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一会儿,因为他发现这个木箱顶部的油漆要显得新得多,相比起来,左右两边的则已经脱落得差不多。
他有些疑惑,正欲进屋时,却在草丛中看见了一片木板。
“难不成,本来有什么东西应该在信箱上档雨?”只是被人刻意拿了下来。
唐烛无法确定,只能如此猜测。他想,如果是付涼在这儿,肯定能找到完美佐证。想着,他进入了木屋。
里头没什么物品,空间也小得可怜。
书桌摆在唯一的窗前,旁边就是床与柜子,外加一把椅子,便是木屋内所有的家具。
唐烛打开了空无一物的衣柜。又去拉开书桌的抽屉,看到了与大卫描述一致的物品。
所有物品摆放整齐,陶瓷花瓶与水杯也好好呆在桌面上,完全没有人闯入的痕迹。
他坐上木椅,又仔细检查了床的缝隙,只在里面拿到了几个废旧的纸团。字迹与酒吧店主买的小说一致,应该是甘索写的。
都只剩下简短的几个字,其余单词几乎全被墨水反复描成了黑疙瘩。
第一张:“如果您时间”
第二张:“感谢您的*”
第三张:“我很好。”
最后一个纸团相比起来最新,而内容却几乎全部被涂黑了。
只剩下一个单词。
“月亮。”
唐烛将它们平铺在桌面上,一张张看过后,才倏然意识到付涼想让他看的,或者说是给他的提示,究竟是什么。
“墨水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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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让你保护现场!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我们保护了的……”
“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看看那些花花草草被踩成什么样了?还有,谁让你们把尸体放下来的?!要是耽误了案子,老子直接把你铺警局大门口!”
“抱歉,我看他一直挂着,模样实在太惨了,就、就想先把他放下来……”
“惨?我看待会儿你最惨!说了多少遍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只分破案与否!谁跟你去分惨不惨的?!”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一个年龄稍大点警长,正站在树下怒斥着几个年轻警员。
领路警员尴尬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小殿下,今早最先来勘察现场的人,擅自将尸体放了下来。我们也是才知道您来小镇度假,实在是抱歉。”
付涼瞥了眼躺在空地上用白布遮得严严实实的尸体,没说话。
负责案件的警长看见了相貌出挑、身高腿长又穿着西装大衣的青年,就算不认得也迅速奔了过来。挤开引路的警员,到了付涼身旁。
“小殿下,早上好!”
“百闻不如一见,真是荣幸至极!我们——”
“你们已经到达接近一个小时。”他开口,浇灭了警长谄媚奉承的热情。
“是,是的。”对方应声。
“有什么进展?”付涼边问边往前走,最后停在了那棵悬吊尸体的树旁。
警长夺来了警员手中的记录本,恭敬读道:“死者是男性,莫约二十五岁左右,欧洲血统。着装还算得体,身上并没有财务,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我们查了查镇子里的记录,近期并没有失踪人口。再加上尸体几乎完全腐烂,就连牙齿指甲也有些脱落,至少死了20天,还被云豹啃咬过,所以暂时——”
他微微侧脸:“没有吗?”
警长吞吞吐吐:“您、您是说……”
付涼语气平缓:“失踪记录。”
“这…这……实在是没……”
“有的!”不远处,一个年轻的警员截断了警长的话,他跑了过来。
付涼吸了口气,他不理解一个简单问题的,为什么需要两人对峙才能得出答案。
“大约七八天前,有个叫甘索的女士失踪了。”年轻警员目光炯炯地朝他道。
警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这孩子!那是个女的,这死的是男人,你是真瞎啊?!滚滚滚别妨碍小殿下!”
他听得心烦,到了被掀开包布的尸体旁,瞥了眼旁边的医生。
“死者身上的啃咬痕迹很严重,特别是脖子,几乎完全被咬断了,只剩下几根筋肉勉强连着,耷拉在胸口,加上雾气重,看起来像没有头。骨骼没有任何问题,能确定是失血而死,死之前挣扎了很久。”
“颅骨和内脏也没问题?”警长插嘴问。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砸晕了绑起来再刺伤。
“没有。”医生说:“内脏都完整,没有刀刺伤的痕迹。多半是被迷晕了。”
“看来……是有预谋的杀人啊。”警长脸色惨白道。
星洲是典型的钱多地儿小,向来以海上贸易闻名世界,最怕安全出现问题。遇见这种死法惨无人道的谋杀,是各地最头疼的事。
“小殿下…您可得帮忙出出主意啊…您看……”
付涼还在看尸体,像闻不到血肉腐烂的恶臭似的,甚至屈尊蹲下身。
他用方帕在那断掉的脖子上擦拭几下,将其拿近了,盯着看了几秒。想要说些什么,顿了两秒,又重新抿住唇。
而后将手帕抛给身后的警长。
男人险些吐了出来,强忍着不适问:“小殿下,您看接下来……我们是要……”
付涼站起身,兴致缺缺道:“抓人,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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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烛拿出了抽屉里那仅剩的一丁点墨水,取了一滴涂抹在桌面上。
“墨水有些泛红。”
红树极易提取红色染料,所以甘索是喜欢在墨水里加入红色吗?
他重新再看桌上那几张纸,只有那封旅行日志是普通墨水所写。其它,包括那些塞进甘索信箱的信纸,全部都因为沁着红色而发紫。
“所以,这些怎么会是别人寄来的信呢?”分明是凶手为了伪造出甘索不存在的人际关系,现场用这瓶墨水制作出的。
一沓白纸,半瓶墨水,残破的信箱,只需纷杂的口舌,便能发酵成危害。
没准很多年后,这失踪的可怜姑娘还有可能成为“杀人犯”或“吸血鬼”。
比起看客愚蠢,凶手就显得细心极了。他时间充足,计划缜密,又极度享受作案过程。对于杀掉甘索这件事,他筹谋了许久。
说不定,他还做了更多事。
比如全部消失不见的衣物与鞋子,或许并不是甘索带走的。它们被藏了起来,没准就在某辆马车的装载下消失在小镇里,也可能被沉入了红湖幽深的水底。
“还有……”
他回忆起在酒吧时,付涼特意问过店主买的那本《呼啸山庄》。
唐烛记得那本书,字迹完全与旧书一致,只是——
“墨水。”用的是普通墨水!
当时他在喝酒,只托着下巴瞥了眼,觉得文字密密麻麻,本以为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