鼻尖。
“对不起,我不知道碟片里的内容会......”舒淮很认真地解释,“我也不是故意要带你看这种的。”
“没关系。”
江翎想起哥哥刚才异于常人的反应,是一种混合了尴尬、排斥与深深困惑的复杂情绪,崩溃与挣扎交织其中,舒淮鲜少表露如此极端的反应。江翎看着舒淮这张漂亮的脸,如同复制自亲生父亲五官每一处,男生女相,自幼便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和遐想。在同龄人还在懵懂与异性之美的年纪,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哥哥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
“哥哥,你不喜欢女孩子吗?”江翎的问题脱口而出,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在江翎的认知里,即便是再清心寡欲,面对此类话题也不该是如此强烈的不良反应。
舒淮的回答简单而直接:“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因为从小到大他的世界只有自己弟弟一个中心。
“哥哥,你喜欢男孩子吗?”江翎突然一笑,又问,似在探索哥哥未知的领域,又似在寻求某种确认。
舒淮望着弟弟好奇的目光,不明所以,只好答非所问:“我对谈恋爱没兴趣。”
“哥哥,你是同性恋吗?”江翎问得直白而尖锐,几乎是逼迫般地想要一个确切答案。
舒淮很恍惚地看着他:“我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当江翎听到舒淮的那句“我不是”时,却突然收敛了所有锋芒。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捧起舒淮的脸,他冰凉的唇划过少年温热的肌肤,他在舒淮耳边低语:“哥哥,不要喜欢男孩子。”
舒淮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化作一句哽咽的“好”。
他骤然间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坠入一片黯淡的阴霾之中,阳光仿佛被一只手轻轻拂离。
自那夜起,两人之间那份曾经无需言语便能心领神会的默契,被一层细腻的薄纱轻轻覆盖了,虽不至于隔绝,却也让彼此的心房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隔阂。
而江翎那句“不要喜欢男孩子”,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让舒淮在弟弟面前收敛了所有的亲昵。他深知,十四岁的江翎哪怕对他露出一个憎恶的眼神,自己都会陷入无尽的猜忌与不安之中。于是,“好”字成了他们之间最沉重的承诺,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无奈的妥协。
之后舒淮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与弟弟的亲密关系,每一次进入弟弟的房间都先敲门,生怕再次触碰到那份微妙的界限。
有一次事出突然,他猝然闯入,指尖刚触及门扉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劲力量连带着不满的情绪,猛然间门被甩回,重重合上,发出了一声类似沉闷的抗议。舒淮因为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定在了原地,时间凝固,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错愕。
片刻后,门缝间缓缓探出江翎的脑袋,他的表情带着难以掩饰的难为情,对舒淮说道:“哥哥,我刚在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事,我的留校回执单落在你房间了。”舒淮愣了一下,回答他。
高考落幕,舒淮和周自衡立马在网吧定了个包间,为他们高中三年压抑的日子画上句号。前一晚,他在信息里和林姨说不用准备自己的晚餐,他决定晚上住同学家里,第二天上午再回来,且再三拜托她不要告诉宋清芷。至于江翎,没有在信息里面提到关于他的半个字。他对江翎的关注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克制。
天光熹微时,舒淮迈着轻快的步伐步入家门,却意外撞见江翎静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如炬,无声地锁定在他身上,平静之下难掩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走上前,故作轻松道:“早安,小翎。吃早餐了吗?”
“昨晚为什么不回家?”江翎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委屈。
舒淮移开眼,眼皮微微沓下,长睫如扇,微微颤动,眼底泄出一些细碎的光:“小翎,我高考完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偶尔放纵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然而江翎的质问却如利剑般刺来:“所以你去年说要和我分开房间睡是想要这样的私人空间?是不是你去上大学了可能我一年也见不了你两面。”
舒淮的脊背一僵,反驳的勇气在瞬间消散。其实一切似乎都在悄然变化,曾经的承诺与约定,他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履行它们。
见他不作声,江翎脸色骤变,眼眶泛红,嘴唇微颤,似要控诉又无力。舒淮心中充满了矛盾,江翎眼中的湿意刺得他心痛不已,他害怕江翎的泪水,一如幼时,他怕自己哄不好,也怕江翎伤心。小孩子不懂伤心为何物,只知眼泪是唯一的制胜法宝。
沉默了好半天,江翎妥协,他轻扯住舒淮的衣袖。
“哥。”江翎瞳孔黑得像无底洞,静静地看着舒淮,“爸爸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和妈妈离婚。”
舒淮闻言,心头猛地一紧,酸楚涌上鼻尖,声音不可自抑的有些颤抖:“他......还说什么了?”
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自心底升起,如同巨石压胸,让他几乎窒息。他在心里反复祈祷,希望爸爸没有对小翎说出伤人的话。他深知被丢下的滋味,更不愿让这份痛苦落在江翎身上。自江翎出生以来,形同虚设的家庭,让舒淮无数次庆幸,若非宋清芷收养了自己,弟弟或许只能在孤独童年与无助的青春期中徘徊;若非宋清芷收养了自己,自己或许现在不知在哪个小餐馆端盘子。
江翎轻咬嘴唇,眼眶泛红,声音微若蚊呐:“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的呼吸猛地一滞,眼前江翎那脆弱无助的神情,在他记忆中鲜少露出。他总能以撒娇化解尴尬、以怒火宣泄不满、甚至偶尔以泪水在哥哥面前寻求慰藉,此刻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在江翎的世界里,自己总是他最为坚实的后盾。
他嗓音沙哑,几乎是用尽力气问道:“你……想和他走吗?”
江翎闻言,手指微微松开,目光紧锁在舒淮的脸上,脚步不自觉地后撤,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纷乱的心绪上,眼眶不自觉地泛起了红。
舒淮沉默片刻,终是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周身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仰起头,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苦涩,望向江翎:“我承诺过你的,每一件都会尽力做到。如果你选择跟着爸爸,我的志愿也会按照你的城市做出改变,尽管我不确定自己的分数能否够上。”
“是因为你答应了我,还是因为……你其实也想陪在我身边?”江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直视着舒淮的眼睛。
舒淮轻轻招手,江翎便如同被牵引般,一步步靠近,最终跪坐在他面前,将头埋进他的膝间,声音里满是脆弱与哀求:“哥哥,不要离开我。”
舒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比较冷静:“小翎,你才十六岁,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你必须跟随父母中的一方生活。而我已经成年,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即便他们不再管我,我也不会怨恨。但你不一样,你还小,需要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一个能够为你遮风挡雨的监护人。而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成为那个角色,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放弃你。”
江翎沉默了,良久之后,他突然紧握住舒淮的手:“好。你会常来看我吗?”
“我会。”舒淮的承诺坚定而有力。
“多久一次?”江翎追问,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个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每周。”江翎对他提出要求。
“一个月……或许有些长。”舒淮稍作犹豫,“但每周,确实有些勉强,我不能给你绝对的保证。但我会尽我所能,履行我对你作出的承诺。”
“好。”江翎轻轻点头,随后将脸庞深深埋进舒淮温暖的手掌中,这一刻,过去一年里那些无形的隔阂,仿佛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悄然化解,只留下二人之间最纯粹的情感在流淌。
在某种程度上,养父母也曾为舒淮考量过,他们特意将离婚的消息延迟至他考试尘埃落定之后通知。其实舒淮很久之前就隐隐猜到了宋清芷婚姻最终的结局,去年江知礼与同性伴侣背叛的一幕猝不及防地闯入舒淮的视线时,他仿佛成了一位敏锐的侦探,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将养父母婚姻关系裂痕的根源窥探得七七八八。或许该说,长久以来,他们的婚姻便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映出的不再是早年的温馨与和谐,而是无法修补的裂痕与冷漠。
而江翎的诞生,却是在他们情感寒冬中最冰冷的时刻绽放。随着年岁的增长,舒淮心中偶尔会闪过一抹阴郁的念头,仿佛江翎是这对夫妻在完成一项艰巨使命后,共同孕育出的一个近乎完美的产物,一个试图弥补裂痕、挽回温情的努力象征。
得知他们离婚的消息舒淮丝毫不意外,他唯一担心的是弟弟的去向。宋清芷是绝对不会带江翎一同生活,她的狠心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自小经历了太多磨难,凭借着出众的工作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她拥有弃之一切的勇气,带着真正的自己往前冲。
夜幕低垂,别墅的大门悄然闭合,父母二人,一前一后,踏着沉重的步伐踏入家中。晚餐的灯火虽温馨,却难以掩盖气氛中暗涌的波澜。餐后,江知礼领着他们步入客厅,四口之家,在这不寻常的夜晚,竟是为了宣告一段婚姻的终结而难得齐聚,不无讽刺。
“我和你们妈妈还是决定离婚,缘分已尽,再强求也没什么意思。”江知礼缓缓掏出香烟,点燃之际,烟雾缭绕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与落寞。
“小淮,你跟我走吧。”宋清芷的话语,平静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对江知礼的过往情感,似乎从未达到对初恋那般炽热,连带着对初恋之子也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偏疼。在养子与亲生儿子之间,她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前者,这让一旁的舒淮心中五味杂陈,更觉江翎仿佛是这场婚姻悲剧中无辜的见证者。
“小翎,你愿意和爸爸一起生活吗?”江知礼的目光落在江翎身上,眼神依旧冷冽而不辨情绪。
江翎微微侧首,目光与哥哥舒淮交汇,沉默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见状,轻声呼唤着:“小翎,说话。”
江翎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哥……”
舒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他轻轻搭上江翎的手臂,一股温暖的力量自掌心传递。他鼓起勇气,面向江知礼,声音坚定而有力:“他愿意,我们下午已经商量好了。”不仅是对江知礼的回答,更是对弟弟无声的承诺与守护。
江翎的沉默如同一座静谧的雪峰。
宋清芷露出一抹淡然的笑,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决绝:“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舒淮你跟我生活吧。填好志愿告诉我,我可以申请调职去你大学的城市,反正四川我也待厌烦了。”
闻言,江翎的眼帘缓缓抬起,与舒淮的目光堪堪对上。舒淮的眼睑轻颤,似有话在心头,最终只是轻轻摸了摸弟弟头顶的小发旋。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给江翎发送了一条简短却意味深长的信息:今晚住一起。
刚将手机揣回兜里,便听到江知礼一声冷笑:“你倒是解气了,为了能多分些财产可谓是绞尽脑汁。怎么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没看出来你心机这么深不可测。”
宋清芷闻言,立刻反唇相讥,丝毫不落下风:“二十年了,人都是会变的。再说你哪次出轨的照片我没有?反正迟早要离婚的,我让舒淮给你送照片不过是提醒你我们早点结束这场糟糕透顶的婚姻而已,难道我这个举动没有为你的初恋情人早日上位出一分力?尽心到这般地步的原配现在已经不多了,不指望你感谢,也别恶言相向。”说完,她轻抿一口林姨端上来的茶,那笑容与语气,仿佛是在讲述一段与己无关的闲谈,
这场婚姻,一个是初恋情人插足的背叛,一个是离婚时舍亲子而取养子的决绝,而且养子竟还是初恋与法定妻子所生的唯一孩子,谁又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对方。
江知礼悠然地又点燃一根烟,嘲讽道:“谢谢你给我和他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回忆,有照片原件吗?有的话麻烦发我邮箱,谢谢。如果可以买断更好了。我不久又有新作品要展出,不希望关键时刻出什么纰漏。”他缓缓吐出一串眼圈,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释然,“夫妻多年,纠葛不断,如今体面分手,也算是对这段婚姻最好的交代了。”
宋清芷毫不避讳,直接提出了条件:“可以买断。不过我的要求是分开之后你和舒淮不要再有联系。”他知道舒淮偶尔会拿自己不同意的决定去麻烦江知礼,江知礼为了清净,也都会帮上些小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要求让兄弟俩面面相觑,显然对母亲的决绝感到意外。
对视一眼,舒淮欲言又止,只唤了一声“妈……”
宋清芷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舒淮,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虽不能束缚你的自由,但我不希望你与这个从未真心待你的人再有过多纠葛。逢年过节发发短信简单问候算了,平日里属实没有联系的必要了。而且他本就从未将你放在心上。”几句话说得毫不留情,没有一丝一毫转圜的余地。”
江知礼闻言,嘴角噙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身体向后微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舒淮眼眶泛红,缓缓道:“别阻止我和弟弟的联系。你们之间再如何,但小翎是我一手带大的,十几年的情分。”
他伸手握住身旁江翎的手,后者虽未言语,但指腹微动,挠挠舒淮掌心,以示回应。
宋清芷审视着舒淮,微微点头:“联系可以,但不可以再住在一起。江翎会和他爸爸搬去别的地方,对吧?”她转而望向江知礼,等待答案。
江知礼坐直身子,把玩着打火机,看向江翎:“小翎,想去杭州吗?”
江翎顿了顿,紧握哥哥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眸心微颤:“我都可以,反正无论多远哥都会来看我的。”
舒淮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被江翎紧握的手指轻轻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不舍与无奈。
年少的他们曾以为,此刻的离别会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然而,因着未来的重逢与彼此坚定的承诺,所有痛苦都被温柔地包裹。其实,分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未知的重逢之日,如同遥远的星辰,闪烁着希望,却也遥不可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知礼说:“我们去杭州吧,你的转学事宜我会让助理尽早安排。”说罢转身离去,留下一室静谧。
客厅里,母子三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也添了几分沉寂。半晌,宋清芷看向江翎的眼神,难得一见的温柔:“无论是你的爸爸,你,还是这场婚姻带给我的痛苦,都是不可衡量的。”她轻轻地拉过江翎的手,“我只能告诉你,在我人生又一个转路口,我以自己为中心,我会放弃掉让我痛苦的任何人或事。我只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希望你也是如此。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未来每天开心,无论你的未来里面有没有舒淮。”
“但是我绝不希望,你以依赖或信任为借口,束缚了自己,也牵绊了舒淮。”宋清芷笑着抱了抱江翎,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舒淮反应敏捷,他迅速起身,将江翎拉至身后:“小翎没有缠着我,一直以来的照顾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妈妈,你不要这样说小翎。”
宋清芷闻言,一顿,嘴角微扬:“最好不过。”
说完转身离开,舒淮看着母亲的背影,优雅美丽,她的话却说得绝情不堪。
当天晚上,别墅内仅余下兄弟二人的身影。
江翎久违地躺在了哥哥的卧室中,距离上一次的相拥而眠,差不多一年有余。
舒淮步入卧室,目光温柔地落在江翎身上,他静静地躺在自己床上,在台灯柔和的光辉轻抚下。十五岁少年皮肤透白,有种轻盈的质感,睡衣之下的腰肢和双腿线条流畅指尖轻轻磨挲着哥哥的枕头。应该很久没去修剪头发,发丝略显冗长,末梢温顺地依偎着在脸颊上。
随着台灯的熄灭,房间陷入一片温柔的暗色之中,江翎自然而然地钻入舒淮的怀抱,两人的呼吸在静谧中交织,肌肤间升起丝丝缕缕的温热,让舒淮内心那根理智的弦紧绷到了极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与自己相同的沐浴露淡香,是属于江翎独有的气息,让他心绪难平。
“爸爸说他们早就办好离婚手续了,我明天就要开始收拾东西,尽快搬离。”江翎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闻言,苦笑着回应:“这么快吗?”心想他们两个真是多看对方一眼都要少活一年。
江翎轻轻“嗯”了一声,他的呼吸变得炽热,如同即将沸腾的开水,带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
“哥,无论多远,你都会来看我的,对吗?”江翎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情绪。
舒淮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点头,又想到此刻的黑暗,他连忙保证:“无不管多远,我都会来见你。”
“哥,你已经成年了,如果现在谈恋爱的话,不算早恋了吧。”江翎的声音黑暗中显得相当平静,以至于舒淮难以窥探他话里真正的含义。
“肯定不算啊,但是你还不行。”
这句话换作旁的没有关系的两人来说是相当有歧义的,很容易引人误会。
江翎轻轻拨弄着舒淮的耳垂,说:“我不会早恋,但是哥哥你要等等我。”
舒淮不解地问:“等你做什么?”
江翎声音低沉,像从喉骨溢出:“等我长大。”
“你已经长大了。谈恋爱又不是一个人迈向成熟的标志,网上多了人也变傻了。而且你也快上高中了,你不该过于依赖我,我不是说你不可以依赖我,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舒淮的话语中满是对江翎未来的期许与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愿消失在江翎的生活里,但也不想江翎一直将他当作生活重心,没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而且江翎同他不一样,自己是闭壳不愿交际,江翎他则相当受欢迎。
“等我长大了哥你就可以谈恋爱了,一直以来你的注意力不都是放在怎么照顾我身上的吗?等我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你就会轻松很多了。”江翎执着道,“而且,我离不开你。哥,就算爸妈离婚了,我也希望可以经常和你见面,像昨天我和你说的,每周见面。哥,你别谈恋爱,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面对江翎的深切恳求,舒淮沉默以对。黑暗中,江翎的手指穿梭在舒淮的发丝间,悄然滑至颈侧,掌心温暖而有力,渐渐收紧。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江翎的追问打破了沉寂。
“……”舒淮短暂地停顿后,轻声回答,“没有。”
“也没有喜欢的男生吧?”幸而夜色掩盖了一切,否则舒淮一定能捕捉到弟弟瞳仁中那抹让人胆战心惊的占有欲。
“确实没有。”舒淮的心跳莫名加速,“小翎,我不是同性恋。”
“我也不是。”江翎几乎与舒淮同时开口,随后,他再次确认,“你会等我的,对吗,哥?”
江翎的话语步步紧逼,气息沉重地笼罩在舒淮周围。少年猛然翻身,以身体作为牢笼,将舒淮困于方寸之间,一只手轻捏舒淮的下巴,双唇若即若离地贴在他的下巴上,仿佛只需轻轻一抬,便能跨越禁忌的界限……舒淮不由自主地咬紧了下唇,江翎此刻的举止,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与恐惧,仿佛自己已无处可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舒淮时常在内心挣扎,他深切渴望能有位比自身温柔千百倍的人出现,无关性别,同他一样爱护着江翎;却又会在深夜暗自庆幸,自己与江翎之间并无血缘的羁绊,这让他得以无所顾忌、光明磊落地去爱他。
面对江翎那晚迫切的询问——“你会等我长大吗?”舒淮选择了沉默,心中唯余自责,很多事情他深知自己并无资格轻易许诺。他的世界,早已被江翎的所有填满,长期以来以兄长的身份默默守护,只因那一声“哥哥”,他才能勇敢地说出:“无论多远,我都会来找你。”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能从这份畸形的暗恋中抽身。
江知礼迅速搬家,他的助理高效处理着江翎的转学事宜。而宋清芷在得知舒淮的高考志愿后,不多时便向公司提交了调职申请。
查询成绩的那一刻,舒淮目光紧锁屏幕,轻舔唇瓣,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久未平息。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被南京大学录取了。
难掩喜悦,他却仍努力维持着平静,向电话那端的江翎道出好消息。江翎的欢呼声似乎能穿透电波,满是庆幸道:“虽然不在杭州同城,却也未没有天南地北,不然我们见面就和长征没区别。”
舒淮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说道:“现在交通方便,我们见面很容易的。”
“确实。不过,哥,你打算住校吗?”江翎试探性地问道。
“可能会吧。”舒淮回应,心中实则忐忑不安。
他从未有过集体生活的经历,对即将展开的大学生活既期待又紧张。住校意味着要与陌生人共处一室,相互磨合,对于习惯独处的他而言,无疑是一大挑战。
“哥,你都没和别人一起住过。”江翎嘀咕道,“大学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你确定能和他们相处得来么?万一遇到非常讨厌的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总要学会融入集体,况且将来还要步入社会。难道我读完大学就要做家里蹲吗?”舒淮以轻松的口吻安抚着弟弟,心中却已有了打算。
“哥,你军训的时候先住宿舍吧。如果不习惯再出去住嘛?好不好?”电话里的江翎说得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点长,像是害怕被拒绝。
“好。”舒淮轻声应允。
其实他也非常不想住宿舍,他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更何况同处一个屋檐下长期生活。可以说十多年以来,共处一室的情况下,他只能接受江翎的气息和味道。他的打算是军训完看看室友相处情况再做打算,这也是他迈出去的第一步,他的世界里不能只围绕着江翎转,因为始终有一天江翎会不再需要他。
去大学报道的时候是宋清芷陪着舒淮一起的。手续办完,目光扫过略显简朴的宿舍环境,她不禁眉头紧锁。她握住舒淮的手,轻声细语道:“乖乖,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我去跟辅导员谈谈。”
舒淮轻轻摇头,深吸一口气,说道:“妈,先这样吧,让我适应适应,以后看情况再定。”
宋清芷深知养子的倔强,无奈却也只能作罢。
收拾妥当后,她领着舒淮外出用餐,边为他夹菜边关切地说:“要是真住不习惯,记得告诉我,咱们就在这附近买套小公寓,你住着也方便,将来工作了再换大的。”
舒淮低头拨弄着碗中的米粒,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以后再说吧。”
“搬出去住也图个自在,万一你在大学里谈恋爱了呢?”宋清芷开玩笑道。
舒淮闻言,眼神微黯,轻声却坚决地回答:“我不会谈恋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清芷闻言,放下了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歉疚:“小淮,对不起,我可能有时太过干涉你的生活。你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从不沾染那些不良习惯。我知道,你这样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江翎树立榜样。但我想说的是,我爱你,如同你的亲生父亲一般,这份爱不仅仅因为你长得像他。”
舒淮打断了宋清芷的话,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耐:“妈,别总把小翎扯进来。我围着他转,是因为你们给予他的关注度不够,而我觉得那是我的责任。同时,我也很感激您为我做的一切。”
他心中暗自思量,江翎的成长之路,他作为哥哥,陪伴与引导是理所当然的。至于未来,他自然也会学着放手。
“舒淮,无论你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你的伴侣是男是女,家世如何,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对你好。”宋清芷临别前的话语,充满了母爱的包容与深沉。
望着宋清芷离去的背影,舒淮的心绪复杂。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他轻轻自语:“可是,宋阿姨,我既不爱男生,也不爱女生。”
时间尚早,江翎在学校附近的大型超市采购,脑海中闪过宋清芷为他准备的日用品,不禁头疼,全是一些宋清芷认为他用得上的奢侈品牌。结账时,他注意到购物车中的沐浴乳,是他与江翎共同偏爱的橘子香,承载着童年的记忆。既然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他决定保留这份习惯,将其带走一并结账。
回到宿舍,一片静谧中只听得到卫生间传来的细微水声。待他整理好物品,一位身着微湿白衬衫的少年从卫生间走出,湿漉漉的短发垂在额前,为他清俊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他对着舒淮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柳璟。”
舒淮的第一印象是,这人确实俊朗非凡,但心中仍不由自主地与江翎作比较,觉得对方还是稍逊一筹。
“你好,我是舒淮。”他礼貌回应,心中却已悄然埋下了对集体住宿生活的好奇与忐忑。
“另外两人都外出了,大概会晚些回来。”柳璟轻声说道,目光转向舒淮,“今天陪你办住宿手续的是你妈妈吗?”
“对,她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舒淮多次表示独自应对亦可,但自从办理完离婚手续后,宋清芷对他的关注相较从前,更加可怖,事无巨细都要问询清楚。
柳璟随即眨了眨那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地说道:“你妈妈长得好漂亮,你也长得很好看,你是长得像你爸爸么?”
舒淮微微点头,对于初识之人便直接而来的夸赞,他心中并无太多喜悦,甚至有些不自在。
“嗯,我确实更像我爸爸。”
柳璟悠然地靠在椅背上,双手随意搭在扶手,十指轻轻交叠,一双桃花眼格外引人注目,舒淮不自觉地避开了视线,他觉得柳璟的眼睛似乎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笑意,像笑面虎。
“你在南京有认识的人吗?”柳璟问道。。
“没有,我是四川人。”舒淮边说边开始整理床铺,言语中透露出远离异乡的疏离感。
柳璟好奇地追问道:“是因为喜欢南京才填的南京的志愿吗?”
“不是。”舒淮摇头,解释道,“我弟弟在杭州,为了方便。”
“哦。”柳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弟弟和你长得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闻言,眉头轻轻蹙起,缓缓看向柳璟,语气中带着一丝防备:“不像,他长得非常漂亮。”说完,他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衣物整理。心中暗自嘀咕,异父异母的兄弟,长相相似才是不合常理。
他随手拿起几件江翎的外套,无论干净与否,一股脑儿地叠放在一起。对他而言,这些衣物并无差别,反正都会穿在他身上。他不再理会柳璟的搭话,对方审视的目光和试探的语气让他心生反感。
整理完毕后,舒淮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床位拍了一张照片,随即发送给江翎。自早起忙碌至今,两人还未有过一通电话,微信上只收到江翎发来的几个逗趣的表情包。照片刚发过去,江翎的通话邀请便随之而来。
“喂,哥,你吃了吗?”电话那头,江翎的声音略带喘息,显然刚结束运动。
“吃过了。你呢,在做什么?”舒淮温柔地询问。
“刚上完补习班,洗了个澡,累坏了。杭州的初中课程跟四川差好多,我学起来有点吃力。爸爸给我报了个补习班。”江翎的声音透出疲惫,但已明显回到了家中。
“没事,你聪明,很快就能适应。”舒淮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笑起来有多温柔。
在一旁偷看的柳璟,眼都看直了。
“肯定的,必须跟上!”江翎的声音突然压低,似乎在换衣服,随即撒娇地问:“哥,想不想我?”
舒淮嘴角弯了弯,轻轻吐出一个字:“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嗯’字千金啊,到底是想了还是没想嘛?”江翎略带撒娇地抱怨着。
舒淮的眼底笑意分明,刻意压低嗓音,带着一丝宠溺:“想了,当然想了。”他并未察觉,他的身后,柳璟眼睛正悄悄窥视着这一幕。
“我也想你,哥。”江翎的声音听上去很沉闷,“可能接下来好久都见不到你了,杭州这边的学业压力真的好大。”
舒淮安慰他:“别担心,等我军训完,估计就成了个黑不溜秋的煤球了。等我白回来点,我们再见。”
江翎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哥,就算你晒黑了,也还是一样好看。我可不会嫌弃你的。”
舒淮闻言,耳根悄然泛红,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似乎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这份喜悦。
“哥,你怎么突然沉默了?是不是信号不好啊?”江翎好奇地询问。
“小翎,我室友快回来了,咱们先这样吧。改发消息聊,怎么样?”舒淮耳边传来门扉轻启的声响,他连忙向江翎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
“真是的,打个电话都不方便。”江翎略显沮丧,随即又充满期待地说,“我想说明天晚上咱们打视频通话呢。哥,明晚让我看看你,好吗?”
舒淮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耐心地哄着:“你先去做作业,刚不是说杭州课业繁重吗?我们明天再说,小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挂断电话,舒淮迅速给江翎发了一个温柔安抚的小猫表情颜文字。
其余两个室友也都归来,他们同舒淮打过招呼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各忙各的去了。柳璟与另外两位室友格外熟稔,玩笑话不绝于耳。
柳璟余光瞄到舒淮在回复消息,轻巧地拉过一把椅子,悠然坐至舒淮床边,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问道:“刚在和女朋友打电话报备呢?”
舒淮闻言,略显尴尬地解释道:“是我弟弟。”
“原来如此。”柳璟闻言大笑。
而他身旁的两个室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八卦”吸引,纷纷凑过去,掩饰不住的好奇。
舒淮的耳畔悄然泛起了红晕,一抹慌乱迅速掠过心间,他状若镇定地抓起洗漱用品,躲入卫生间,心中波澜难平。
转眼间,舒淮的大一上学期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
与江翎的相见,不过寥寥数次,南京的四季更迭,独特的气候也需要他慢慢去适应。宿舍内,室友间相处融洽,氛围宁静,舒淮本就性格内敛,不善言辞,唯有柳璟不时以好奇之名,窥探他的个人隐私,虽偶有困扰,却也能淡然处之。至于校外租房的打算,暂且搁置不提。
而在杭州的江翎,也是生活得有声有色,新友环绕,圈子虽小,但相处惬意。他粘人本性不改,每日一通电话,从未落下,两人的微信对话框始终稳稳占据屏幕顶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霜降的悄然降临,南京的暑气终是败下阵来,冬季的脚步悄然而至。数波冷空气接踵而至,将这座城市紧紧包裹在寒冷之中,街上行人匆匆,寒风如刀割,让人不禁牙关紧咬,抵御着刺骨的凉意。
寒假前夕,实验室的灯光下,舒淮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时针已悄然指向七点的刻度。他举着手机,往宿舍方向走去。视频通话中,江翎兴冲冲地讨论着寒假的旅行计划。舒淮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上的江翎脸上,认真地看着他,轻轻眨眼,似在思考,良久才轻声说道:“我们去重庆吧。”
“为什么?想吃正宗的重庆火锅吗?”江翎眼眸漆黑,一个大大的笑容怼上屏幕。
舒淮点头:“嗯,冬天正适合吃火锅。”
“好,我等会儿订酒店。”
舒淮突然有些犹豫:“小翎,订双床房吧。”
屏幕那端的江翎,直勾勾地看着舒淮,忽地笑了:“哥哥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吗?”
“也不是。”舒淮垂着眼帘,路灯光影下,鸦羽长睫投落暗影,他轻声解释道,“习惯一个人睡一张床了。”
撒谎。
江翎眉头微皱,唇线忽而抿直:“我不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静静地站立着,目光穿透屏幕,凝视着屏幕那端的江翎。大约安静了十秒左右,他故意走到背光之处,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让江翎无法捕捉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这半年多,我都睡得不好。哥。”江翎的眼神变得比刚才幽暗了些,“我在杭州认识了可以出去玩的朋友,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可能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吧。所以我想,可以见面的日子,能贴近一点就近一点。”
舒淮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江翎的眼睛,心慢慢地软了下来。
江翎的手指从屏幕上慢慢滑过,似在描摹舒淮的眉眼,可惜他那边只能隐隐看到舒淮的面部轮廓。
“好,按你的想法来,小翎。”
“哥,你最好了。”睫羽盖住了眼中的情绪,少年嘴角翘起。
寒假来临头一天,江翎已经踏上从杭州飞往南京的旅程。抵达南京,他直奔哥哥所在的大学,站在校门口打了个电话过去,声音中带着一丝雀跃:“哥,我到门口了,来接我吧,外面好冷啊。
他的打算是不仅要帮哥哥整理行装,更想借此机会,一窥舒淮口中鲜少提及的寝室生活,舒淮很少和他提及几个室友。江翎问过,舒淮都是以只字片语带过。
舒淮正忙着打包最后的行李,接到弟弟的电话他匆匆下楼。柳璟与另两位室友因等待顺风车而暂未离校。
当江翎踏入宿舍的那一刻,柳璟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舒淮,这就是你口中那个弟弟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是的。”舒淮为江翎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他叫柳璟。”
“学长你好,我是江翎。”江翎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柳璟细细打量着江翎,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你好,不过有点好奇,你们兄弟俩怎么姓氏不同?”
江翎闻言轻叹,做出一幅憾然神色,回答他:“因为我们是离异家庭。”
“哦,哦原来如此,不好意思。”柳璟连忙挠头致歉。
柳璟其中一个老乡也加入了对话,他探出头来,目光在两人间流转:“不过说真的,你们俩长得真不像,本以为舒淮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他弟弟更胜一筹。”
柳璟笑着点头附和:“是啊,各有各的好看,各有各的吸引人。”
他的眼神隐晦不明,不加掩饰地停留在江翎身上。
江翎察觉到他异样的注视,心生不悦。他轻轻抬眼,与其眼神短暂交汇后,又迅速转移视线,恰好撞上了舒淮黑白分明的的眼眸,眉眼弯弯。
“弟弟上高几了?”柳璟另一个老乡适时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一。”江翎简洁地回答,目光却未从舒淮身上移开。
“哦,还早呢,高考的路还长。”
“不过可以以我们学校为目标而努力哦。”
“会的。”江翎一面说一面注视正在摆弄手办的舒淮,“我要和哥哥上同一所大学。”
舒淮抬头看向江翎,发现弟弟正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眼里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笃定之意。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高二再做打算也不迟。”舒淮的眼睫颤了微颤,眼神游移,似在逃避什么。
“你们兄弟二人的感情真好。舒淮,你弟弟你也好粘你哦。”柳璟笑吟吟地看着江翎,犀利的目光在兄弟二人之间来回扫,最后落在舒淮脸上。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从柳璟口中说出来却显得分外意味深长。
舒淮轻瞥柳璟一眼,随即继续手中的动作,将桌上的柯南手办小心翼翼地安置进填满泡沫的纸箱之中,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回应:“长大就好了。”
其他几人开了几句玩笑,两人一番忙碌后,行李整装待发。舒淮向三位室友挥手作别,与江翎和江翎一同前往火车站。车内,两人均是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绪,舒淮隐约感受到江翎内心的波动。也许是青春期的缘故,也许是长时间远距离的分离,舒淮对江翎的情绪变化愈发难以捉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我一定会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江翎忽然开口说道。
凝视着窗外流云变幻的舒淮,身子一僵,随即缓缓转过头来,眼神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江翎的唇角翘了起来,“如果不是爸妈离婚了,我们根本不会分开这么长时间。”
舒淮很快回过神来:“就算在同一所大学,你上大一的时候我已经出去实习了。你上了大学生活圈子会逐渐扩大,你会变得更优秀,而不会再像小时候一直等着我回家。”
江翎的目光紧紧锁住舒淮,目光隐隐发暗:“那又怎样?我要守着你。”
一片讶然,别样的情绪自舒淮面上一晃而过。
舒淮觉得江翎可能有雏鸟情结。
弟弟幼时牙牙学语,开口第一句便是“哥哥”,他潜意识里把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作妈妈,因为襁褓中的印象记忆行为在起作用,他对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印象会格外深刻,也会对其更加执拗。加之二人长达十几年的共同生活,他早已将哥哥视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强行剥离两个人都会痛苦,就赌谁会更狠心忍痛离开。
他告诉江翎,我们的感情不过是你的雏鸟情结作祟。
然而得到江翎的一句:“哥,你会被雏鸟困住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击心灵。
舒淮微微垂眸,心潮却开始生出起伏。
江翎的手指,细长而有力,他轻轻握住舒淮纤细的手腕,说出的话却如万斤重铁,压迫着每一寸空气:“既然你养大了我,就要学会被雏鸟困住。”
舒淮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弟弟,心中却如惊涛骇浪翻涌。
江翎勾勾唇角,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重量依偎在舒淮的肩膀上:“哥,你那个叫柳璟的室友,是不是喜欢男生?”
舒淮闻言,心头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关于柳璟事同性恋的种种流言蜚语,柳璟从未否认过而且柳璟不经意间投来的目光,总是带着几分让他难以言喻的微妙与不适,仿佛能穿透衣物。
江翎沉默片刻,眼含阴鸷
他轻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不易言说的寒意,对舒淮轻声说:“猜的。哥,你搬出宿舍吧。”
舒淮说:“我觉得我在宿舍住得挺好,他也没对我做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人家的性取向我也没有置喙的权利。”
他觉得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弟弟变得难以捉摸,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轻轻以鼻尖摩挲着舒淮的下颚,不爽道:“哥,我不喜欢他望着你的眼神。”
舒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后仰,试图拉开一丝距离,故作不解地询问:“什么眼神?”
江翎温柔却坚定地环抱住他,不容他有丝毫退缩:“看猎物的眼神。”就像我看你。
尽管舒淮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江翎温热的气息在他敏感的颈间游走,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的错觉吧,而且他没对我做过什么事,等过完寒假再说吧。”舒淮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退让与考量。
江翎直起身,笑着,伸出手去拉舒淮的手:“好。哥,你不歧视同性恋吗?”
舒淮并未闪躲那伸来的手,只是轻轻摇头,言辞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爱情是灵魂与灵魂的契合,而不是性别与性别的拘束,性别也不是爱情绝对的前提。在选择自己爱情的方式上面,每个人都有相对的自由。同性恋最大的错可能就是不能生孩子,无法满足传统思维里头的‘传宗接代’,无法让人继续割韭菜,生都没法生,怎么能让他们一茬接一茬地割。但生命的本质,岂是简单的生育所能概括?”
他望着窗外,眼中有一抹如浪翻涌的光芒,旋即又归于一片平静:“从古至今,爱本来就是多样化的,不求认可,但求共存。”
江翎凝视着舒淮的侧颜,缓缓道:“哥,你不可以是同性恋。”
舒淮闻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晴空突现惊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你不能是同性恋,我不允许。”江翎的话语再次响起。
舒淮愣住了,眼前是江翎唇瓣的开合,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了思绪,眼神空洞片刻,才渐渐聚焦,他从喉咙里找回声音:“为什么?”
江翎镇定地回视他的目光,表情就如同一个正在引人堕落的恶魔:“你不是已经有我了吗?”
舒淮深吸了一口气,闭目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江翎的目光:“你是我弟弟。”
“我知道。”
江翎从容回应,眼神中闪过一抹一样的光芒。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哥,你会被雏鸟困住么。”
舒淮欲言又止,眼神流露出无奈与坚定。最终,他缓缓靠窗,声音轻柔而坚定:“我会尝试放开雏鸟,任由它展翅高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翎听了,愉悦地眯着眼:“尝试而已,人生是该多去尝试的。能不能成谁又说得准呢,是吧?哥。”
舒淮闻言,头微微低垂,有意避开江翎犀利的目光。心中暗想,分别已有小半年,他隐约感受到,与江翎之间似乎有什么在悄然变化。或许是江翎的成长太过迅速?毕竟在杭州生活的他,家里大多数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偶尔和同学去ktv唱唱歌。明面上江知礼是他的法定监护人,恐怕也只是负责经济方面,万万别指望江知礼把心思花在关于江翎思想精神上面的教育。
再过不久,小翎就将迎来十七岁的生日。
见舒淮沉默不答,江翎也并未强求,转而掏出手机,翻阅起早已准备好的重庆旅行攻略。
山城的坡道曲折,十分考验体力,不知哥哥的运动鞋能否应对自如;而重庆的冬日,寒风凛冽且异常干燥,哥哥的皮肤敏感,冬天必须涂抹宝宝霜,不然微笑都只能小心翼翼。虽是他主动提及要来重庆,说是要品尝地道美味的重庆火锅,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明明肠胃不好又爱吃辣,稍有不慎便会胃痉挛,幸好随身携带了药物,足以应对不时之需。不过还需要注意蘸料中的小米辣,以往他就总是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添加,吃了又上吐下泻。
当飞机缓缓降落在江北机场时,已是傍晚时分,两人终于来到期待已久的城市。
江翎在负一楼迅速叫了一辆出租车,车身是鲜亮的黄色,舒淮觉得颇为新奇。
“真的和网上说的一样,黄色的法拉利出租车!”舒淮望着穿梭的车流,不禁感叹道。
“确实好看,与四川绿悠悠的出租车截然不同。”
江翎笑着举起手机,定格下出租车和舒淮的侧颜。
抵达酒店,已是夜幕低垂的八点钟。正逢寒假,难免交通拥堵,路上差不多堵了半个小时,期间舒淮小眯了一会儿,车子颠簸,江翎怕他撞到头,一直用手护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订的酒店位置绝佳,开窗即见洪崖洞的灯火辉煌,十八梯的古老韵味,以及千厮门大桥的雄伟身姿,着名景点尽收眼底。房间内,卫生整洁,设施齐全,尤其是浴缸,泡澡的同时还能欣赏窗外美景,享受前所未有的惬意。
因为是二人第一次出远门,江翎在订酒店这上面也花了不少心思,怕舒淮有不好的体验。尽管舒淮年长几岁,但在某些方面却如同孩子般挑剔。第一次的尝试,无论是美食还是风景,满分十分都必须得个八分,否则很难得他二次喜欢。
踏入房间片刻,江翎轻车熟路地将行李中的衣物一一取出,细心地整理着,仿佛是在布置一个临时的温馨小窝。
弄完行李,他闻了闻自己的衬衫,轻叹一声,对身旁的舒淮说:“哥,我身上出了汗,好难受,我想先去冲个澡。”
舒淮点点头,示意他先去,拿出手机说:“我先回一下消息。”
江翎的好奇心被勾起,不由自主地凑近舒淮,问道:“谁发的消息?”
舒淮微笑着解锁手机,屏幕上企鹅的图标跃然眼前,他轻触屏幕:“是柳璟发来的。”
江翎敛眉,面色稍沉:“都寒假了他还找你?难道你们大学还有寒假作业需要组队完成?还是说,他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连作业都不会做了,得找你这位好室友求救?”
舒淮闻言,不禁被江翎的阴阳怪气逗笑,他抬头看了江翎一眼,眼中的宠溺满溢而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轻笑出声:“他啊,就是问问我到重庆没有,毕竟他外公外婆也是土生土长的重庆本地人。”
江翎轻轻挑起一侧眉梢,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哦?还说什么了?”
“说是他打算过几日前往外婆家小住,顺便问问咱们是否能在哪不期而遇,来个偶遇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谁要跟他来什么偶遇。”江翎冷哼道,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舒淮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目光却未离屏幕,随意说道:“不碰面就不碰面,你不想看见他就算了,我没意见。但话说回来,他要真热情相邀,我也不好意思下他的面子直接拒绝,毕竟,他本性并不恶劣。”
江翎心中暗忖,这家伙都快贴你身上去了,你还在这儿“本性不坏”,心宽得跟海似的。不对,我得纠正自己这荒谬的想法,哥可不是对同性恋有偏见,只是……万一他真有那么点倾向,那岂不是成了块香饽饽,容易招来不必要的桃花?而且,他记得哥上初三就已经收到过同校男生的情书了,当时可是零几年,哥的身边就已经有同性恋出没了。不妙,这情况,相当不妙。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舒淮,将下巴轻轻搁在对方的颈侧,探头欲窥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你回了些什么?”
舒淮的手指已离开了键盘,屏幕逐渐暗淡:“还没回复呢,不急这一时。你不是嚷着要洗澡吗?说是一身汗,这季节又不是寒冬腊月,怎么热得出了汗?”
说着,舒淮的手自然而然地探入江翎的内衫,指尖触碰到一抹不易察觉的湿润,验证了江翎的话。
“飞机上暖气足,下来后又一阵寒风,现在又回暖了,身体自然就调节出了些汗。”江翎解释道。
舒淮闻言,二话不说便推着江翎往浴室方向去:“快去冲洗一下,这忽冷忽热的天气最容易让人着凉生病,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江翎被推着走,手里还抓着换洗衣物,差点没笑出声,心中暗道:若我真生病了,不知谁更难受呢。
随着洗漱间内潺潺水声悠然响起,舒淮才放心地又打开手机,指纹解锁,画面悠然跳转至与柳璟中断的聊天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江翎的目光如影随形,舒淮不敢轻易回复柳璟的信息。
柳璟简单问候了几句,紧接着,一个突如其来的奇异问题打破了宁静——“舒淮,你弟弟平常用QQ聊天吗?”
“很少,怎么了?”舒淮回复,字里行间透露出不解。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就是想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柳璟的回答看似云淡风轻,却让舒淮心中警铃大作。
“你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吗?”舒淮眉头微蹙。
对柳璟不明就里的请求无厌恶之感,却也难掩心中的戒备与疑惑。毕竟,对于柳璟的性取向他虽不置可否,但对方莫名其妙的请求,还是让他不禁拉响了心中的警铃。
“没事,就是我回学校之前会去一趟杭州办点事,到时候可以请他吃个饭,毕竟他是你弟弟嘛。”柳璟的解释,粗略一想合情合理,却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舒淮觉得柳璟的理由听起来有点牵强,加之他风流成性的名声,以及自己对他一贯的保留态度,让他不禁猜测:难道柳璟的目标,竟转向了自己的弟弟?这个想法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气闷。
“等我问过他本人意愿再回你吧。”舒淮最终回复,既不失礼貌又巧妙地保留了余地。
“好的,谢谢你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在浴室中磨蹭了足足半个钟头,出来时表情带着些许不满,舒淮问他怎么了,他向舒淮抱怨着不喜欢对酒店沐浴露的味道。舒淮问他是什么味道的,江翎说了个美妆品牌。宋清芷钟爱的一个品牌,其品牌名下的一家子公司同她就职的公司常有合作来往,因此家中堆积了不少同款系列的产品。其中有款女士沐浴露,被誉为“情场利器”的“斩男香”,而对应的男士系列却鲜为人知。
“哦,我待会儿也试试。”舒淮随口应着,从江翎刚归置好的衣物中抽出了自己的睡衣。
江翎半干的长发随意地搭在额前,他俏皮地凑向舒淮,带着一丝恶作剧的笑意:“哥,你先闻闻看。”
瞬间,一股独特的木质花香钻入鼻腔,柠檬的酸涩夹着薰衣草,让舒淮的动作不禁一顿,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少年身上。少年的气质干净而纯粹,额前的发丝轻轻垂落在精致的眉骨上,往上而去是一双深邃的眼眸。舒淮发觉,江翎似乎又长高了些,相较于半年前的身量,估计现在快有一米八了。
手中的睡衣险些滑落,舒淮迅速回道:“嗯,这味道也还行吧,没多难闻吧。”
江翎保持着靠向他的姿势,垂着眸子不说话时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江翎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道:“哥,你再靠近点闻嘛。”
舒淮轻轻推了他一下,笑道:“已经闻到了,我该去洗澡了。”
见计谋未得逞,江翎索性直接靠了上去,眼中闪着狡猾的光芒:“可是我的睡衣是用家里常用的洗衣液洗的,你再闻闻?”
舒淮无奈,只好抬手轻抵在江翎的肩头,说:“真的闻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心下,是少年透过睡衣传递过来的温暖体温。
“好吧,那你快去洗吧,我来点外卖。”江翎终于放过了他,转而拿着手机打开饿了么。
“好。”
舒淮垂眸看了一眼江翎方才想要拉自己的手指,三步并作两步往浴室走去。
洗漱完吃过外卖,两人躺在宽敞得足以容纳三人的大床上。然而,半年没见哥哥的江翎哪里肯乖乖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硬是要往舒淮身边挤,让舒淮感到一丝微妙的不自在。他轻声说了几句,试图让江翎安分些,却不料对方立刻拉下了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之后对他的搭话也充耳不闻。
舒淮回消息的同时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江翎,对方冷冰冰的神色,显然是因为刚才的亲密被拒而心生不悦。
许是察觉到舒淮的目光,江翎气闷地转过去,背对舒淮躺着。
舒淮的心头缠绕着无法消解的郁气,他渴望弟弟慢慢戒掉对自己过分的依赖,毕竟那些曾经旁若无人的亲昵行为,已经跨越了他们成长的界限。
他动作轻柔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缓缓向江翎靠近,直至额头轻轻抵上了弟弟温暖的背脊,一个小小的动作,似乎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不变的守护与距离感的微妙调整。
小翎,不再像孩童时候爱用泪水讨伐哥哥。半年的时光,虽偶有搁着屏幕两端的争执,却也不过是因为舒淮回复得不及时,几句温柔的抚慰便能轻易化解江翎的小情绪。面对面时,江翎更是直截了当,将喜怒不加掩饰地显露在面上,目的只为换取舒淮的心软和低头。他们之间,无需复杂的逻辑与对错,只有彼此的情绪共鸣,江翎不开心,舒淮就要哄,江翎高兴,舒淮也跟着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轻唤一声“小翎”,带着无奈,温柔的嗓音在静谧中回响。良久,才换来身前人轻轻的“嗯”。
“柳璟,他想要你的联系方式。”舒淮本想按下此事不提,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沉默再次登场,直至江翎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身体,冷淡地问:“为什么?”
舒淮心中一紧:“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说他过段时间会去杭州办事,想顺道请你吃饭。”
他说完觉得有些挫败,突然意识到今晚的江翎似乎会比往常更难哄。
江翎猛地坐起,直视着侧卧的舒淮,眼神不甘,赌气道:“你不知道?当然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舒淮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他轻轻仰头,任由自己漂亮的眼睛捕捉着江翎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眼里隐隐泛红。
江翎见状,轻轻覆上舒淮的眼睛,声音很轻:“别看我,哥哥。”
舒淮的睫毛在他掌心轻颤,如同脆弱的蝴蝶翅膀,每一次扇动都触动着江翎的心弦。
两人安静片刻,江翎的眼睛也有些泛红,视线从舒淮精致的下巴滑落到嫣红的嘴唇,心中涌动着不可言喻的情感。他低下头,在舒淮的下巴上轻轻落下一吻,尔后感受到舒淮身子立时就僵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你想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吗?”——你想把我推给别人吗?
舒淮很急地喘了几口气,哑声道:“你不愿意我就不给。”
江翎忽而吃吃笑道:“我不愿意。”他移开手掌,复又躺回去,同舒淮面对面,四目相对。舒淮很快地垂下眼睛,睫毛轻巧地落下,下巴的线条温润,刚被闻过地方像是烙下一个印记,隐约发烫。
“我不愿意。”江翎又重复了一次,“我也不愿意你给别人你的联系方式,哥。”
舒淮低声嘟囔:“其实并没有人问我要。而且,我也不想给他你的电话。”
他在学校的社交圈简单而纯粹,除了同社团的几位同学和宿舍室友,并无更多交集。至于柳璟,不过是个热情过度的室友罢了。
江翎听罢,显然对柳璟已心生厌恶:“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人,我很讨厌他。我去接你的时候,他看你的眼神都让我很不爽,现在又来打听我的联系方式。”
舒淮闻言,轻轻颔首,认同道:“确实。”
江翎眉头一挑,略带不满:“你都赞同我的说法了,干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件事,直接拒绝他就好了。”
舒淮内心暗自懊恼,恨不得时间倒退,收回不该提及的话题,心中暗骂自己多此一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回复他会问问你意见,答应了不好撒谎吧。”舒淮无奈道。
“不准对我撒谎,对外人当然可以不用太诚实。”江翎说。
舒淮抚摸江翎的发梢,说:“好。”
他想,慢慢来吧,他觉得现在江翎长大了点,但又觉得还是很幼稚,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所以才会时不时耍耍小性子。
“哥,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多招人喜欢。”
江翎按了按他刚吻过的地方,舒淮连忙按住他的手指,说:“别人的喜欢又不关我事。”
江翎:“我呢?”
舒淮松开他的手指:“你是我弟弟。”
舒淮的指尖在江翎的发丝间穿梭拨弄,细心而温柔地梳理散落的碎发。
他觉得自己心中好似交织着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矛盾和挣扎无所遁形。他既希望同江翎拉开适当的距离,又深恐刻意的疏离会侵蚀掉他们之间珍贵的亲密无间。每当江翎不经意间展现出亲昵的姿态,他想躲,却又被其紧紧牵引,如同陷入苦苦暗恋的少年,在爱意与挣扎之间徘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纠正他:“哥,我们现在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面了,法律意义上不算兄弟关系了。”
“就算不在一个户口本,我也仍然是你的哥哥。”
“也可以不是。”
此话一出口,室内更静了,两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舒淮稍抬眼睑,对上江翎的眼神,只觉对方眼里有一片深不可测的池水,分明唇角带笑,却让人如坠寒冬。
曾有人讲过:我仿佛是你口袋里的怀表,绷紧着发条,而你却感觉不到。舒淮觉得,怀表一直挂在他们两个的空间之上,滴答滴答作响,江翎听得入神,也觉悦耳;但舒淮觉得怀表声音大了些,或许是秒针转得过快,他想拆下表的背壳,又不知如何下手,于是日复一日地承受其中。
“我只能是。”良久,舒淮道。
“你如果想不是,我们就可以不是。”江翎的眼里这会儿又似有火,舒淮觉得自己被烧得慌。
江翎见他不说话,又叫了声:“小淮。”
像是江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禁词,舒淮惊得慌忙去捂他的嘴,他不敢看江翎。
江翎的眼睛,又黑又深,如夜下的海水,去而复来,来而复去的流动。而他是走上海盗船踏板的俘虏,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拉下他的手,顺势拥住,吻其手背。舒淮叹了口气,挣脱他,背过身去,缓缓道:“睡觉吧,明天要出去玩呢。”
他看不到身后江翎的眼神,所以他不知道,江翎此时的眼神阴鸷而狂热,意欲无视道德与良知,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咬伤他,肆意地追逐着自己的私欲。
翌日一早,舒淮率先醒来,昨晚他睡得不太好,做了个离谱的噩梦,梦见自己和江翎出生在一个被时光遗忘的旧时代,二人不再是相依相伴的养兄弟,而是邻家竹马,情愫暗生,却在禁忌的爱恋曝光後被推向了绝望的深渊。在旧时代,人们思想陈旧,认为同性恋不仅是一种精神疾病,而且具有传染性。
在梦中,他看着江翎淹死在他面前,他在水里挣扎着要去救他,奈何身上束缚他的绳索愈发紧绷。
他在梦里无声的呐喊:我不爱他了,求求谁来救救他,救救我的小翎,我答应你们,我不爱他了。
噩梦中的可怕场景和声音在他醒来后仍然萦绕在耳畔,舒淮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江翎仍然无知无觉地躺着,只是不太安稳,微微皱着眉,像是睡梦中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他。
舒淮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褶皱。
他会有什么烦恼呢?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他没长大,自己可不能跟着任性。
江翎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室内空寂,唯有浴室传来潺潺水声。他拉开窗帘,重庆的寒冬,冷风中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新与湿润,能洗净一切尘埃。
舒淮从浴室走出,正对上江翎整装待发的身影,他的自然与从容,似乎昨夜的一切只是自己心海中的一场波涛汹涌,谁也不会去刻意提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催促他也快点收拾,好去楼下吃免费早餐,他订酒店就特地问过,他们家的自助早餐种类繁多,其中很多都是两人从小就爱吃的。
“你快去洗漱,不着急,大不了我们出去吃。”舒淮安慰他,心想你现在知道急了,刚叫你好几次你都不愿醒。
“不行,酒店的免费早餐里面有蟹黄小笼包,你最爱吃的。”江翎一面说一面奔向洗手间的方向。
舒淮唇角微勾,心里却堵得厉害。
二人吃过早餐便打车去洪崖洞。寒假期间,这座城市的脉络仿佛被无数游人的欢声笑语所充盈,人潮涌动,宛如全国十三亿人口在这一刻全都汇聚在了重庆的每一个街角巷尾,热闹非凡。
人群之密,犹如冬日里一团厚重的棉絮,纠缠难解,让人每行一步都需奋力挣扎,只能随波逐流,缓缓前行。江翎与舒淮,一前一后,在这拥挤人海中穿梭。江翎习惯性地伸出手拉住了舒淮,舒淮也回以紧握。直至踏上横跨水面的千厮门大桥,望着悠悠江水,舒淮恍然意识到二人相握的手,面上一热,连忙抽回了手。
此时他只觉得桥上闲散的路人不约而同地聚拢,在欣赏江景的同时,也投来了或好奇或厌恶的目光,让舒淮心中莫名生出酸楚与不安。
“哥,牵着吧,人这么多,别走散了。”江翎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再次试图拉他的手。
舒淮却轻轻避开,强作镇定地说:“没事,桥上人没多少,不会散的。”
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澜,目光掠过江翎,继续前行,却未察觉到弟弟眼里一抹难以言喻的阴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紧随其后,心中不甘,一次次尝试去牵他的手,却又一次次被舒淮的回避所击溃。舒淮在今早梦醒后便暗自下定决心,为了两人的关系能够重回正轨,他必须做出改变,学会拒绝,学会控制那些不应有的念头。他相信,时间会是最好的解药,半年、一年,乃至更久,只要坚持,或许分开时间久了,江翎总会意识到,那份超越兄弟的情感,不过是青春期的懵懂与冲动所致。
行至千厮门大桥,舒淮提议坐船游江:“我们要不要也去试一试?”
“不了吧,好多人排队。”江翎扫了一眼,排队的人如一条长龙在地面摇摆。
舒淮转而提议拍照留念:“小翎,你背对着河面站着,我给你拍张照片。”
“我们一起吧。”江翎坚持要两人同框。
于是他们肩并肩,头靠头,定格了当下这一刻的温馨与默契,时间都为之静止。然而,快门声落,舒淮又迅速恢复了距离,江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们合影留念,照片是瞬间爱恋的尸体切片。
一路上,舒淮刻意保持着界限,江翎怎会不察?昨晚的对话,似乎并未如他所愿敞开心扉,反而让气氛变得更微妙了。每当舒淮的目光不经意间同他交汇,又匆匆逃离,江翎的心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渴望再次紧紧握住哥哥的手,将这份疏远彻底打破。
二人行至大桥的另一端,人群再次汹涌,舒淮猛然回头,却发现江翎已不在视线之内。那一刻,他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慌乱不已,环顾四周——没有江翎的身影,紧张的情绪在他每一根血管中弥漫,他懊恼刚才对江翎牵手的拒绝。只是牵个手没什么大不了,普通兄弟不都是会牵手的么。而且在人潮拥挤的当下,兄弟相牵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他的想法坚定,一心把关系拉回正轨。
舒淮解锁手机屏幕,翻到江翎的名字,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拨号键,一次又一次,却如同石沉大海,无人应答。也是,周遭人声鼎沸,似万千浪潮,淹没了手机铃声微弱的呼唤。短信编辑了又删,他心中焦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蓦地,一股温柔的力量自左侧袭来,舒淮的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紧紧攥住,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又在瞬间感受到熟悉的安心。
他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江翎的身影。
江翎望着他,眸光温柔。
舒淮的心潮如同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终于归于平静。他静静地凝视着江翎,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个动作——他紧紧抓住江翎的手,十指相扣,紧得仿佛害怕再次失去。
江翎低头,目光地落在两人的交握之处,眉眼弯弯,轻声道:“好多人,都把我们挤散了。”
舒淮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江翎开合的唇瓣,很认真地看着他,眨着眼睛,似在确认,又如回想,良久才在喧嚣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江翎拉着舒淮,在栏杆边停下脚步,凝神望他片刻,缓缓说道:“抓紧我的手就不会走散。”
舒淮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攥紧,努力克制着想要将江翎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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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算去吃火锅,江翎说昨晚看了自己做过的攻略笔记,有一家火锅店连本地人都说味道纯正,价格公道,网上好评如潮。当时的网络,尚未被虚假的泡沫淹没——没有所谓的请托刷好评。
距离不远,二人以步代车
“我先给妈报个平安,你也给爸去个电话吧。”
“他不知道我出来玩了。”江翎如实回道。
舒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爸不知道小翎出来了?都一天一夜了,再忙也该关心一下他的行踪吧,也没听到小翎和爸爸通过电话。
“你不说他会担心的。”舒淮教育他。
江翎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从不干涉我的自由,缺钱了直接找他秘书就行。”
舒淮心头一窒,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江翎的手,正欲掏手机,却发现空空如也,心中顿时一沉:“糟了,我手机丢了!”
江翎也摸了摸他口袋:“会不会是刚才人太多挤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欲哭无泪:“可能是。”里面有好多很重要的东西,满满的全是从小到大的回忆。江翎从一岁到现如今的照片也全部存在手机里。
江翎同样焦急,却也不忘安慰:“可能是人太多,不小心挤掉了。我们先试试打电话,没人接就报警。”
话音刚落,江翎的手机铃声响起,一个陌生而温暖的声音传来:“您好,您是这部手机主人的家属吗?我是朝天门派出所的民警,有人捡到了您家人的手机。”
“我是。”江翎连忙确认身份,对舒淮点点头,示意他安心。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麻烦您了。”江翎感激地告知对方他们立刻前往。
舒淮松了一口气,感慨道:“世上还是好人多。”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随即,江翎拉着舒淮拦下一辆出租车,车内,舒淮提议:“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那位好心人,请他吃顿饭怎么样?”
江翎点头赞同,但又不无担忧:“当然,不过首先得确认手是否完好。”
“放心吧,既然已经交到警察手里,肯定没问题的。”舒淮宽慰着自己,也宽慰着江翎,他心中充满了对那位未谋面好人的感激。
当两人踏入派出所,先前通过电话的“帽子叔叔”正坐在咨询台前等着他们,微笑着将手机归还至他们手中,叮嘱道:“年轻人啊,出门在外,财物可得像宝贝一样看护好。今天你们算是遇上好心人,否则又得破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顺手一指,大厅一隅,一位休闲打扮的少年悠然坐于椅上,低头玩着手机,似乎并未注意到手机主人已经认领回失物。
舒淮连忙上前,连声道谢。
少年拥有一双宛若小狗般温顺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长睫轻颤,如同精致的扇子,为他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灵动。白衬衫、鸭舌帽,颈间缠绕的黑色耳机,无一不透露出他的青春与不羁。
少年回以温暖的笑容,调侃道:“不消客气,出门在外,安全第一。也好得你的手机是苹果手机,还机智地设置了紧急联系人。”
说着,他好奇地瞥向舒淮身旁的江翎,眼中忽闪着探索的光芒。
江翎也不露声地打量着少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大概是人多的洪崖洞,口袋又浅,一不小心就被挤掉了。”舒淮边解释边提议,“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请你吃顿火锅怎么样?”
毕竟失而复得的手机是无价之宝。
少年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地爽朗:“中午我和屋头人要去吃席,不过晚上可以,但火锅就算了,我是重庆本地人,三天两头吃火锅。我知道有家烧烤店特别棒,要去尝一下不?”
“说定了,晚上烧烤我请。”舒淮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郁宥谦,你呢?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郁宥谦掏出手机,目光落在舒淮身上。
“我叫舒淮,号码是……”
交换完毕,郁宥谦不经意间与江翎的目光交汇,郁宥谦率先移开,留下一抹微妙的笑意。
“我先撤了,晚上见。记得,别再弄丢东西了哦。”他挥挥手,带着一身轻松离去。
江翎默默注视着舒淮,眼神复杂难辨。
舒淮检查完手机,确认一切无恙后,转身对江翎说:“手机没问题,我们去吃火锅吧。”
江翎低垂眼帘,面上流露出淡淡的不满:“你留他电话号码做什么,给他转个账表示一下感谢就行了。”
舒淮笑他:“请吃饭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诚意,你还小,不懂。”
江翎看着舒淮,嗓音有些紧绷:“我怎么不懂了。而且,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舒淮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走吧,吃火锅去。”江翎咽下喉头的话,心中却暗自警惕,总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鸟,看舒淮的眼神让他莫名联想到某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如出一辙,让他心生不悦。
两人去打蘸料的时候,江翎认真提防,生怕舒淮会趁自己不备,偷偷往中舀上一勺火辣辣的小米椒,混合在香菜下面,等会儿原汤一淋,自己怎么看得出来。一旦小米辣的热烈在舌尖绽放,引发的不仅是味蕾的热切回应,更可能是哥哥难捱的胃痛折磨,个中滋味,恐怕比任何调料都要来得深刻几分。
两人点了口经典红油麻辣锅,佐以耐心,等待红油与辣椒掀开的翻江倒海。辣锅沸腾之时气场达到顶点,牛肉丸、虾滑、牛百叶、金针菇、鹌鹑蛋……排兵布阵,纷纷下场与之交锋;牛肉丸作卧底,潜心蛰伏;毛肚诱敌,七上八下金针菇是中锋,速战速决。每种食材在锅内都能找到自己的最佳出场与凯旋时机。
经历高温与辣油历练的美味,样样出落地鲜嫩爽口,裹上静心搭配的蘸料,在口腔内进一步交融蜕变,味蕾得以满足。
热气弥漫,火锅沸腾,不知疲倦。
在重庆与寒冬正面交锋的日子有火锅的陪伴,突然增添了几分暖意,而且是和江翎一同品尝最地道的重庆火锅,舒淮只觉得此刻幸福指数迅速飙升。
自重庆步入冬日门槛,初雪悄然降临,为这座山城披上了一袭银装。
结束了一场与渝味火锅的美好约会,两人步入簌簌飘落的小雪中,漫步于被薄雪轻吻的街道上。满地薄雪散发出清冷而迷人的光泽,舒淮睫毛上也悄悄挂上了细碎的雪珠,宛如冬日精灵赠了他一个轻吻。
此时,一只橘色的猫咪,尾巴卷成优雅的弧度,足尖轻点,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梅花印,庆祝着初雪的降临;少女见状,童心大起,伸出纤细的食指,在街边蛋糕店的玻璃窗上,画出一个温馨的微笑,仿佛能融化空气中的寒意。
江翎围着浅灰色格子羊绒围巾,掩住喉结,他手捧一杯奶茶,细长的吸管轻贴唇边,修长的手指轻轻环绕着杯身,既好看又随性。转瞬间,他偏头向身旁的舒淮投去一抹浅笑,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拨动了他心头的的某根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人不多,也不挤,所以不会走散。但是,我手好冷。”江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伸出的手,仿佛是在无声地询问——哥,要不要和我牵手。
舒淮的目光紧紧锁在江翎伸出的手上,犹豫片刻,他的右手缓缓向前。而江翎,几乎是同时,迅速而自然地勾住了他的手指,两个少年在冬日的重庆街头十指紧紧相扣。
舒淮想,再纵容自己一次吧。毕竟,无论是谁,听到自己珍视的人言及手冷,都会本能地想要给予温暖。小翎说他手冷,任何一个哥哥面对弟弟的撒娇,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
他侧头望向江翎,只见对方神色宁静而满足,
他顿了顿,只觉心跳又快了些,垂下眼,温吞地回握住江翎的手,尔後,他感觉到对方的力道似乎又重了几分。
在银装素裹的冬日午後,为等雪停,两人寻了个商场,江翎提议去看电影。
买票时售票员向两人投去好奇的目光——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选择结伴看电影,在她的眼中实在显得颇为稀奇。
人们总是对一些不被常理理解的行为以异样的眼神看待。
“其实不看电影,我们去找家店坐坐也可以。”舒淮轻声提议。
“我们两个很少来电影院看电影吧。”江翎轻笑,眼神忽闪着回忆的光,“想当初在四川的老宅,别墅里就有个影音室,很方便,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舒淮面上一闪而过的古怪情绪,怕是想到了不愿提及的某件事留下的阴影。
见状,江翎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大概是因为少见两个男生一起来看电影,所以才觉得新奇吧。”
舒淮微微侧目,望向售票台依旧投来好奇目光的售票员,轻轻“嗯”了一声。
江翎悄悄靠向舒淮,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亲昵道:“怎么,两个男生一起看电影就奇怪了?我们能一起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对吧,哥?”
舒淮瞥了江翎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神情看不出一丝端倪,淡然一笑:“不知道,世界上怪事多着呢。”
江翎见他接茬的内容与自己的期待相去甚远,索性选择了缄默。
电影散场,外面的世界已被雪停的宁静笼罩,唯余寒风肆意呼啸。然而,雪夜总是有种非比寻常的美,霓虹灯下,夜生活依旧丰富多彩,即便天寒如此,街头巷尾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店铺里灯火通明,尤其是火锅店与串串店,更是门庭若市,热气腾腾。
晚上到了相约地点,郁宥谦引领着俩人去了他口中的烧烤店。
饭桌上郁宥谦侃侃而谈,同舒淮讲重庆的特色文化和悠久历史。尽管四川与重庆仅有几百公里之遥,但舒淮却从未来过重庆。不过,得益于川渝文化的相近与口音的相似,他们在交流上并未遇到太大的障碍,除了些许细节方面的差异。
比如谈及学校食堂的早餐面食,舒淮不禁面露郁闷,他坦言道自己完全吃不惯棍棍面,更爱吃小时候常吃的水叶子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宥谦闻言,好奇地问道:“水叶子面是什么面?我怎么没吃过。”
江翎在一旁悠然自得地解释道:“就是你们说的韭菜面。”
郁宥谦微微一笑,道:“哦,我倒是没听过这种叫法,挺新奇。可能因为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四川人吧。”
江翎闻言,撇撇嘴,却不再接话。
“你没去过四川么?”舒淮好奇地问道。
郁宥谦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没去过。当年高考填报志愿时,全是我爸的主意,非要我留在重庆,说是离家近,他也能放心些。”
舒淮闻言,点头笑道:“这也是常理,家长们总是担心我们上了大学会变坏。男孩子长大了就容易变野。”
郁宥谦听了,话锋一转,对舒淮说道:“不过我看小淮哥你可是乖得很,上了大学还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自刚才闲聊中得知舒淮比自己年长几月的郁宥谦,此时已经开始亲昵地称呼他为“小淮哥”了,这一变化让江翎心中不爽得很。
舒淮闻言,微微一笑,接了句:“我要给我弟弟做榜样。”说罢拿起一串青椒烤排骨,熟练地用筷子刮下排骨和青椒,青椒被弃之一旁,而排骨则被他慢慢啃完。江翎见状,自然而然地捡过他碗中的青椒,搭配着蒜蓉生蚝一同吃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宥谦见状,心中只觉奇怪:这什么吃法?爱吃青椒,再点几份烤青椒不就行了,哪有从别人碗里捡剩下吃的道理。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弟弟在读高中吗?”
江翎淡淡地回应道:“嗯,高二了。”
郁宥谦感叹道:“才十七岁,真小。”
江翎眉头微皱,看向舒淮道:“明年就成年了。”
舒淮正喝着水,闻言差点被呛到,他瞥了江翎一眼,笑道:“十八岁也还是个小孩子呢。”
舒淮总是将他当作小孩子看待,就连昨晚委婉的坦白,恐怕被他当作只是小孩子的小把戏罢了。然而,江翎却将十八岁视为一个重要的界限。他坚信,只要跨过这道界限,他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成为了一个大人,舒淮就能接受他的感情。
分别之际,郁宥谦满怀热情地说:“如果你们在重庆需要向导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舒淮谢过郁宥谦的好意,叮嘱他回家路上要小心。
夜已深沉,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二人洗漱完很快就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愉快的时光如同淙淙流水,转眼间,便到了两人回程的日子。在此期间,郁宥谦多次发来信息,字里行间透露出关切,询问他们临行前想去何处游玩,是否需要他陪伴左右,希望给他们此次旅游留下一个完美的回忆。
舒淮委婉地回绝了郁宥谦的好意,他不愿麻烦别人,在他看来,麻烦别人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负担。而江翎则对两人频繁的聊天略有微词,尽管他所谓的“频繁”一词不过是因乱吃飞醋而夸大其词的产物。
临行前一天晚上,郁宥谦发来一条没头没尾的消息:“小淮哥,你是吗?”
舒淮深知江翎对郁宥谦并无好感,便趁江翎整理行李的空当,回复对方:“什么?”
郁宥谦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舒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同性恋。”对方迅速回复了三个简短的字。
舒淮看到消息的一瞬间,手机宛如一颗烫手山芋,猛地被丢在了沙发上。江翎闻声望去,舒淮慌忙要去捡手机,却被江翎抢先一步拿起,未经询问便迅速查看起两人的聊天记录来。
看完了聊天记录,江翎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炬地看向舒淮。
舒淮心虚,内心又止不住的难过。他既不是郁宥谦口中猜测的同性恋,也没有背着江翎做什么亏心事,却不知为何控制不住地心虚,或许是他内心深处也害怕江翎会误会吧。
江翎的声音平静无波:“他说想和你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试试?
江翎将手机屏幕转向舒淮,让他清晰地看到郁宥谦刚刚发来的信息。
——“小淮哥,如果你是,可以尝试和我相处看看吗?我挺喜欢你的。”
舒淮愣住了。
长时间的沉默,少顷,江翎突然轻笑一声,眼里似乎悄然漫上一层悲伤的颜色,只是一刹那,却又迅速消散。
他缓缓开口:“哥,你说过你不是同性恋。”
舒淮垂下嘴角,坚定地回答:“我不是。”
“如果你是,你会和他试试吗?”
舒淮沉默了大约半分钟,望着江翎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缓缓开口:“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同性恋该有多好,他可以爱上世上的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唯独不会爱上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
江翎的神情阴郁,沉默时,乌黑的大眼睛里面好似隐藏着无尽的暴戾。
他突然一把掐住舒淮的下巴:“哥,何必便宜别人。我们明明是最熟悉彼此的人,知根知底,我们俩试试不是更好吗?”
舒淮微微蜷缩起拳头,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面前的江翎,一字一顿道:“小翎,别说傻话,别做傻事。”
气氛僵持了几瞬,紧接着,江翎的嘴角轻轻下垂,但望向哥哥的眼神却格外沉稳。
他缓缓收回那只蓄势待发的手,说:“我一直很冷静,我很清楚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绝无仅有的认真。”
舒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侧过头去,不愿直视他的眼睛:“不可能的事就算说出来也只会给自己徒添烦恼。”
“是否可能,全然取决于你。”江翎轻轻地拉过舒淮的身体,使他正面相对,“所有的决定权,都掌握在你手中,哥。”
舒淮牙齿紧咬,一句话都没有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真奇怪,让人变得像哑巴又像傻瓜。他的贪心变得好多,偏偏话都说不出口。世俗道德如同一扇大门,他在门内,哽咽着比划,像一个可怜的的哑巴和泼妇吵架,他怕江翎闭上眼睛,不愿看他,又怕江翎看得太过清楚。
江翎抱住舒淮,轻声道:“小淮,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爱像指甲印,愈爱印子便愈深,看见彼此的眼泪才肯袒露手臂上的坎坷和隐喻。我多想和你一起贪,和你一起痛,和你一起哭。
舒淮静静地站着,下唇咬得发白,他缓缓别过眼,不去看江翎期待的眼神。
江翎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松开怀抱,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名器。舒淮的沉默使他心口发闷,喘不过气,就像有一柄中垂毫不留情地一下下击打,尽管如此疼痛,他却丝毫不显任何痛苦。
好久,舒淮才低声说:“小翎,我只把你当......”
他的话未完,嘴唇便被两片温热的覆住,紧接着一只同样温热的手捏住他下巴,不给躲闪开的机会。
江翎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任何任何拒绝的话。
饱含爱欲的齿尖落下、叩紧,衔咬住一段柔软的肉,于是薄浅的唇纹被津液和粘稠的血珠渗透,沿纹理生长出一段隐喻疼痛的齿痕。相贴的唇瓣迎来炽痛,二人滚烫的呼吸,如有实质的针线,游弋彼此咬破的伤痕,将这枚爆裂的吻缝纫。
舒淮拼尽全力,从江翎的束缚中挣脱而出,几乎未经思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江翎的脸颊掴去,掌风凌厉。瞬间,江翎半边脸便如火烧云般肿胀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账!无论如何,你都只是我弟弟!仅此而已!”
江翎是宋清芷的儿子,即便这位母亲对她唯一的血脉并无多少温情。而他,舒淮,虽非血缘所系,却是宋清芷出于对初恋情人的愧疚,将故人的孩子亲自领回家,他将宋清芷视为生命中的恩人,感激她给予了自己一个避风的港湾,一个成长的摇篮,一个优质的学习环境。自己绝不能成为将江翎引入歧途的那个坏人。他早已察觉到自己对江翎异样的情感是畸形的,他又怎能让江翎因自己把二人之间的亲情变得荒谬不堪?
江翎仿佛对脸上的伤痛浑然不觉,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舒淮。
舒淮浑身瘫软,但嘴巴还是显现出一种用力,他要这样才能保持自己呵斥的神态尽可能正常,而不是隐含哭意。
可这样的强撑就像敷在新芽上的薄膜,一戳就破了。
“哥哥,我就是为了爱你而出生的,将我一手带大的也是你。难道你也不爱我?”
江翎话里的坚定,令舒淮闻之心如巨石崩塌,满眼惊愕地凝视着江翎。他怎会料到,江翎的爱意已深沉至此,竟能脱口而出如此悖德的情话。
江翎见舒淮呆若木鸡,半天挤不出一句话,不禁轻轻叹息,缓缓走向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双颊,似要抚平他心中的波澜。
他温柔地问舒淮:“小淮,你爱我吗?”
他修长的手指在舒淮的脸上、下巴、唇边轻轻游走,不急不躁,只待舒淮同儿时一样毫不犹豫地回应自己的爱,他才不会计较区区一巴掌,以及今年以来舒淮似有若无的疏远,他通通都不计较。只要舒淮爱自己,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舒淮却是又气又急,眼眶泛红,他内心正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他气自己的粗心大意,弟弟何时对自己也滋生出不伦之爱竟也不知;气自己的贪心,既想保持兄弟情谊又无法控制自己那龌龊的念想;更气自己的心软,多次纵容他的亲密行为却未能及时制止。从他意识到自己对江翎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时,他便深知,违背常理的情感永远无法摊于世人面前,他渴望变回正常的自己,但每日的朝夕相处,却让他愈陷愈深。他不是一个好哥哥,他坏透了。
“我爱你。”舒淮终于开口,声音坚定,手掌紧贴着江翎的掌心,眼中闪着泪光,却始终未曾落下一滴泪。
江翎听到他的回答,心中一喜,将要吻上去,却被舒淮推开。
然而——“像哥哥爱弟弟一样,家人之间的爱。但唯独,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爱。”舒淮退后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也不是你想象中我能给的爱。”
江翎的眼神瞬间黯淡,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刺痛。舒淮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
“小翎,你可能是对我过于依赖。”舒淮认真解释着,“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除了去年开始我去上大学,从未分开过,你又未曾接触过其他女孩,所以才会对我……”
“我试过。”江翎打断了他的话,声音绝望,“我试过和一个女孩交往,但对她毫无感觉,甚至觉得厌恶。”
他紧紧拉着舒淮的手:“她也很漂亮,和你一样漂亮,但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舒淮不死心地继续追问:“或许……或许……”他几乎要说出那个不愿面对的答案。
“哥,我不是同性恋。”江翎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只是喜欢你,但我不是同性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似乎全世界最苦的东西在他胃里翻涌,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又生生咽了回去,空留一口苦涩。
江翎看着舒淮的眼睛,看他痛苦挣扎,心中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冲动,想要去亲吻他、安慰他。然而,舒淮却猛地推开他,用力攥紧拳头,压下内心的起伏,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不是同性恋,你只是情感认知出现了错误。”
你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是,我只是个变态,爱上自己弟弟的变态而已。
在压抑的氛围中,舒淮的喉咙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卡住,既苦涩又刺痛,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沉默了良久,终于挤出一句:“或许你可以尝试和男生交往看看。”
把自己喜欢的人推给别人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舒淮刚说完这句话,就见江翎面色阴郁,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神探,冷得可怕。
江翎猛地一把攥住舒淮的右手,将他拉至身前,唇角带上了讥诮的笑意:“哥,你凭什么擅自为我做决定?”
“你凭什么把我推给别人?”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哥吗?难道你不该优先考虑我的想法吗?小时候你明明承诺过,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江翎的目光紧紧锁住舒淮,漂亮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眷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病态。正当舒淮欲开口回答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江翎的电话,他好像没听见一般,仍然深深地凝视着舒淮,显然是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接电话吧,小翎。”舒淮眉头紧锁,提醒道。
江翎置若罔闻。
“江翎,接电话!万一爸爸找你……”舒淮有些急切道。
江翎依旧不为所动。
“我手疼……”舒淮无奈示弱。
江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过大,只好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方知有的来电。
“喂,什么事。”他的声音冷淡。
“小翎,你回杭州了嘛?”
“还没,今天回去。有什么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次那家音像店的店长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新到了一批好货,问我要不要留一份,和上次给小淮哥的那种类型完全不同哦。”
“不用了,我没兴趣。”江翎不耐道。
“怎么突然没兴趣了?你之前还为小淮哥生日礼物的事给我出过主意呢,当时你不是说自己阅片无数……”
“现在没兴趣了,行了吧。”江翎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心中暗暗埋怨方知有不合时宜的打扰。
挂了电话后,他注意到行李已经收拾妥当,而舒淮则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江翎缓缓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舒淮本能地向另一侧移动,江翎也随之移动,舒淮终于忍不住,皱眉看了他一眼。
“哥。”
“我不是你哥,我不能任你乱来,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江翎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舒淮是在回应自己之前的话。
他凑到舒淮眼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光,能洞察人心,他说:“你是我哥,除了你,谁也给不了我想要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舒淮怕他又吻自己,狠心别过头,说:“就算我能给,我也不会给你。”
江翎闻言,说:“不会的,你舍不得。”
舒淮听了,心里渐渐涌上一层恐惧。
春节来临,两人如同两条平行线,各回各家,期间未过见一面。江知礼携同他的情人,以及江翎,前往日本过年。但是江翎在日本仅待了不过三日,便偷偷飞回了国内去找方知有。
他同江知礼的情人之间总是弥漫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尴尬氛围,尤其是当得知江知礼情人竟是一位男性时,他更是坐如针毡。他在某些方面仍旧秉持着直男的观念,只不过他爱上的人恰好是一个男生,恰好又是自己兄长。
回国当天,他便把在日本精心挑选的礼物寄给了舒淮,回音却如同石沉大海。
上次二人的僵持在机场分别时也没有一个结果,以至于两人紧张的关系始终悬而未决。舒淮的消息时断时续,甚至透露出些许刻意的疏离。江翎猜测,或许是宋清芷对舒淮看管得过于严密,他不方便回复消息。
他替舒淮找了许多理由,心中怄气许久:再忙碌的人,难道连上厕所时抽出几秒钟回复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但是出于对舒淮的体谅,江翎少见地收敛了自己的坏情绪。不过在看到舒淮甚至退还了新年红包的系统消息时,他终是没忍住连续拨了好几个视频电话过去,仍是无人接听。
很快开学了,舒淮终于大发慈悲,难得回了江翎一长条消息。
“对不起,小翎,关于你之前说的话,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冷静思考。再加上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忙,所以回复你的消息总是断断续续的。”
“我不需要冷静,正是因为我已经足够冷静,才会仅仅对你说出那些话,而不是任由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具体的意思,还没到那个地步。”
“小翎,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舒淮的追问,江翎选择了无视。片刻後,他又告诉舒淮,情人节想去找他。
“情人节我想和你一起过,哥。”
舒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再次警告他不要任性妄为,自己学业繁重,没空陪他。
“我是你哥,我俩过什么情人节?你想过情人节就去找个女孩子谈恋爱。”
“哥,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不要把我推给别人。”即使是通过信息聊天,但舒淮仍能从字里行间察觉到江翎的情绪变化。
舒淮没有回复,江翎也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似乎江翎真的听从了舒淮的话,从后续的联系中可以看出,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情人节想去找舒淮的事情。
然而,在情人节当天,他还是订了一束鲜花送给舒淮,卡片上写着:“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的心猛地一跳,扫视左右确认无人注意後,迅速将卡片收进了包里。
他怀抱着一束厄瓜多尔黑玫瑰,花的颜色呈现出深暗的玫瑰色调。
同社团的学妹樊依静看到他手中的特别花束,立刻打趣道:“小淮学长,你女友好有个性哦。”
舒淮只能苦笑以对,没有解释赠花人并非她口中的“女友”。
樊依静继续说:“而且你女友对你好有占有欲。”
舒淮不解地看向她,一束花也能看出什么占有欲来?
樊依静促狭道:“学长,你自己搜一下这花的花语。”
舒淮掏出手机搜索。
厄瓜多尔黑玫瑰:温柔真心,独一无二,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舒淮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好似江翎正伏在他耳畔说了这话。
因为同属一个社团,舒淮和樊依静有不少共同话题。在樊依静眼中,舒淮长相漂亮,温柔体贴,简直是她心中的完美男闺蜜,无论是生活琐事或是心中苦楚,她都毫不保留地向他倾诉。但是每当话题聊及舒淮的个人情感方面时,他总是微笑着闭口不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依静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学长,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很好奇,学长的女友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在她的猜想中,小淮学长的性格比较软,他的恋人可能是略微强势的一方。
舒淮轻轻摇头,解释道:“其实,我并没有女友。”
樊依静闻言,面露惊讶:“不是女友?难道是男友?”
舒淮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我可不是同性恋。”
“既然没谈恋爱,今天你收到的花是……”
舒淮索性一笑,当下就解开了误会:“是我弟弟不小心点错了地址。”
“哦,原来是这样。”樊依静笑眯眯地点点头。
寒来暑往,转眼间高三即将来临,学校通知召开家长会。大忙人江知礼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到场。从小到大,他从未踏足过儿子的学校,往年都是由秘书代为出席。而今年,恰逢一场重要的展览,秘书也是分身乏术。
恰好,他的情人洛一轩此时有空。江知礼便开口请他帮个小忙,洛一轩虽然一向对江知礼的儿子不太上心,再者两人并未在国外领证,江翎在他面前连继子的名分都算不上。但是他一贯拒绝不了江知礼。更何况,他也知道高三前的家长会确实至关重要,于是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江翎坐上车才得知是洛一轩去给自己开家长会,他当即就要给江知礼打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一轩连忙阻止了他,说明了缘由,且添了一句:“你哥哥在南京也过不来,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是吧。不是你爸爸让我帮忙,你以为我愿意放着好好的休假时间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江翎不悦地说:“我和老师说我没家长去不就行了,停车。”
“你在胡闹什么?十七岁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洛一轩有些生气。
因着江知礼和宋清芷过去的夫妻关系,洛一轩非常不喜欢二人的独子江翎。
“谁在闹了,我就是不想让你去给我开家长会。你又不是我家长。”江翎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算不算家长不是你说了算,我和你爸只是没去国外领证而已。”洛一轩淡淡地说。
“领了证在中国也没处炫耀。”江翎讥讽道。
“我至于去炫耀?你爸的心都在我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洛一轩相当自信,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江知礼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他洛一轩,如果没有过去的爱意做支撑,他们也不会重归于好。
“抢过来的也好意思炫耀?”江翎挑衅道。
“谁告诉你我是抢过来的?”洛一轩面色一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小三。”江翎说。
洛一轩怒形于色:“你说谁是小三?我和你爸是……”他突然停住了声音,江翎好奇地看向他,洛一轩咳了咳,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你刚不是说我不是小孩子吗?”江翎又讽他。
洛一轩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你对你哥也这么说话?”
“你能和我哥比吗?”江翎不屑地说。
“我当然比不了,你哥在你心里多重要啊。”洛一轩无奈地说。
“知道就好。”江翎冷哼一声。
“江翎,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你哥也不是。你怎么老缠着你哥?”洛一轩不解。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缠着我哥?明明是我哥和我形影不离。”江翎争辩道。
“我可不信,舒淮就算再弟控,也不至于和你到那种地步。”洛一轩摇了摇头说。
翎猛地转过头,望着窗外,将洛一轩视为空气,明摆着不想再理会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里其实多少也清楚,不是舒淮割舍不下他,而是他自己对舒淮的依赖已到一种病态的地步。自幼,宋清芷都认为自己是舒淮前行路上的累赘,而舒淮也确实为他舍弃了诸多,虽未从舒淮口中直接说出,但从宋清芷与林姨的细碎交谈中,他仍能略微得知。
然而,世间并无哪条律法明文禁止弟弟不能爱上哥哥,哥哥也从来没教过他如何去爱别人。况且,舒淮的言行举止似乎总在微妙地牵引着自己对他的情感变化。
“怎么不说话了?”洛一轩察觉到江翎的异样,心中暗自揣测自己恐怕是说中了什么。
江翎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缄默不言。
可洛一轩偏不让他称心,气定神闲继续道:“我听你爸爸说,你哥是为了你才把志愿填到南京的。”
“你有没有想过,以他的分数或许可以去更好的学校。”洛一轩瞥向江翎,只见江翎依旧目光低垂,不予回应。
他继续试探:“你哥在大学谈恋爱了吗?”
江翎虽未接话,但神色一凛,心中隐约有个不好的念头。舒淮已数日未回信息,电话拨过去永远是冰冷的忙音,无论何时,皆是如此。
“等你哥谈恋爱了,大学毕业工作稳定了也该结婚了。到时候你总不好再继续像现在一样黏着你哥了。”洛一轩说完一笑,他就想看兄控江翎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眼睛余光瞄到江翎难看的表情,眼里分明是报复的快意。
江翎翎冷冷地扫了洛一轩一眼,言辞如冰:“我爸离婚就是因为你,如果他们不离婚我和我哥就不会分开,你就是导致我们分开的罪魁祸首,你个第三者现在又在得意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一轩怒极反笑:“我不是第三者。”
江翎置若罔闻,心中怒火旺盛。
“算了,和你说了也不懂,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够让舒淮难过了,只怕知道真相你哥不得哭死。”洛一轩戏谑道。
江翎身子一僵,猛地转头看他:“什么真相?”
洛一轩勾唇一笑,说:“你不知道,你亲妈没告诉你?”
江翎看着洛一轩,一言不发。
“说真的,我挺同情你。”洛一轩说。
“闭嘴。”江翎冷冷地打断了他
洛一轩只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洛一轩正与其他家长一同坐在教室里,而走廊上的江翎,则反复翻看着他和舒淮的信息记录。末尾几页,全是他单方面发送的信息。
他仍不死心地继续发送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我不再惹你不高兴了,你回我信息好不好?”
“哥,今天家长会,爸很忙,你都不理我,家长会也没人去。”
“全班只有我一个人家长没来。”
“哥,看到消息记得回我。”
他知道只有自己示弱,舒淮总是会心软的,何不真真假假一起混着说。
日落西斜,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投下,室内一片寂静,室外绿意盎然。
樊依静挂了电话,转身对正埋头于社团资料堆中的舒淮说道:“小淮学长,你明天能不能抽空陪我去做个兼职呀?”
舒淮抬头,关切地问:“怎么了,他又来骚扰你了?”
“他”,指的是樊依静的前任,一个曾经明明说好了和平分手,又在外兜了一圈,发现樊依静最易被拿捏,于是回头对他纠缠不休的渣男。
“是啊,明明已经说清楚没可能了,他还是死皮赖脸地缠着不放,真是让人作呕。”樊依静厌恶道。
舒淮想了想,提议道:“或许,你可以再决绝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用的,我哪怕已读不回,他都能自言自语地聊下去,我真是佩服他的毅力。”樊依静无奈地摇了摇头。
舒淮的思绪不禁飘向了某个人,江翎同样被自己晾了十几天,却依然每天准时报备,分享日常。很多时候,他都差点忍不住想要回复,每当江翎的电话打来,他都会紧张得手指僵硬,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接了电话。
他对着樊依静苦笑,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四条未读信息——全是江翎发来的。
其中一条提到,家长会全班只有他没有家长出席,舒淮的心猛地一抽。
一瞬间,他无比渴望见到江翎。小翎一定很难过吧,其他孩子都有父母参加家长会,而他呢?父亲对他不闻不问,就连最疼爱他的哥哥也对他的信息视而不见。
他会不会已经开始讨厌自己了?
舒淮求的不过是一份正常的兄弟情谊,而非畸形爱恋,也绝不是厌恶一类的情感。
第二天在前往兼职店铺的路上,舒淮终于鼓起勇气,给江翎回了一条信息:“对不起。”
除此之外,再无多言。
他知道,自己亏欠江翎太多。他觉得自己抢走了养母对江翎的爱,承诺定期去杭州看他却屡屡食言,连信息也时常已读不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樊依静兼职结束,舒淮如约接她回学校。
没想到,半路上竟被她的前任李梦阳堵了个正着。好在回学校的路不算偏僻,李梦阳也不敢轻举妄动。
“静静,你理理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你别不理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我会为了你改掉那些坏习惯。”李梦阳说着去拉樊依静的手。
樊依静吓得往舒淮身後躲:“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好聚好散吧。求你了,我们之间真的没可能了。”
舒淮挺身而出,挡在樊依静面前,对李梦阳说道:“你别再纠缠她了,再这样我们会报警的。”
李梦阳看着眼前的少年,自己与之相比确实逊色不少。难道樊依静不同意复合就是因为这个人?
他愤怒地冲舒淮吼道:“滚开!你算哪根葱?”
“小淮学长……”樊依静拉着舒淮的衣袖,可怜兮兮。
“什么学长不学长的?你们不过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吧!”李梦阳恶狠狠地瞪着舒淮。
樊依静紧紧拉着舒淮的衣袖,站出来说道:“小淮学长和我正在谈恋爱,你懂了没。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来,舒淮只能默认下和樊依静的“恋爱关系”。
他眼神冷漠地瞥了李梦阳一眼,微微颔首:“没错,我们刚确立关系不久。请你以后不要再对她死缠烂打了,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绝不会手下留情,直接报警处理。”
说完,他便紧紧拉着樊依静准备离开,而李梦阳却不甘心,伸手去拉扯樊依静,吓得樊依静尖叫一声。舒淮眼疾手快地将樊依静拉到自己身后,他高出李梦阳一个头,凭借着身高优势,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了对方。
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舒淮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不接。
李梦阳仍旧不死心,想要再次去拉樊依静,而樊依静则紧紧躲在舒淮身後。舒淮对李梦阳的纠缠感到无比厌烦,恨不得给他两巴掌。尤其是看到江翎的来电显示时,他更是一阵头疼。今天一整天都被江翎的信息搅得心神不宁,现在又多了一个无赖在这里纠缠樊依静,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报警了事。
在推搡间,江翎的电话再次响起,舒淮一不小心按下了接听键。
刚一接通,尚未开口,手机里就传来了江翎的声音:“哥,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舒淮一手接电话,一手护住樊依静。
李梦阳嘴里不停嚷嚷着不信舒淮和樊依静是恋爱关系,樊依静被他缠得心烦意乱,便抱着舒淮的手臂,用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来向李梦阳证明他们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翎听到电话舒淮这头的声音,好奇地问道:“哥,你旁边有人?”
舒淮刚想回答,樊依静却突然抱着他的手叫了一声“哥哥”,继而不屑地看了一眼李梦阳,李梦阳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舒淮心里一紧,而电话另一端的江翎却突然沉默了。
舒淮猛地推开樊依静,又立刻意识到她正和李梦阳对峙,于是急忙将她拉到自己身侧。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低沉声音在舒淮耳中炸响:“哥,为什么你旁边会有女孩子?”
舒淮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手心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翎,她是我的同学……
”舒淮刚解释了一半,对面就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忙音。
不知为何,舒淮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樊依静叫他他也没听见。他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却无人接听。他急忙查看收件箱,发现里面并没有未读信息。
他瞪了一眼李梦阳,气得咬牙切齿,地对樊依静说:“报警吧,这里有监控,可以作为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就要拨打110。
李梦阳见他似乎真要报警,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他低声下气地向樊依静求饶了一番,如果真的报警了,学校肯定会介入,到时候他可就丢人丢大了。他本以为凭借樊依静柔弱的性格,他死缠烂打几次就能让她回心转意,谁知半路上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而且这个“程咬金”似乎很有担当。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舒淮在手机上安慰了樊依静一番后,犹豫着要不要给江翎发个信息。这么晚了,打电话过去恐怕会打扰到他休息。
“小翎,晚安。”
他深怕任何多余的解释会加深小翎的误解,而继续保持下去的沉默又会似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
夏末的暑意将散未散,连日细雨一阵一阵下个没完,昨晚的噩梦扰得舒淮整夜睡得不安稳,樊依静早上给他发消息说已经辞去了兼职,想躲前任一段时间,也不想给舒淮添麻烦。
舒淮上午没课,打算外出解决早餐。
刚踏出校门,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在树荫下静静伫立,身长玉立。他怔怔地望着少年。
对方直直地看着他,眸中某些情绪翻涌。他带着一抹自然而然的笑容,步履轻盈地向他走来,自然地伸出手,好似先前的争执和舒淮单方面的冷淡从未在他们之间留下痕迹。
“我等你好久了,哥。”江翎亲昵地捏了捏他的手指,久违的亲密让舒淮想要挣脱,却徒劳无功,反被江翎紧紧十指相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跑到南京来了?爸知道你来了吗?”舒淮连珠炮似的问题,却只换来江翎淡淡的笑容,拒不回答。
高三,对于江翎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不容半点任性。
舒淮忽略了彼此紧扣的手指,责备道:“说话,小翎。”
江翎凝视着他,眼中情绪翻涌:“原来哥知道我是高三的关键时刻,所以为什么故意不理我。”
舒淮口不对心,声音细微而无奈:"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
江翎沉默片刻,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你总是不回我消息,我好难过,哥。"撒娇的口吻毫不意外让舒淮的心软了下来。
“我在信息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等你高考结束,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舒淮尝试着妥协。
“你说的冷静一段时间是指你单方面冷落我的意思对吧?我说过我已经足够冷静了,如果你认为我是因为冲动所致才会对你说出那那些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江翎拉过舒淮,二人身子几乎要贴在一起了,“我很久以前就这样想了。”
他爱着自己的哥哥,从很小的时候就爱着,即使到了明事理的年龄,也未觉此番爱意有何不妥,只是二人正好是养兄弟关系而已。哪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他也丝毫不在乎。
舒淮试图推开他:“你先回去,小翎。我会给爸打电话,帮你请一天假,你下午就能赶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江翎坚决地摇头,一字一顿地说,“哥,你和她分手。”
“谁?”舒淮故作不解。
“昨晚的那个女生。”
“为什么?”舒淮故意不去解释其中真相。
“因为你不可以和别人谈恋爱。”他盯着他,声音冷硬。
“小翎,别任性。”
“哥,和她分手,和我在一起。”
舒淮摇摇头,像是听到了很荒谬的话,他说:“我是你哥,和谁在一起都永远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江翎看着他,惨淡地笑:“是吗?好,你不和她分手我就不回杭州上学了,管他高三还是高几。我会一直守着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向自持冷静的舒淮被江翎的话气得几乎情绪失控,手掌不由自主地扬起,险些就要落在江翎的脸上,他万万没想到,江翎竟能说出如此荒谬之言。
他看着江翎艳若桃李的白皙面孔,巴掌最终还是没落下去。江翎实在太漂亮了,他下不去手。
“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你都已经高三了,上学是过家家?你说不去就不去?!”舒淮忍无可忍,怒目而视,厉声喝道,“还有,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在谈恋爱了?你疑神疑鬼也要有个依据。”
江翎毫不退缩,眼睛危险地半眯着:“没谈恋爱?昨晚那么晚了你俩为什么还在一起?她还亲昵地叫你‘哥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舒淮一时竟不知从何解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翎,你能不能别闹了?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昨晚是因为她有急事需要我帮忙,她比我小,又是同个社团的,叫声‘哥哥’也很正常。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哥哥’是什么敏感词汇吗?”
“是。”江翎斩钉截铁地回答。
“什么?”舒淮愕然。
“‘哥哥’对我来说就是敏感词,你不是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吗?怎么能让别人也这样叫你?”江翎抬眼望向舒淮,眼眶似乎有些泛红,显得有些雌雄莫辨的楚楚可怜。
舒淮被江翎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转眼间又变得可怜兮兮,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她……”舒淮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闷声闷气地说,“好,我以后不让别人叫我‘哥哥’就是了。”
“嗯。”江翎轻轻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回杭州吧,好不好?我不会再故意不回你消息了。我现在就给爸打电话,让他先帮你请一天假。”舒淮用商量的口吻哄着弟弟。
“你还有事没答应我。”江翎提醒他,颔首看着他的眼睛。
舒淮愣了愣,思索片刻,下意识去躲他的视线。
“和我谈恋爱。”江翎理直气壮地说道。
舒淮大吃一惊,环视四周,看到没人才低声呵斥:“你刚才也说了,我是你一个人的哥哥,我也只能是你的哥哥,我怎么可能和你谈恋爱?你发什么疯,江翎。”
舒淮第已经很久没有直呼江翎的全名,显然他已经真生气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谈恋爱?我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你虽然不是同性恋,但你也说过不歧视同性恋的。”江翎的表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再说了,喜欢男生也不一定就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小淮。对我来说,除了你,别的男生都不行。”
“别再说了,江翎。”舒淮低着头,声音低沉而微弱。
他心里清楚,江翎的话荒唐归荒唐,其实也有点道理。然而,更多的是对宋清芷的愧疚,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照顾江翎的责任,没有把他养好。
江翎紧紧盯着舒淮低垂的睫毛,突然之间,他冷笑了一声,唇角微勾。似再挑衅:“为什么不说?是你心虚了,还是说你已经厌烦我了?”
江翎的手心冰凉,紧钳着舒淮的手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心里话马上就要飙出来了,舒淮生生咽了回去,他尽量心平气和:“我没有心虚,也没有厌烦你。小翎,你有没有想过妈妈?你说要和我谈恋爱,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如果让妈妈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她会怎么想?是她把我领回家的,我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她……我承认她对你不够关心不够疼爱,但是我不能伤她的心。”
在这段悠长而微妙的情感纠葛中,江翎对自己或隐晦或直白的爱慕之情,他始终如同鸵鸟埋首不作回应。江翎不过是少年心性,不懂事,若是来日他建立了正确的三观,自会觉得如今有多幼稚。至于自己对他无法言说的变味亲情,舒淮更是从不承认,只盼江翎能按照社会中“正常人”的标准长大就好了。
即便江翎的性取向与众不同,舒淮也宽慰自己,只要恋爱对象不是自己,无论他选择同性还是异性,他的感情之路都会顺顺利利。毕竟,江知礼自己都能接纳同性恋人,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而宋清芷,对江翎本就疏于关怀,更不会对他的感情方面指手画脚。
江翎沉默片刻,终是开口,质询道:“我们的事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到别人?你是不是怕我们在一起的话妈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你上心了?你害怕失去她的同时,难道就不害怕失去我吗?”
舒淮不敢置信地说:“我们家和别家不一样,我们谈恋爱就不只是我们两个的事了。小翎,我比谁都害怕失去她,她是我第二个母亲。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认识你。”
当然,他心里同样害怕失去江翎,只不过他认为江翎口中的“失去”表示的意思只不过是他不再依赖自己,甚至可能会转为“恨”。
“所以我在你心里,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了。”江翎看着舒淮,眼眸中满是失落。
舒淮眉头紧锁,刻意避开江翎的目光:“你永远是我最珍视的亲人。”
江翎不甘心地抬起舒淮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黑眼珠定定地看着江翎,眼里的受伤快要溢出来了:“你知道的,小淮,我只想做你的爱人。”
他欲吻上舒淮,却被舒淮慌乱地偏头躲过,一把推开。在舒淮看来,江翎此举简直是疯狂至极,竟然想在大学门口亲自己,若被好事者拍下,他不仅会沦为学校论坛里“万恶同性恋”的谈资,还会被冠以“不伦之恋”的恶名,到时,两人的世界都将天翻地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的话,我当没听见,你先回去吧。我会在手机上帮你订机票,好了发你信息。”
舒淮匆匆结束了这场不愉快且失败的谈话,转身离去,不敢回望江翎的表情,却也能想象必定是一片黯然。他深知不能再让江翎仗着“弟弟”的身份,肆意拿捏自己的情感,左右自己的决定。
他给江翎订的是下午一点钟的飞机,从他的大学打车机场约莫个把小时,吃过早餐再打车慢悠悠晃去机场时间完全够用。
他本来想去学校外面常去的包子铺买蟹黄包,也不知道江翎这会儿走了没,生怕出去又撞上,他索性在学校便利店买个面包凑活一下,回宿舍路上给江知礼打电话说了江翎的事,对方只淡淡地回复了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吃到一半,舒淮收到樊依静的信息:“小淮学长,你今晚有空没?社团要组织聚餐。”
舒淮下意识地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和社团其他人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不咸不淡,唯有和樊依静稍微要好点,起初甚至有人以为他俩是情侣。之前社团聚餐他一次也没参加过,因为每次都碰上他去杭州看弟弟。
今天就去吧,还有一年多就要出去实习了,等到步入社会,各奔东西,想要再见一面全凭缘分。
樊依静在短信里告知他聚餐时间和地点,拜托他提前半个小时在学校大门等她,他们搭车一道去。
舒淮同意了,上次樊依静和她前任的事情后来咋样了他也没好意思问,他一直把樊依静当作妹妹看待,所以对她先前碰到的倒霉事多少有些担心。
下午两点舒淮午睡醒了,掏出手机看收件箱,里面没有未读信息,看了下时间,已经两点了,江翎差不多快到杭州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了想,还是主动给江翎发了信息。
“小翎,到学校了记得和我说一声。爸已经给你请过假了,不用担心挨老师骂。”
“对不起,小翎,今天对你说话有点凶,希望你不要伤心。”
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回音,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
“小翎,你才十七岁,所以每一个问题都希望得到答案,每一次难过都渴望被开导,等你到了二十岁,你就会知道不是所有问题都会有答案,也不是努力就一定可以改变,即使你的未来里面没有我,我也希望你永远喜欢你的十七岁。”
这次他等了三个小时,仍是没有收到一条回信。
七点他准时在学校门口等樊依静,樊依静今天穿得很漂亮,毕竟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又嫩又美。
她兴冲冲地告诉舒淮,上次兼职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人很好,对她也相当体贴,目前两个人正在相处了解的阶段。
舒淮叮嘱她:“女孩子谈恋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们现在正在暧昧阶段,不愿意的事情就要勇敢学会拒绝。”
“知道啦,小淮学长。”樊依静冲他笑,张扬漂亮,“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他人真的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点开打车软件,对他说:“才认识多久就觉得人好了,你觉得他好是因为他在你面前展现出来的都是你想看到的一面。”
樊依静乖乖点头:“可是这样想想,对方也很辛苦呢,为了博取我的欢心努力去伪装。”
舒淮被她的“体贴”整笑了,故意吓她:“等他不装了,看你怕不怕。”
“我又不是傻子,看到苗头不对肯定立刻就跑路。”
舒淮觉得她就像个幼稚的小女孩,轻轻地揉了一把她头发:“善于伪装的人没有到无法忍耐的地步,是不会轻易卸下伪装面具。”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小淮学长你别弄我头发,我花了半小时才卷好的。”
“和你先前没多大区别呀......”
“小淮学长,我现在相信你之前收到的花真的是你弟弟填错地址了,但凡你谈过恋爱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樊依静笃定道,一副“聪明如我”的表情。
“......”
和其他人碰面后,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前往一家隐匿于学校不远处且口碑颇佳的日式料理店,有个同学去光临过,一口好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一直对日式料理里面的芝士焗大虾情有独钟。他夹起一只金黄诱人的大虾,轻轻咬下,瞬间,面上立刻露出满意的神情,连带着掏出手机时的心情也充满了雀跃,今天一天过去了,小翎气也该消了吧。
但是当他满怀期待地查看手机,心中不禁一沉,屏幕消息通知依旧空空如也,既没有未读信息的提示,也没有错过的来电记录。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丝和解的机会,他出学校前甚至特意将手机铃声音格拉满。
聚餐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舒淮只吃了个半饱,尽管他一直都很爱吃日式料理。
出了店门没几步,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猛然炸响,音量之大,让几个同行人都为之一惊。一位同学半开玩笑地对舒淮说:“舒淮,你的手机铃声简直能和我奶奶有得一拼,不相上下。”
舒淮面上掠过一丝尴尬,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来电人是养父江知礼。
“喂,爸。”
“舒淮,江翎呢?”
“啊?小翎......不是回学校了嘛?”舒淮嘴唇干涩,舌头似乎粘在了上颚,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上午你打过电话后,我就给他请了假。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班主任刚给我打电话说江翎既没回宿舍,也没参加晚自习。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请假?”江知礼不耐道。
舒淮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用手背去擦拭,却发现掌心早已被汗水浸得湿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他和同学之间有些误会,然后就翻墙出去上网了,一整天都没回来。他给我打电话时我才知道的,我怕他受罚,所以就……”舒淮的声音微微颤抖,撒谎对他来说并不擅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都多大的人了,和同学有矛盾就玩失踪,真以为全世界围着他转是吧。你也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要是有个亲兄弟,恐怕也没你这么纵容他。”江知礼几句话说得毫不留情。
通话两端顿时陷入了沉默,江知礼的话尖锐且不留情面,且他对养子和亲生儿子的态度都显得过于严苛。
“他比较听你的话,你试着联系他一下,有什么事再告诉我。”江知礼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撂了电话。
舒淮紧握着手机,面无血色,心头一片恐惧,身体发软,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体重,他脚步踉跄,好不容易走到人行道旁的一棵老树下,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躯。
樊依静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转身快步走向他,关切地问道:“小淮学长,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舒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待气息稍平,才抬头对她说:“没事,可能就是突然吹了阵冷风,头有点晕。”
樊依静闻言,立刻从精致的小包中掏出一包洁白的卫生纸,轻轻抽出一张,温柔地想要为他拭去额上的细汗。舒淮任由她的动作,此刻的他,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乱无序,甚至未曾留意到樊依静的细心举动。
他的目光紧锁在手机屏幕上,一连串通话记录如同禁忌词汇,尤其是江翎的名字,每点击一次,指尖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根本没想到江翎会故意消失,以为弟弟只是知难而退,乖乖回了学校,甚至天真地以为未回复信息是因为晚自习忙碌或是手机被班主任没收了。
江翎竟然没有回杭州,也没有回自己消息,他故意切断和自己联系,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淮沉浸在不安中,他的眼眶竟莫名酸涩,以至于屏幕上突然出现“小翎”两个字的来电信息时他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小淮学长,电话,快接!”樊依静在一旁提醒道。
舒淮如梦初醒,迅速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紧紧贴着耳朵,他艰难地开口:“小翎,你……你在哪里?”
“今晚玩得开心吗?”江翎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听不出情绪。
舒淮心口一滞,握着手机的指尖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声音微弱:“小翎,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回杭州,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
“害怕吗?”江翎打断他的问话。
“什么?”
“我突然不见,你害怕吗?哥。”江翎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淡。
“你别闹了,小翎,为什么故意不回我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舒淮生气地吼道。
樊依静被舒淮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而舒淮则歉意地向她挥手示意无事,随后几步走到红绿灯杆旁,靠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明白你之前故意不回我信息、和我断联时,我是什么感受了吗?哥,我只不过是短暂失联了一天,你就害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