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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珉面色一沉,“这是何意?”
“跟你说说也不妨碍什麽。”李铁拽着京珉下了坡,隐入山林,路上说,“你小叔昨儿个在茶楼遇刺,正中心髒,当场吐血晕厥,金昭卫都乱成一团了。”
京珉猛地停下脚步,“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肃王这些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多的是人想杀他!而且你知道刺杀他的是谁吗?”李铁说,“是你!”
京珉只觉得荒唐,“你们打算僞造小叔死于我手的假象?”
“我自然知道那不是你,是有人假扮成你刺杀肃王,但是远在兰京的皇帝和大臣们不知道啊,所以……”李铁嘿笑了一声,“你说,这是不是叫一石二鸟,有人想杀肃王,还要把锅扣在你头上,啊?”
“你怎的这般笃定?”京珉一片混乱,他直觉哪怕是刺客扮成他,也不能轻易得逞,皇叔何其警惕,况且身边定有隐卫暗中保护。
“自然是因为那茶楼叫‘东归’,里头有我们的人。”李铁摇头,“说实话,当时我兄弟都懵了,这是个什麽情况啊?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吧,肃王遇刺,他哪还顾得上你?城中的大夫一个个地去刺史府,情况很不好,今天城门的金昭卫都不见了,转去了刺史府周围,满城搜捕刺客同党。”
小丫头看向京珉,发现他垂着眼,让人看不清情绪,“……所以你们想趁机把我带出城外?”
“我们抓你就是想多个保命符嘛,当然是要把你弄到寨子里去才方便。”李铁说,“放心,等下山我就打晕你,不会让你坏事。”
“小叔一出事,接替着来的不知是哪位大人,他若不想真心救我,正好让我死在你们手中。我自不愿助纣为虐,你们关得了我,但挡不住我寻死。”京珉这麽说着,突然很快的看了小丫头一眼,四目相对,複又错开。
*
此时,刺史府。
最后一位大夫从房中出来,朝辛年摇了摇头,说:“贵人的脉象太弱了,在下实在是不敢用药。”
辛年目光微红,“有劳林大夫……”一旁的金昭卫便上前递上诊金,送大夫出了小院。
大夫道谢,背着药箱跟着府内小厮走了。
辛年转头看着远门的方向,擡手抹了把眼睛,又恢複常色。苏昌从院子口进来,走到他面前,说:“东归茶楼的那两颗钉子已经审了,他们打算今日将二殿下送往栖梧山,我们是否要提前拦截?”
“不,土匪寨里若没看见二殿下,便知道他们在城中的钉子出了事,寨中必定更加严防死守,我们的人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辛年说罢走进屋内,绕过屏风掀起帘帐,血醒味扑面而来,“京纾”躺在锦被下,气若游丝。
另一边,大夫出了门前大道,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往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尾巴,他旋即转弯熟练地拐入左侧小巷,快步走到巷尾,一个药童装扮的男人等在那里。
大夫走过去,说:“肃王命不久矣,我们这就回去向大当家複命。”
药童点头,两人便转向城外。城门仍旧戒严,守城官见到大夫,认出他来,“林大夫?”
“官爷辛苦了。”大夫解释道,“我们去城外的柳梦山采药。”
守城官问:“以前不都是你的药童单独去吗?怎麽这回你也跟着去?”
大夫叹气,“您别说了,上回他去采药,一背篓里错了三种药草。”
他是熟面孔,守城官没有多为难,让他在文簿上写了名字便放行了。等两人走远,守城官转身上了城楼複命。
“苏副使,人已经出城了。”
苏昌颔首,说:“从此时起,城门紧闭,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出入。”
守城官点头,转身快步下了城楼。
林大夫和药童出城后直奔栖梧山,老远就看见山下有营帐和巡逻队。两人对视一眼,借着树林的遮掩绕道去了山下的民户区,进了第一家院子,院里头的女主人正在择菜,看见二人也不惊慌,全当没瞧见。
两人熟门熟路地找到水井,打开木盖子,依次借着绳索下了井。随后,那女主人站起来,上前把井盖盖回去了,她在围腰上擦了把手,又回去择菜,直到一只冰冷的物件贴上喉咙。
“别动。”
站在背后的人语气冷漠,女主人打了个寒颤,突然瞳孔一缩,看见院门打开,两个人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她此生没见过这麽好看的男子,像是从金玉堆里润出来的人物,只是走在前头那个看着无害,后头那个却把“危险”写在了脸上,一眼就知是位高权重的主。
“这一路跟得我真累啊。”徐篱山看了眼那井,走到女主人面前,朝她笑了一下,“姐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