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飞的感觉!
风在耳边尽情的吹,阳光肆无忌惮的泼洒在身上,蓝天辽阔无边,世界真的好大好大。
如果他能笑,他现在肯定笑的合不拢嘴笑的前仰后合笑的螺旋升天!
上辈子遭病痛折磨,从出生开始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能磕不能碰,更不能跑跳,那些看起来就很刺激的运动更是不能玩,各种饮食要忌口,还隔三差五跑医院。病重的那些日子,即便是躺着也觉得呼吸困难,就算是换心手术成功了,也要面临术后的各种并发症和排斥反应,永远不能像个正常人似的生活。
万没想到他也有自由呼吸空气的一天,不仅能跑能跳,甚至能飞!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即便是只鸟也好啊!
所谓乐极生悲,周羽棠才嘚瑟一会儿,突然内脏剧痛,疼的他差点从天上掉下去。
啊对了,他是个五内俱焚命不久矣的鸟。
前世是个病人,今生是个病鸟。
哭了。
周羽棠落到树枝上,一副含恨而终的表情。
谢炀留步,并未多言,抬起修长的手指携了丝灵力灌入鸟脑袋。周羽棠的内脏瞬间不那么疼了,身体也有了力气。
谢了反派!借着您这点儿仙气,我大概能坚持到太上仙门了。
一人一鸟继续上路。
走到日上三竿,谢炀停了下来,寻了处阴凉的地方靠树坐下。
周羽棠狐疑,咋啦大佬?
书中有提,反派谢炀年少之时修炼不得法主要是让人坑了,导致灵脉受损,体弱多病,经常饱受病骨折磨,疼起来要打坐运功硬抗过去,偶尔扛不住疼晕过去昏睡七天七夜也不是没有过。
病人才会共情病人,作为曾经体弱多病的一员,周羽棠有点同情谢炀,他斗着胆子飞过去,打算叫两声以作询问,不料
谢炀从怀中取出烧饼。
居然是准备干饭!
松了口气的周羽棠顿时发觉自己也饿了,可不是么,飞了一夜的路,别说吃了,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周羽棠抬起左爪,跟进右爪,走到谢炀膝边停下,抬起脑袋深情的望着他。
大佬,赏口吃的行吗?
谢炀白皙的手指探入树根的泥土底下,伸出来的时候带着周羽棠今日的口粮。
一条蠕动的虫子。
周羽棠:
不喜欢?谢炀想不到这只乌鸦还挺挑剔,想吃腐肉?
不不不!
周羽棠把鸟脑袋摇成了双色球。
周羽棠看着谢炀,又看看烧饼,再看向谢炀。
大佬能给我两口烧饼吗,我个头小吃不多,一指甲盖大小就行,实在不行野果也中啊!
谢炀终于理解了周羽棠的意思,乌鸦是杂食动物,吃烧饼也没什么难理解的。
于是反派大发善心,掰下一小块喂给周羽棠。
谢谢大佬!
要口吃的真不容易,周羽棠感恩戴德的狂吃。
看他狼吞虎咽唯恐没下顿的模样,谢炀顿觉好玩,便又给他掰了一块:你叫什么名字?
周羽棠光顾着吃,哪有空回应他叫什么名,再说了,他咋表达啊?
谢炀饶有兴趣的端着下巴,轻笑一声道:喜欢吃吗?
周羽棠用力点头。
这是糖馅烧饼。谢炀见小乌鸦吃得欢,便把整张烧饼中心糖馅最多的掰下来给他,这么喜欢吃糖,就叫小糖吧!
周羽棠当场被噎了口。
好样的!同音字,你牛逼。
水足饭饱,谢炀起身前行,他为了保存灵力并不御剑,而是徒步走山路。而鸟飞行的速度是要比人类走的快的,所以周羽棠都是先飞出一段距离,然后落到树枝上等着谢炀跟上来,自己能趁机休息一会儿,顺便溜号看看沿途风景。
周羽棠左等右等,不见谢炀跟上来,心生疑惑。
是谢炀迷路了还是自己飞错了?
周羽棠急忙原路返回,果然找到了半路被落下的谢炀,只不过在谢炀身前堵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看你年纪不大,爷也不为难你,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留你一条贱命。
衣服也扒下来,这身衣裳一看就值钱!
谢炀面若霜凝,在壮汉伸手去碰他衣领的前一秒后退两步,眉心微皱,眼底不屑之光粼粼。
周羽棠以翅膀捂脸。
啊这。
大兄弟,活着不好吗?
咦,等等。
谢炀在前往太上仙门的路上被山匪拦道,这,这不是反派初见女主的时候吗!?
周羽棠顿时激动起来。
女主呢?在哪里?
山匪耐心有限,见谢炀不乖乖配合便抡起了砍刀: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炀目光锐利如剑,正欲从容闪身,突然自丹田传来一道彻骨钻心的疼痛,让他才聚起来的灵力瞬间散了。
谢炀脸色惨白,疼痛来的极其猛烈,不过瞬息之间搅和的全身灵脉都剧痛起来,他险险避开山匪的砍刀,后跌两步靠上树桩。
周羽棠直起身子,一鸟懵逼。
咋啦咋啦?
靠,不会这么寸吧!早不来晚不来,灵脉旧伤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
女主呢?女主人呢?
山匪才不讲武德,趁你病要你命,第二下砍刀朝谢炀脖子上砍。
周羽棠急了。
住手!别杀我铲屎官!!!
虽说谢炀是反派,但人家好歹喂过自己烧饼,治过自己内伤,还从魔修手里救了自己。周羽棠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谢炀受伤。
周羽棠一着急一上火本乌鸦跟你拼了!
之前叫两嗓子就把魔修吓着了,对付这俩山匪,不在话下。
锵锵锵锵锵!
铲屎官快跑,我来顶住!
第3章
小糖!?谢炀猝不及防,万没想到乌鸦会来救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山匪抱着脑袋嗷嗷叫,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聋了!
另一个山匪也撕心裂肺的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快给寨子放信号,决不能让这小兔崽子活着离开这座山!
信号弹放出去,这俩人先溜了。
谢炀扶着树干冷汗淋漓,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嘴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的干干净净。
谢炀喘着粗气,竭力忍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乌鸦叫那几声的时候,身体好像有一瞬间不那么疼了?
周羽棠忘记了害怕反派的嗜血嗜杀,直接飞落到谢炀的肩膀上,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谢炀面颊上的冷汗。
大佬,修真界有没有类似布洛芬的东西?
谢炀偏头看向他。
好像不是错觉。
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
谢炀不由得重新审视这只小乌鸦,它的毛色依旧很丑,可它的眼睛仍然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