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之间，我竟然一时间想不到要如何去做、要如何去救他。
我所知晓得，只是面前身受重伤的白笙若是再不得到毒药的解药，必然是会命不久矣的。
洛桑不知何时已经和浮络一同赶到了我身后，瞧着白笙当下的模样，以及九空的意思，忙伸手就是要阻止我。
“裳华你可要想想清楚！等仙境援兵前来白笙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当下你动用女娲之力开启瑶碧封印，这可是天地大劫，不是区区仙境就能够挽回的一件事情——”
我都知道，我知道这瑶碧若是开启，这天地究竟会面临怎样的劫难。
若是换做从前，还是司命上仙时，我定然会选择抛弃我与爱人，来守护六界。
可如今......我不愿去做这个伟人了。
我曾经去守护的、用性命去维系的所谓“六界美好”，其实不过是最虚假的谎言罢了。
黄粱一梦，终有结束之日。
我既是被苍生抛弃，便也做不到再为苍生牺牲。
而我也明白，白笙已经为了我屠戮仙境，他已是仙境的罪人，根本不会被仙境宽恕和救赎。
“裳华你好好想想——你想想之前你为了舜华不顾一切，可最后你所得到的你所受到的究竟是什么——”
洛桑的声音极其急促，似是分外害怕我下一步的动作，可又无法起身来阻拦我。
是啊，先前我甚至愿意不惜背弃天地去偿还舜华的人间情分。
可今日我根本不是要去偿还什么，那里被束缚着的是我的爱人啊，是我历经这千百年来爱着的唯一一人，我怎能够舍弃他呢？
“我裳华先前成仙的时候，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不过是一直服从着上苍的意思，维护着这天地。可今日这天地同白笙让我去选择，我方知，我已没有那般伟大心胸了。在被仙境背弃时，我便是个俗人了。如今我只想要去救白笙，其余的，已经不是我的事情了。”
我低低地说着，身子一步步退后，洛桑下意识就想抓住我，却仍是晚了一步。
“我为苍生做得够多了，洛桑，这一次，我想为自己做一次决定。我既然已经被剔除了仙骨，那便是这六界之中沾染了污秽的俗人了。我没有神界之人那般心怀天下大义，如今我只想救下白笙。”