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拿着纸扇书生打扮的公子努力想表现出文雅,奈何他歪了的头冠和醉酒后通红的脸颊让他更像市井无赖。
我、我和你们说!真是晦气!嗝!那天在滕王阁摔了一跤摔伤了,被我爹抓回去你猜怎么着?他居然想给我提亲!
哎呦,成亲是好事呀,少爷您怎么还不乐意了,娇娇悄悄的小娘子不比在花楼香?旁边的人笑着起哄。
公子听见不乐意了,他一拍桌子:瞎说什么!那柳、柳家大小姐,笑话!小爷我,嗝!最讨厌这些高门大户的小姐,那当然是不能答应的
嚯!还是柳家,那也是顶顶厉害唉,不对,他、他们不是旁人听到柳家,下意识想到最富盛名的柳家,但随即像想到什么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就、就是那个柳家公子喘着粗气,回想在柳家看到的那些画面,不由一个激灵,吓得连酒都醒了不少,心有余悸的说,谁能想到这么大一个柳家,居然被人一夜灭门,幸好小爷我命大没娶柳家小姐,不然怕也是小命难保。
说起来这事真的蹊跷,先是客栈爆炸,再是柳家灭门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吧。桌上有人感叹,柳家灭门,平静了许久的东洲怕是要变天了。
是啊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呢。
秦陌羽听完隔桌的谈论不由惊讶,柳家灭门?
和有皇帝的南洲不同,东洲被几大家族和宗门盘踞了许多年,柳家近年虽有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一夜之间就被灭门了?要知道原著里柳家可是苟到很后面的。
说起来剧情是不是像脱缰野马一去不复返了。
秦陌羽想到昨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南寻,嘴角微抽,低声问沈夜白:夜白,你知道柳家的事情吗?
沈夜白神色不变,点点头道:是今早传出的消息,昨夜是柳家祭祖的日子,柳家人都赶回来了,只有几个实在赶不回来的柳家人幸存下来。
嘶
秦陌羽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偌大的家族眨眼覆灭,怎么看都透露着古怪。
其实这事只是看着蹊跷,但能干出这些事的也就那几家。
秦陌羽眨了眨眼,不是很懂。
第9章
沈夜白叫来店小二点菜,等点好秦陌羽喜欢吃的菜后,才给秦陌羽慢慢解释东洲的局势。
东洲有五大家族和四大宗门,分别是柳、齐、李、章、何五家,五个家族相互觊觎又相互忌惮,而四大宗门与柳家虽有联系但并无直接利益冲突,所以会做出柳家灭门案的只有另外四家。
但到底是谁家干的,恐怕没人能说清。沈夜白讽刺地说,也没有人在乎。这时候估计那四家正为了瓜分柳家吵得不可开交。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秦陌羽叹息,穿越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修真界的残酷,一时间有些惆怅。
不。出乎意料的,沈夜白直接否定了。
他说:你不会。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秦陌羽感动得不行。
他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咳了一声说: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哪天我就为了什么宝物背叛你了。
这有什么难的。沈夜白眼中笑意渐浓,你喜欢什么,我就为你寻来什么,如果找不到,那背叛我也是应该的。
切,说的好听,那我若想要南洲皇帝的传家宝,你也能给我拿来?秦陌羽说这句话时没忍住笑出声,他自己都觉得是无稽之谈。
拿到南洲皇帝的传家宝,大概和摘天上的星星差不多。
当然。
沈夜白回答的轻而易举,好像说的不是传家宝,而是路边的石子。
秦陌羽哈哈哈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沈夜白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玩着茶杯若有所思。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就和震撼一时的柳家灭门案一样,在众人口中谈论一阵后被抛之脑后。
秦陌羽这顿午饭吃的很满足,不但菜肴色香味俱全,而且还能听着说书人下饭,吃完了也不着急走,而是和沈夜白一起喝茶闲聊。
夜白有什么要办的事情吗?还是说要留在呈缘镇?秦陌羽想到因为柳家灭门案,镇上肯定不安生,一时有了离开的想法。
我没有什么计划,陌羽有想去的地方吗?
地方么倒也算有一个吧。秦陌羽用手撑着脸,盯着台上的说书人,渐渐陷入回忆。
那时候秦陌羽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天天缠着老道士要极寒之地的消息,老道士被问多了就抓狂,只能哄着说等陌羽长大了去观澜宗就什么都知道了,然后吹嘘观澜宗多么多么大,多么多么了不起,搞得秦陌羽一度纳闷怎么师父还是个观澜吹。
因为老道士的吹嘘,秦陌羽一度以为观澜宗无所不能,虽然现在知道了观澜宗没有那么厉害,但可以肯定的是观澜宗里能找到关于极寒之地的消息。
人生在世总要给自己找点目标,而秦陌羽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家人,虽然现在实力不够不能去,但多了解了解总是没错的。
秦陌羽还在纠结要不要因为自己一己私欲和沈夜白去观澜宗,那边沈夜白忽然起身。
我们走吧。沈夜白说。
秦陌羽疑惑:去哪?
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沈夜白理所当然的说。
秦陌羽哭笑不得:你都不知道我想去哪里就说走,这么没心没肺,不怕我把你卖了?
卖了我,我就自己跑回来,还能多挣一份钱,挺不错的。也许是和秦陌羽待久了,沈夜白都学会了开玩笑。
那我记住了,下次卖的时候能卖贵点。秦陌羽调侃道。
这话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既然决定好,两人当天下午就离开了镇子,朝着观澜宗出发。
秦陌羽走的潇洒,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可恶!被那小子逃了。有人找到秦陌羽住所,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恨恨地锤在门框上,那标志性的络腮胡子铜铃眼,不是焚忝还能是谁?
地方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就请阁下自己想办法,恕不奉陪。焚忝身旁跟了个劲装打扮的男人,他头戴斗笠遮住面庞,听声音很沙哑沧桑,但露在外面的手却很年轻。
斗笠男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带着斗笠的人,只是无人出声,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你们要走?焚忝表情很是不爽,任务都已经完成了,令牌在我手里,你们应该听命于我。
不,任务还没有完成。
胡说!绝不可能有人活着离开。焚忝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稳定下来,信誓旦旦的保证。
的确。
斗笠男淡淡道:但阁下忘了一个人。
谁!?
柳依依。斗笠男一字一句道。
她那晚不在柳家?焚忝皱眉。
这就要问阁下了。若不是阁下和柳依依接触时让她看出不对,还不慎我们也不会匆匆动手。斗笠下,男人轻蔑地看了眼焚忝,实在想不明白主上为什么要让自己和这种蠢货合作。
焚忝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但又不敢担下任务失败的罪责,只能死鸭子嘴硬:区区一个女人,就算逃走了也闹不出什么事,反正任务是完成了,你要追杀你们自己安排,我也不跟着了。
斗笠男点点头,也不和他废话,敷衍地拱手: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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