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羽棠懵逼,他怎么不记得这个?
温知新:左右长老也说了,阁主之争从未有任何规条说不允许灵宠来竞选,所以呢,阁主的难言之隐就是这个?
温知新的直率坦诚搞得周羽棠仿佛一直在庸人自扰无理取闹。
这是第一。既然如此,周羽棠就一口气说了,第二,我是瞒着主人干这些事的,其目的纯粹是看湘菀不顺眼跑去搅局。
温知新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所以你在第一轮小组赛结束后就想走了对吧?还有第三吗?
有。第三,我瞒着主人行事,主人不知道,我也不会透露主人的身份姓名,等于跟湘菀犯了同样的错,所以我不能担任阁主。周羽棠语重心长道,明白吗?
不明白。温知新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阁主是你周羽棠,我们执着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周羽棠的主人,所以关你主人什么事呀?
周羽棠:
好家伙,竟然无言以对。
那就第四。周羽棠伸出四根手指,若让我主人知道我擅作主张跑去竞选阁主,说不定会误解我怀有异心,所以,我不能当阁主,懂?
温知新愣了愣,托着下巴寻思片刻:懂。
被主人怀疑是多么严重的问题,谁都知道。
主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捏爆灵宠的内丹!
瞒着主人去当仙道三大派之一的掌门,这是想自立门户?但凡主人生性多疑就会心生嫌隙,毕竟被灵宠背叛是很严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那个什么千里画廊的谢昭荷,不就是被灵宠背叛的吗?
阁主。温知新突然毫无征兆的跪了下来,吓得周羽棠赶紧过去搀扶,结果温知新死沉死沉的愣是不想起来,周羽棠只好说道,你想干嘛?
是我等木讷愚钝,未能察觉阁主为难之处,让阁主烦心了。
温知新这么一说,反倒让周羽棠心生愧疚了:真没有,是我考虑不周,耽误你们竞选阁主的大事了。
不,阁主永远是阁主。温知新斩钉截铁道,不过阁主放心,我们不会强行要阁主回听阙阁的,阁主的难处也是听阙阁该担当的责任,若有朝一日我们能结识阁主的主人,必将事情始末说清楚,阁主如此光风霁月,阁主的主人也必定是皎皎君子、通情达理之人,事情总会解决的,阁主不必忧心。
温知新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周羽棠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了,只好暂时转移话题:不是救了人要撤出死灵海吗,怎么你被落下了?
温知新:太上仙门有个弟子叫谢伶霄,哦,就是此前七峰会武的魁首得主,他的灵宠被穷奇抓走了,他去追,他的同门师弟和师妹去帮忙,我也想去支援,结果被罪狱的魔修拦路,现在彻底走散了。
有个太上仙门的弟子在山洞周羽棠话说一半,突然察觉到魔息的逼近,警惕的召出墨羽防身。
怎么了?温知新先是狐疑,然后才察觉到魔修逼近,忙将两个有伤在身的小和尚护在身后。
觉智瑟瑟发抖:是罪狱的魔修吗?
十几个罪狱的魔修乘风而来,为首者的衣着更为华丽,衣领和腰带的花纹更为繁复,周羽棠认了出来,正是那个带走丹妍地仙的魔修。
两拨人相见,反倒是魔修们猝不及防楞了一下,为首者上前半步,冷笑道:各位是来罪狱做客的?
温知新心尖一颤,跟两个小和尚同时朝后方瞭望,罪狱的总舵距离他们目前所占的位置,仅剩下一座小山头。
很遗憾,罪狱一向不欢迎不速之客。为首者比划了个进攻的手势,别留活口。
后方魔修得到指令一拥而上。
觉智原以为这波魔修只是罪狱的虾兵蟹将不足为惧,结果打起来才知道对方强悍凶猛,比他高出不止一个境界,魔息扑面而来,他躲无可躲,若非温知新及时提剑来援助,他早就去西方极乐净土见他的我佛如来了。
他们是红莲台的。温知新说着这话,豆大的汗珠顺着鬓间滚落。
觉智还从未见过听阙阁大弟子如此失态,顿时跟着慌乱起来:什么是红莲台?
罪狱首领的亲卫。温知新说,对首领誓死效忠,他们的头目叫顾人叹,常年侍奉在首领左右,深得首领的信任。
隔壁周羽棠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恍然大悟。
光看人脸,他无法认出谁是谁,但要说顾人叹的话,那他就有印象了。
《焚骨》之中的一个小反派,作为罪狱首领的亲信出场,为首领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是他趁虚而入将无力反抗的江小枫抓走关进罪狱红莲血池的,也是他肩负起严讯逼供的重任,足足折磨了江小枫半年。
也正是他,在谢炀、尹喻和温知新联手潜入罪狱,救走江小枫的时候,亲手杀死了温知新。
很久很久以后,江小枫半妖之体暴露,不得已出走太上仙门,她前往罪狱,找到顾人叹将其诛杀,为昔年舍命相救的温知新报了仇。
此时的顾人叹根本无需出手,他的手下对付这群残兵败将绰绰有余。
觉智和觉性修为本就不高,再加上受了重伤,战力几乎为零,温知新肯定要分神保护他们,这就无法避免的露出诸多破绽,被魔修逮着机会还以重击。
周羽棠扔出折扇救下那三个听阙阁弟子,飞身过去接住几乎丢掉半条命的温知新。
魔修伸手劈来,周羽棠立掌携一道灵力迎击,那魔修竟不敌,被万丈华光刺穿五脏六腑,口吐鲜血的倒地不起。
温知新这时候还不忘吹彩虹屁:不愧是阁主!
始终保持观战状态的顾人叹目光一厉,拔出腰间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周羽棠的眉心。
温知新疾呼一声,周羽棠右手凌空虚握,折扇墨羽立刻回归,以纸质的扇面硬生生挡下顾人叹削铁如泥的短刀!
灵宠?顾人叹眼神凶狠,余光瞥见扇面上金光流窜、瑰丽多彩的羽毛花纹,冷笑一声道,主人何在?
顾人叹这把短刀看似普通,仿佛根本没开刃,事实上也不需要开刃,因为这把刀的作用不是切肉的,而是跟太上仙门的戒鞭相似,不伤皮肉,专门伤神魂。
对于魂修的灵宠来说,这玩意儿简直是天然克星!
周羽棠已经感觉到隐隐的不适了,情绪也无可避免的烦躁起来。他正想回一句关你屁事,冷不防背后灵气暴起,无名剑擦着他耳廓而过,直取顾人叹咽喉!
顾人叹不得不侧身躲避,利剑贴着侧颈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可那剑身光华依旧烁目,铆足了劲儿似的拐了个弯,逮住其中一个猝不及防的魔修穿胸而过直到饮血方归。
顾人叹眉毛拧成一股绳,怒不可遏:来者何人!
谢炀一步一步走出染血的芦苇丛,眼中无视万物,目空一切。无名剑应召回到主人手里,虽沾了血,却并不染血,剑身清华无双,仙风朔朔。
在忽略过一众歪瓜裂枣后,谢炀清冷的眸光落在了世间最瑰丽的色彩周羽棠身上。
后者顿时心虚的别开脸,别说打招呼了,看都不敢看。
第39章
谢公子!温知新的喜出望外打破了僵局,然而,谢炀并没有搭理他,一双眼睛死盯着周羽棠不放。
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凌迟处死的漫长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在周羽棠难以忍受要缴械投降落荒而逃的时候,谢炀突然开口问:你是谁?
不等周羽棠回答,温知新先站出来为阁主分忧:谢公子,这位是我听阙阁新任阁主。
谢炀反应了一下,恍然觉悟道:周羽棠?
被谢炀叫出尊姓大名,周羽棠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激荡了一下,但要问他具体是什么感觉,他又说不清道不明。
正是正是。温知新欢喜不已,好像自己珍藏多年的大宝贝被人赏识了一样,特别骄傲自豪。
顾人叹沉稳的从上到下扫视谢炀,目光最终停留在他腰上的环形玉佩上,了然道:原来是太上仙门的弟子,你方才那把剑似曾相识,拿来与我一观。
周羽棠在心里默哀。
敢这么跟大反派说话,你死定了。
看来不用等到江小枫动手了?
如果顾人叹在这里便当的话,那温知新是不是也不用死了?
短短几秒钟,周羽棠乱七八糟的想着。
不料,谢炀并未动手,也完全没有露出招牌式邪笑。
咦?
周羽棠狐疑,看看谢炀的表情,再看看顾人叹不知死活的管他要灵器一睹为快的模样,越发不理解。
尤其是在谢炀心平气和回话的时候:如何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